她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供自己上学了,她再也不需要捧着一颗卑微的心向张玉勤乞求了,再也不用顶着她那冷漠的略带厌恶的眼神乞求了。
她的世界变得明亮起来,她的生活也可以变得这么美好。
她去看过房屋中介所的出租信息,她手里的钱租一个普通的单间半年的房租钱够了。
剩下的钱用来进货,有钱就多进货,钱少就先少进货,再买个二手三轮车,钱也差不多够了。
腊月二十三那天一大早,肖程拉着行李箱去了火车站。
那天下午,学校宿舍楼都锁门,所有学生都离校了。
快过年了,买票的人可真多,二十几个窗口都排得长长的,每个人都很焦急,售票厅里也很嘈杂太多的很会聚在一起,小声的,大声的说着话,分不清谁说的是什么,只听到分不出来具体说的是什么的嗡嗡嗡嗡——。
肖程听见时不时地从各个售票窗口传出来售票员大声的“没有票!”
“卖没了!”
“没有了!”
肖程看着因为买不到票而焦急又失望的那些人,那些没买到票却离开售票窗口的着急回家的人,她的心不断往下沉,往下沉。心里不停地祈祷:一定要有票啊!一定要有票啊!
肖程排队的位置随着前面买票的进程慢慢的朝着窗口移着,移着,终于轮到她了。
她的心绷得紧紧的,生怕售票员说“没票”。
“K349到青浦。”
“没票了!”售票员平静地叙述事实。
肖程就觉得浑身忽的一下在瞬间就变得冰凉。
“到青浦哪次车都行!”肖程都要哭了。
就是真的哭也没用啊!没有票就是没有票。
“哪次车都没票了。”平静的语气。
肖程有点懵,怎么就没有了呢?那我怎么办呐?咋回家呀?
后边排队的人还在催促:“快点!快点!没票赶紧让地方,我还赶时间呢!别耽误我买票!”琇書網
肖程赶紧问:“那明天的呢?明天有没有?”肖程的声音发颤,她的眼泪涌到眼眶里。
“K349明天也没有票了。”售票员的声音依旧平静。
或许觉得她可怜,又补了一句,“后天还有一趟,是晚上11:45分的车,有票,但是无座!”
肖程的心里忽的一松,“买一张!”肖程赶紧说。她生怕说的慢了连无座的票都没有了。
肖程终于体会了喜极而泣的心情,无座也行,能让我上车就行!
还有好多的没有买到车票的人正急得团团转呢!有票贩子凑过去小声的问:“去哪的?我有票,本省一张加30元,外省一张加50元,要不?”
......
肖程真庆幸啊!无座她也终究还能回家,无票连家都回不去呢!那可怎么办呢?
不过,她自己还要在车站等五十多个小时呢,不好过呀!可是终究还能回家,熬着吧!
时间太充足了,肖程拽着行李箱到附近的超市买3个面包,又买了2瓶水,然后又慢悠悠的去了候车室。
在候车室里等车总比在外面好多了,候车室里终归能坐着休息,而且比外面要安全多了。
陌生的城市里,陌生的人,肖程也很害怕的。
在候车室里,肖程拿出一本书来打发时间。唉!从入学到现在第一次这么清闲呢!
候车室里候车的人走了一车,又来了一车,来来去去的。循环往复。
肖程实在困的急了,就把双肩包抱在怀里,腿搭在行李箱上闭眼眯一会儿。
十个小时了,二十个小时了,三十个小时了,五十个小时了,肖程终于在等了五十多个小时之后,精神萎靡地拖着僵硬的双腿,踏上了发往青浦的火车。
上了车,肖程在火车的车厢连接处找一个稍微顺眼的位置,靠着角落站着,把行李箱拉到自己身旁。
火车车厢的人很多很挤,只有这车厢连接处人不多。因为这里冷飕飕的漏着风,比车厢里冷许多。
肖程站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车窗外面。
火车飞驰在旷野,外面漆黑一片,她的脚冻得又疼又麻,手也冻得麻木不听使唤。耳边只剩下身边的人们偶尔的说话声和火车轮摩擦铁轨的声音。
偶尔,她也会偷偷地闭上眼眯上一分钟两分钟的,她睁不开眼睛了。
当火车终于到青浦站时,凌晨三点多,天还没有亮。外面太冷,第一趟客车距离发车时间还早呢!
肖程提起精神,拽着她的旧行李箱从出站口又来到售票厅。
她在售票大厅待到首次公交车发出,才疲惫的拽着她的行李箱去了客车站,坐上了回家的汽车。在汽车上,她几乎全程都在睡觉。
当肖程走进家门时,是腊月二十六的早上六点四十,张玉勤和肖言还没起床呢!
肖程拖着灌了铅的双腿,用冻得生疼而变得笨拙的手拽着行李箱,轻轻地推开自己房间的门,进来,转身把行李箱拉进来,再缓慢的把门推上。双脚挪到床边,一屁股坐在床上,再也不想起来。她什么都不想干,也不想动。
脱下外套,拽过枕头,拉过被子往身上一盖,闭上眼睛。
她睡着了。
放假了,袁展去了一趟纪云庭家。
两人说起各自学校的情况和一些见闻。
走出去眼界也开阔了,很多想法也会随之而改变,以前难以接受的事情,现在想想也不算什么,时位移人真的是至理名言呢。
“你和肖程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袁展还是很关心这事的,之前那么投入,那么深情,到现在没有结果,他甘心吗?
纪云庭面色有点凝重,原来他是不甘心的,那个让人心动的,让人心疼的,也让他尊重的女孩,他怎么愿意放手呢!他想,只要他努力,他的父母终究有一天会同意的。
他忘不了那天,肖程在山路上嚎啕大哭。那么无助,那么孤独,那么凄惨,他却无能为力。就算是说了劝解的话,也仿佛那么的言不由衷,望梅止渴。
事实上他好像也无法给她一个拿得出手的让她安心的承诺。
后来,开学了。
就算自己执着于以前的事,短期内也改变不了什么。
又看多了大学校园里多的是天南海北聚到一起的莘莘学子、气质出尘的女生,风度翩翩的男生。他的情和爱在这里显得有点肤浅。
他忙于学业,逐渐的,曾经浓浓的伤感,被这忽然之间涌进眼里的,涌进心里,的诸多的新鲜事物越冲越淡。
“原来以为我们会有美好的未来,未曾想那次成了再见,她心里多多少少是有恨的吧!”纪云庭神色漠然,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纪云庭留袁展在家吃饭。
纪妈妈和纪爸爸又问了袁展和李曼的事,袁展有点蔫。
纪爸爸又劝慰:不同意就算了,以后遇到好女孩的机会有的是,现在你们还太年轻,多看看,有了比较才会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样的,什么样的人是合适的,现在做决定太早了,万一选错了,以后不会后悔吗?
袁展想:他会后悔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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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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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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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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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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