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程,其实你不必多想,我这次放弃也没有什么关系,你终究是要和别人竞争。如果你行,多我或少我你都会脱颖而出;如果实力不够,多我和少我并没有什么影响,你要清楚这一点!”纪云庭每次叫肖程时程字上扬然后再往下一压,感觉很是深情。
肖程直视纪云庭,“我明白。”她内心深处还是愿意和纪云庭在一起,他会帮她把她面临的问题一一不动声色地解决调,让她一身轻松地往前走。
肖程很是动容。她明白纪云庭说的很对,但是在高三一班里,只有两个名额的情况下,肖程或许有三分可能争过袁展,但她一分都没有可能争过纪云庭。
“嗯,不说了,吃饭吧!”纪云庭低声对肖程说。
肖程只觉得嗓子有一团棉花在那堵着似的,上不去也下不来,连“嗯”一声都不敢说,怕把眼泪带下来。饭也吃的很慢。后来干脆放下筷子,纪云庭抬头看一看,她眼泪又流下来了。
纪云庭心里长叹一声:唉!
依照肖程的性格,纪云庭隐隐能明白她心里所想的。
“怎么了这是?”邻桌男同学关切的问过来。
肖程不敢说话,她怕一张嘴,那浓重的鼻音,那沙哑的嗓音,不把人都吸引过来才怪?
为什么对自己关怀备至的纪云庭是别人家的孩子?为什么张玉勤这么多年了对自己还是那么冷漠疏离的,为什么肖志凯对自己如仇人似的?
纪云庭一看,再不说话更多的人会看过来,赶紧对人说:“牙疼,刚才忍不住了。”
又回过身,“肖程,先去医院看看,走吧!”站起身在旁边等肖程。
肖程拿起餐巾纸擦了擦眼睛,起身跟在纪云庭后面,出了食堂。
“肖程,你有什么心事?可不可以说给我听?我想知道。
你的烦恼分给我一半,你就剩下一半的烦恼。别一个人撑着,好吗?”
......
那天,纪云庭牵着肖程的手走了一圈又一圈,等到肖程的情绪平复下来才一起回到了晚自习。
最近有些住校生在传一件事:有一名住校的高三女生在食堂吃大骨头时硌到了牙,都疼哭了。你说那同学是不是有点贪吃?
换一个其他的理由多体面,偏偏因为吃骨头拔了牙。
后来女生在纪云庭同学的陪同下去了医院,拔了那颗牙。然后很多通校生也在传这事了。
有些熟悉纪云庭的同学就神秘地问他,“那个拔牙的女同学是谁呀?”
把纪云庭问的莫名其妙的,“谁拔牙了?不知道啊!”
“你咋能不知道呢?就是在食堂哭的那个。”同学非常好奇。
纪云庭明白了了,但他不想告诉别人:“哦,我也不知道她叫啥,不太熟悉。”
袁展知道他们说的女生肯定是肖程。
为什么?因为纪云庭不会和毫不相干的人走得很近,尤其是女生。如果有谁看到纪云庭和一个女生走的近,那女生也肯定是肖程。
据他了解,从小学到初中还没人走进纪云庭心目中。
高中之后,别人没看出来,袁展看出来了,纪云庭那眼神看别的女生那是平静如水一扫而过,看肖程的身影,那眼神停留了再停留,那叫深沉。
不过袁展不会告诉别人的,他和纪云庭的关系可以用攻守同盟的来概括。而别人只是觉得纪云庭和袁展关系不错而已。
演讲比赛开始了。
在学校大礼堂里,挤满了各年级的同学,看自己熟悉的,或是喜欢的,或是崇拜的同学的风采。
主席台后排坐着学校资深评委,高三语文老师风度翩翩的赵秦城拿着麦克风缓缓地走上讲台宣布比赛流程。
参赛的五十多名同学依次抽签决定出场顺序,再有序地回到自己班级所在的座位。礼堂里的背景音乐是一直单曲轮播的一首舒缓的古筝曲。
台下的同学们兴致高昂,也许有的还稍有点小紧张,那脸上的表情都写着呢!
肖程也很紧张,因为她从来都是很低调的内敛的,不太习惯出现在表现自我的场合。
之前在班里演讲的时候,肖程的演讲是《假如我是语文老师》,把全班同学都带入到肖程作为语文老师的情境里。声情并茂,感情到位,以至于同学们想:这是我认识的肖程吗?这是那个独来独往冷清漠然的肖程吗?
正式比赛,肖程不想再用原来的内容了,她想说出一直被她深深埋葬在心底的那种感情,那种感觉;她想问问:灵魂深处的殇能否算是伤。
稿子是昨天写的,写完之后肖程一直沉默,同学和她说话她也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纪云庭以为肖程是为传言拔牙的事担忧。
正在台上的是高一的中等个子戴着眼镜的微胖的女生,她有点紧张,吐字偶有颤音,身体微向前倾,不时伸一下手,或抬起胳膊在身前攥一下拳头,很是投入。
肖程出场比较靠后,她在心里把自己的稿子又捋了一遍,差不多了。她有点走神,太多的伤疤,疼得麻木了。
......
肖程有点溜号。
抬头看去,台上的是一个一身休闲装的男同学,那不就是沈青阳吗!
瘦高的个子脸色微白,一抬手修长的五指骨节分明,银色腕表环于左腕更显独特魅力。表情配合和肢体动作无一处不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让你觉得无一处不是恰到好处。满满的都是游刃有余。
——沈青阳,本校第一草。不喜热闹,喜欢独来独往,不是本地人,家庭背景不详。
据说由于沈青阳太耀眼,导致私下里有不少暗恋他的女生,也只限于暗恋。m.χIùmЬ.CǒM
为啥?因为差距太大,羞于启齿,只能是暗恋呗!面对如此优雅的沈青阳,爱慕他的女生普遍一致的有自知之明:自己都知道不可能的事,还去表白不是找打脸吗?万一同学知道了,那肯定是要被嘲讽的,那不就是一辈子的阴影吗?......还是憋着吧,偷偷看着就好,把美好留在心中!
随着沈青阳演讲结束,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好多女生更加使劲的拍手,拍的手掌都有些麻了,以此来表达她们对校草的仰慕之情和大力的支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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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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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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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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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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