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红梅山庄,地下车库没位置,她只能把停露天停车场,下车时,又发现车上没有备伞,只好把包包挡在头上,咬牙冲进雨里。
小道离大厅的距离很近,却因为雨大,容姝还是淋湿了,冷风一吹,浑身都在打颤。
服务员看到容姝后,立刻送来毛巾。
“谢谢。”容姝拿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跟服务生说,“今天周五,生意应该不错吧?梁总他们还在原来那个包间打牌吗?”
服务员看容姝这么说,以为她是梁总的朋友,“是的,1103包间一直给梁总留着。”
成功套到话,容姝嘴角微微勾起。
等服务员走后,容姝去前台点了一壶顶级碧螺春跟点心。
她前脚端着盘子往包间那边去,后脚玻璃门被推开,几个男人踏了进来。
傅景庭抬头时,目光不经意掠过一排包间那边,看到一个女人推开某包间门进去,背影窈窕纤细。
那背影,跟容姝很像……
“傅总?”旁边的男人见傅景庭顿住脚步,小心地问,“怎么了?”
傅景庭收回视线,淡淡道,“没什么。”
容姝并不知道傅景庭也来这了,面带微笑的端着茶水进了包间。
容姝一眼扫过去,见古典风的房间里,四个男人坐在麻将桌前搓麻将,一边打麻将,一边聊天,好不惬意,有两位老总身边还有年轻女孩陪着。
她之前看过众思的资料,很快就从四个男人中,找到众思的老板梁总,走了过去,“梁总。”
打牌的梁总只侧头看了容姝一眼,“哎,你是?”
“我是天晟公司的容姝。”容姝将茶水,点心放在小桌子上,一边笑着说。
“我下午来这见朋友,他之前跟您打过牌,夸您牌技好,我想着咱们两家也有合作,就过来跟您打声招呼,没打扰到您跟各位老总吧?”ωωω.χΙυΜЬ.Cǒm
梁总哦了声,继续打牌,而坐麻将桌南边的男人问,“你爸爸是容昊?”
“是。”
“我跟你爸爸熟呢,以前约过麻将,你爸爸牌技很厉害。”男人道,从上到下扫了容姝一遍,目光隐晦。
容姝忽略那让人不自在的打量,笑着回,“是,我爸爸牌技确实可以,才能跟岳总您们打得开。”
两人聊天时,刚好一圈麻将打完了。
他起身,朝容姝招招手,“打一圈我腰也有点疼,侄女你来替我打。”
容姝露出为难神色,“岳总,我不会打麻将。”
“你爸爸牌技那么厉害,你能差到哪去?”男人继续招手,“过来,要是真不会,到时候叔叔教你。”
梁总也开口了,“你替岳总打打,真不想打就出去,别扫兴。”
“……”容姝听出了梁总话里的不满。
如今的天晟摇摇欲坠,资本家都嫌弃,不肯收购,众思也料定天晟那批海外货,只有他家能做,容姝必定要求着他,态度才这么傲慢。
她今天来这,就是求众思的,什么委屈都得受着。
容姝紧捏着包的手又突然松开,起身去岳总那坐,笑容浅浅,“岳总不嫌弃的话,我就替您打一圈吧,输了我的,赢钱算您的。”
岳总这才露出满意笑容,紧跟着在容姝旁边坐下,拍了拍她肩膀,“不要怕,叔叔会教你的。”
容姝身体往另一边侧了侧,不动声色的躲开岳总的手。
很快新一圈打了起来。
岳总扫了眼容姝的牌,乱七八糟的,见她随便仍牌,是真不会打,也没吱声说教,而是跟梁总几个聊天,手总无意地搭在容姝的椅背上。
就算有容姝在,几个老总说话也肆无忌惮,什么都讲,时不时的带几句黄/腔。
说着,话题就转到容姝跟傅景庭的婚姻上。
岳总明知故问,“好好的,侄女你跟傅总怎么会离婚?分了傅总几个亿的财产?”
“感情不和,就离了。”容姝唇紧紧抿了下,很快回道,“傅氏是傅总的资产,我哪有资格分,离婚净身出户的。”
“傅总也太不会做人了。”岳总惋惜地说,又肆无忌惮地看容姝,“你好歹跟他睡了六年,离婚了,一点赔偿的都不给你。”
容氏心里冷笑。
傅景庭哪是不会做人,他太会了,心里只有顾漫音,结婚六年,从没碰过她。
这事说出来,她能被所有人耻笑。
容姝压下那股情绪,笑着回岳总:“我也不算一无所有,还有爸爸留下来的天晟公司,岳总您跟我爸爸是老朋友了,还要劳烦您以后多帮帮我。”
岳总哈哈大笑,“行,侄女你都开口了,叔叔哪有不帮忙的道理?”
容姝牌技真的很差,把把被人胡。
一圈还没打完,从包里拿出的一沓现金就见底了。
她来时淋了点雨,里面的薄毛衣半湿,加上包间里,男人们都抽烟,窗户大开着,冷风嗖嗖灌进来,吹了一会脑袋就有点发晕,一直在强忍着。
岳总看容姝手指纤细,根根白玉似的,椅子往那挪了挪,把手覆在她手上,“打这张。”
“侄女,你手也太冰了。”一边说,岳总还趁机多摸了容姝手两下。
容姝想要抽回手,却被岳总紧紧摁住。
岳总靠近容姝,哄着似地对她说,“傅总不会疼人,叔叔会啊,你有事尽管找叔叔,你公司那笔外海订单要众思做吧,等会叔叔就跟梁总说,让他跟你签合同!”
容姝本来就不舒服,一闻到他身上的烟味汗味,胃里都翻涌起来。
从进来忍到现在,她忍不下去了。
容姝用力把手抽出来,挪了下椅子,语气冷淡,“岳总,您这样我不好出牌。”
岳总一愣,随后脸就沉了,怒道,“侄女你怎么回事?我还想跟梁总说说好话,帮你公司,你给我甩脸色?”
“您哪是想帮我,是想我跟您睡觉吧。”容姝掀开他伪君子的面具。
“就你那公司,能救急的钱都没有,倒闭是迟早的事。”岳总冷笑,“你也真是可怜,跟傅总结婚六年,他都没帮你把天晟救起来。”
岳总说话越发肆无忌惮,“你说说,你现在除了卖弄姿色,还能从哪拿人脉,拿钱救天晟?”
“……”
容姝手已经抓起小桌子上的茶壶,刚想将岳总砸个脑袋开花,破罐子破摔。
蓦地,包间门被敲了敲,接着被推开。
梁总正要把容姝赶出去,他一抬头就看到门口那抹颀长的人影,马上从椅子里站起来。
“傅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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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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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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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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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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