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陈妈的手背,“到底是为什么?”
陈妈脸上挣扎了很久,唉了一声,“好吧大小姐,你已经知道了这事,要是我不告诉你怎么回事你心里一定会怨着我。”
“是,那两个人说的没错,老爷跟太太确实早就离婚了!”
那两个人指的是我的大伯跟大伯母,如今他们和公司的人勾结抢了父亲的家产,也没有必要继续保持尊重。
“他们为什么离婚?要是是感情不和的话离婚了又为什么还会一直住在一起?”
“大小姐,老爷跟太太离婚并不是感情不和,而是,而是被逼的。”
“被逼?”我越听越糊涂。
陈妈看着窗外,“老爷他出生的时候家里给定了一门门当户对的娃娃亲,大小姐你知道那个时候还是很封建很多这种事。”xǐυmь.℃òm
我点点头。
“老爷原来对这门亲事没什么意见,但到外面留学的时候认识了太太,两人自由恋爱了起来,老爷发现自己喜欢上太太便打算快去退了那门婚事。”
“他们怕父母也就是你爷爷奶奶拒绝于是先斩后奏跟太太领了结婚证才回去,谁知道回去发现那个冯小姐刚因肺病去世了两个星期。”
“原本这算是一单圆满的事,但那冯小姐的父亲希望老爷能娶他那死了的女儿过门不让自己女儿做孤魂野鬼。大小姐你不知道,在那个时候二十岁以上的女人要是死了没有丈夫的话就是孤魂野鬼,说是永世不得超生的。”
我嗯了一声,那个时期确实有很多封建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习俗。
“老爷一家都不同意,这一个活人怎么能娶一个死了的女人呢?这多不吉利啊。”
“原本以为就这样推过去了,可谁知道老爷的爸也就是大小姐你的爷爷就在这是因为犯了牟利罪被抓去坐牢,说要坐二十多年。刚好那个冯小姐的爸说有本事把你爷爷给拉出来。”
“所以我爸为了救我爷爷就跟我妈妈离婚去娶那个死去的冯小姐吗?”
陈妈点了点头,“是的大小姐,老爷为了救你爷爷就跟跟太太离婚然后跟那位死去的冯小姐结婚,太太只能没有名分的跟在老爷身边,所以那两个人才说老爷跟太太早就离婚了。”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妈妈感到心疼。
那个时代的女人非常注重名声,她肯定是很爱我的父亲,否则怎么会愿意无名无份的跟在他后面,成为那些人眼中的“填房”,“二室”,“好好的嫁给了丧妻男人给娘家丢脸”。
“老爷虽然跟太太离婚了可心里面还是爱着太太的,每个月都会给她生活费经常送她东西,除了太太没有公司的股份还有他资产的分配权外,一切都跟正常夫妻没有两样,所以就是大小姐你好奇的那样。”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大小姐你明白就好,太太之所以不让我告诉你是怕你知道了会生了老爷的气,觉得他对不起太太。”
我摇头,“爹地他也是逼于无奈,我怎么会怪他。”
晚上的时候,我站在医院的阳台双手握着围栏抬头看着天空。
或许因为这两天经历了太多发生了太多,我一时之间竟然连难过都忘了,一颗心就像是木化了一样波澜不动。
就在这时天空划过一颗流星,流星的尾巴拉的长长的,在寂黑的天空里面美丽又绚烂。
我突然想起了那一次的事。
那一次他带我去国外出差,在酒店顶层客房阳台我们一起闲暇时间看天空。
我握着围栏看着天上,“要是有流星划过就好了,说起来我这么大个人都没见过流星,你见过吗?”
“土包子。”
“你才是土包子。”我回头瞪他。
“想看吗?”他搂住我的腰。
“什么?”
“想看流星。”
“你真是不要脸,说到天上的流星是你家里面的一样,你想它出来就出来。”
我毫不留情的瞪他一眼,他抱着我的后脑勺让我把脸颊埋在他肩膀靠下的位置,能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心跳。
他的手指穿梭过我的头发,他低着头眼里面的我垂着半个眼眸一副困倦的模样,他原本似乎想跟我说些什么,但又收了回去。
我听见他不轻不重的笑了声,低又宠溺的嗓音在我头顶响起,“困了?怎么这么懒。”
“我晕飞机而已。”
“那去睡,我抱着。”
只是我没想到。
在第二天的晚上,他拉着我我到外面阳台。
“干什么。”我扯回自己的手低头揉着。
站了没多久,我看见天空竟然划过了无数的流星,一颗接着一颗,一排接着一排。
我楞在了那里,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丽的画面。
我捂着自己的嘴巴,“你看,你快看好多流星!”
我转头看着他兴奋不已,“难道我有预言能力吗?我昨天说想看流星竟然真的就出现了流星。”
他搂着我的腰,“喜欢吗?”
我点头。
他没说什么,只是轻笑的将我吹乱的头发给弄到耳朵后面,“那多看看。”
直到我仔细看那些流星才发现有些不妥,那些流星并非是从天空深处掉下来的,而是在那远处的山从低往高飞,然后再往左侧不停的坠落形成了流星绚丽璀璨的模样。
我转头看着他想跟他说这件怪事,发现他正淡淡的勾着唇看我。
我顿时明白过来,这是他做的。
“是你叫人做的是吗?”
“嗯。”
“为什么?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
“你喜欢看,就叫人做了。”他握住了我藏在底下的手,拿起来放在唇边吻了一下。“不需要什么日子。”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是个傻子,幼稚又感性。
当我知道他为了我一句不经意的话弄了这个东西给我看,我的心感动得一塌糊涂。
“不喜欢看吗?”他有些手足无措的皱着眉用大拇指给我擦脸上的泪水,“我叫人撤了。”
我摇头,垫起脚尖抱住他。
“我喜欢。”
我透过他看着前方的天空。
“蒋靖州,你会一直对我这么好吗?”
他想了一下,“活着就会。”
想起昔日的事我苦涩的笑了出声,感到嘴里有咸咸涩的苦味,我抬起手去摸自己的嘴唇,放下手时手指湿润一片。
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跟我父亲相认。
我猜那时候他是喜欢我的,只是他对我的那种喜欢那种所谓的爱,就像是女人的一件衣服一样。
愿意把它捧在心尖上,拿最好的毛刷去刷,最好的洗衣液去洗去呵护。
可当有人愿意用一千倍一万倍的价格去买这件衣服时,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件衣服卖出去。
因为这不过就是一件衣服罢了,不要它的又如何?怎么抵得过利益前程。
同样的在他眼里,也是这样。
因为不重视,所以在背叛我伤害我父亲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心软,从来就没有在乎过我会不会难过!
我转身把放在露台的那几盆植物通通推倒在地面。
我跌坐在冰凉的地上,再抬眼睛看着天空的时候,视物模糊一片。
……
相比我大伯一家我更恨他,前者是抢了我的家产,可后者是杀了我的亲生父亲害得我妈妈躺在病床上成为了植物人。
可我最先报复的对象是我大伯一家,按照我的计划要先拿回了自己的家产才能才有资本跟他斗。
这件事不能再耽搁,我决定在今天行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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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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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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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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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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