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夏沫除外,依旧衣服淡淡雅雅的样子,只关心着她妹妹。
甚至于就连远处的方丈都开始怀疑自家寺庙是不是出了什么坏事。
就在老夫人思考着该怎么把这件事压下去的时候,就见林氏搂抱着叶倾烟从里面出来了,满眼着急,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请大夫!”
一声怒吼将众人从震惊中惊醒,看着叶倾烟的模样忍不住暗自庆幸了一番。
叶倾歌悠闲的向叶倾烟看去,不看还好,一看她都吓了一跳。
这暗月下手也忒狠了吧。琇書蛧
叶倾烟如今不仅是叶府嫡二小姐,更是刚被封为烟嫔,这暗月打人都这么给力的吗?一出手就把叶倾歌的两只眼睛打伤了,鲜红色的血不断地从指尖流出,滴在洁白的雪地上。
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叶倾烟被林氏带着去处理伤口了。
站在远处的方丈也走过来说了一声便跟着林氏而去。虽然净心寺并不惧怕这些权贵,但这人终归是在他们寺庙里出的事,毕竟有好生之德。
“既然如此,之前说得也得作数才是。还望两位夫人帮倾歌作证。”
叶倾歌眼底隐隐有丝笑意,看着唐夫人和夏夫人。
两位夫人面对叶倾歌的请求迟迟不开口,毕竟房里有男人不错,她们都听到了的。
这时,老夫人在身旁婆子的搀扶下开了口,“好了,今日的事就此作罢!谁也不准再提!”
又走近唐夫人和夏夫人,“不过是两姐妹之间闹的玩笑话,今日让两位夫人看笑话了,还望两位夫人多包涵。”
叶倾歌神色清冷的看着老夫人,两句话里只口不提她的请求。
老夫人都如此说了,两位夫人自然也不好再多嘴问些什么了。
“老夫人言重了。”唐夫人可还记得老夫人之前的话了,语气虽然还算平和,但姿态却高傲的。
“既然无碍,老夫人也不必操心了,本夫人也不多留了。大小姐今日也应当好好歇息,就不让黛儿打扰……”
“母亲!你和姐姐先走,我和叶小姐说几句话就来!”夏黛儿一面说一面还跳开了夏夫人身旁。
夏夫人无奈,嘱咐了一句便带着夏沫离开了。
唐夫人在夏夫人离开之后便也带着唐戈安离开了。
叶倾歌静默着看着她们离去,并没有再为这件事追根究底,看着老夫人的神色也由最初的清冷便得淡漠与隔离。
“今日的事,谁若说出去一个字,杖责一百!”待围观的人散去之前一个嬷嬷便再老夫人的示意下厉声喝到,吓得众人都闭口离开了。
“大小姐该收拾东西了。”老夫人身旁的嬷嬷又在她的示意下看着叶倾歌开口。
叶倾歌不语,看着离去的老人,收回目光,转身想离去。
“倾歌……”走近叶倾歌的夏黛儿看着叶倾歌嗫嚅,神色纠结。
叶倾歌没管她,而是先吩咐了身后的冬梅夏竹,“你们俩先下去替我收拾东西。”
夏梅冬竹一愣,那会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想必也是叶倾歌同夏黛儿有话说。
看着两个丫环懂事的向院门走去,叶倾歌才看着夏黛儿,神色有一丝冷漠,“夏小姐来找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无事不会献殷勤。
夏黛儿抬头看着叶倾歌,神色有一丝后怯,这副模样若是让熟识夏黛儿的人看去说不定眼珠子都会掉在地上,“……就是学琴啊!”
“当然啦,我昨晚不说过吗?想同倾歌你做好友!”
叶倾歌退后一步,靠在门框上,看着夏黛儿,面纱上的清秀眉毛微微皱起,“夏小姐若有什么事要我做大可直说,我必定尽我所能。”
“没有!”夏黛儿明显有些激动,“…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事让倾歌你做!”
只是她的这副模样,落在谁眼里,都是一副秘密被拆穿后的紧张。
叶倾歌放下交叠在胸前的手,“夏小姐既然不愿说,那我也不打破锅问到底了。日后夏小姐若有事,我必定尽我所能帮夏小姐,就当还了夏小姐今日的恩情。现在如果夏小姐方便,还请夏小姐先回去吧,我还有事,就不多陪夏小姐了。”
像是被叶倾歌的话提醒了的夏黛儿连忙上前一步,看着叶倾歌,压低了声音,“你真的……真的是……你房里真的有男子?”
叶倾歌看着夏黛儿,神色淡然自若,坦荡得不像话,“对啊,不出大家的预料,确是有。”
夏黛儿眉头骤然紧缩,脱口而出,“住口!”意识到气势有些强硬,“不…我的意思是这话以后可千万千万说不得!别不安好心的人听了去,指不定又得生出许多事端。”
这一刻,叶倾歌不知道夏黛儿是装单纯,还是真的傻了。是真的想同她做好友才这般对她,还是对所有人都这样。
答案很显然,几乎瞬间就在叶倾歌心中。夏黛儿再单纯,毕竟是太师府的小姐,总不会比叶倾烟还傻。
“多谢夏小姐的关心。”
夏黛儿见叶倾歌不再赶她走,松了一口气,抬手拍在叶倾歌肩膀,“客气什么!以后你放心,有本小姐护着你,就算出了这种事也不怕!”
叶倾歌不敢苟同。比如之前没一会儿,她就出人意料的把她的刀给踢掉了。这种队友,真的不太安心。
见叶倾歌不说话,夏黛儿有些疑惑,还未开口,门外冬竹的声音便响起,“小姐,夏夫人派人来找夏小姐了。”
“夏小姐,你该回去了。”叶倾歌看着夏黛儿,露出一抹真挚的笑意。
夏黛儿眼底滑过一丝失落,看着叶倾歌说得极真诚,“今日我就先回去了,你要记得,我真的是想同你交个好友,顺便再向你学学琴。”
叶倾歌保持着笑意,“我知道了,夏小姐快回去吧。”
夏黛儿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叶倾歌厢房所属的别院。目送夏黛儿离开,叶倾歌这也才进了厢房。
房内还有叶倾烟眼睛受伤滴落的血液,叶倾歌扫了一眼便别过眼。叶倾烟的伤,不出意外,那双眼应当是毁了吧。
叶倾歌向屏风内走去,打算问问暗月到底是怎么会事,结果身子却突然受力,被卷入了一个温暖宽阔的胸膛。
叶倾歌的反应也快,几乎同时袖子里的银针便拿在了手上,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像身后人刺去。银针停在了距离身后人脖子几厘米处。另一只手却也暗中拿着银针向胸口而去,结果不出意外,被人完美的捉住。
叶倾歌气急,同时也一阵恼怒。气对方反应迅速,怒自己的身还是太弱了。
一阵闷笑伴随清冷的声线自头顶传来,“这才几日不见,不仅脾气见长,就都学会如此主动投怀送抱了?”
叶倾歌抬头,目光便撞进某人戏谑的的眼里,他的眼里流转着细碎的光芒,配上他的清冷淡雅的神色,让叶倾歌一时晃了眼,眼里的诧异一丝不漏的落入冷玄夜的眼里。
冷玄夜就着姿势,慢慢低下头,让叶倾歌的眼里只留下他英俊帅气的脸,神色突然一转,染上一丝委屈,“刚才你妹妹差点就看见本王的身子了,王妃可得为本王做主。”
叶倾歌瞬间收回眼底的惊诧,看向冷玄夜,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眼底的一丝玩味,“看就看了呗,又不关我事。”
说着话的叶倾歌还退出了冷玄夜的怀中,环视了房间一圈,没有暗月的身影,抬眸看向冷玄夜,神色里有一丝冷意,“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叶倾歌怕他的心思千回百转,她怕她会沉沦在他温情的攻势下,然后又告诉她,他不信她。
更遑论他是王爷的身份,三妻都不为过何况无数个妾,她没那个勇气,也没那个闲心整日同几个女人勾心斗角。
冷玄夜收回嘴角的玩味,走近叶倾歌,“还生气?”
叶倾歌不答。
冷玄夜也不在意,走到床边坐下,神色有一丝落寞,“本王没向任何人低过头,别人高兴也好,生气也罢,不过都是与本王毫不相干的人。本王不依靠他们而活,也不可能依靠他们而活。”
“本王从不相信命运,总觉得逆天改命不过是看你敢不敢,有没有能力而已。”
叶倾歌看着这一刻的冷玄夜,仿佛他的周身有着一种淡淡的光芒,是一种天生王者的风范。
冷玄夜继续用他清淡的语气有些无奈的道:“本王从未想到会遇见你,让本王如此的……没办法,不得不相信命运。你也该知道本王的命不长,本王没必要同你儿戏。”
冷玄夜慕地抬眸看着叶倾歌轻笑出声,“现在还气吗?”
叶倾歌定定的看着冷玄夜,似乎没懂他是何意。
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别处,“我自认为聪明许多,却还是看不透你。”
冷玄夜蓦地打趣道,“你啊你,为什么凡事都要较个真了。”
见叶倾歌要接话,冷玄夜去先一步转了话题,“那夏家小姐似乎是真的想同你做好友了?”
“瑞王若是没事的话,还请离开。”叶倾歌见冷玄夜转了话题,一时话不过脑便吼了出来。全然不顾之前冷玄夜才帮过自己,此刻倒是有些过河拆桥的意味了。
“走的时候还请瑞王爷把暗月也带走,小女子身份低微,承受不起瑞王的关心。”
冷玄夜对叶倾歌突如其来的冷漠有一丝疑惑,只是瞬间神色便如同叶倾歌一般冷了下来,甚至更甚。
高贵如神祗的瑞王爷除了那次在山洞里像叶倾歌道过歉外,便是刚才的低头。除此之外,何时如此温声温气的软过话,还是对一个女人。他承认他之前是利用了她,可那时的他还不知晓他会遇到她。他也承认这次他是瞒着了她,可真若说起来他又瞒着她什么了?
可所有的怒意却在抬眸看向叶倾歌的那一刻,瞬间消失殆尽。叶倾歌就仿佛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明明是一个低到尘埃都开不出花的女子,自己却偏偏情不知所起。
叶倾歌感觉到冷玄夜周围不断传来的寒意,也知晓自己的态度太过恶劣,可她就是这么较真的人,没办法。
两人之间无声的沉默了许久,就仿佛两军对峙一般,两个人都是固执又执拗的人,谁都不肯再先迈出那一步。
良久之后,冷玄夜收起自己的一身寒意,转身出了房间。独留的叶倾歌顿时落寞在原地。
叶倾歌心里清楚,自己到现在还能现在这里,全都是靠着冷玄夜。若没有他几次三番的救她,她指不定早就投胎到某个犄角嘎达去了。她甚至都觉得,自己现在所做得一切同三岁小孩子做事根本就没什么区别,幼稚无理到难以接受。她现在能和冷玄夜这般叫板,说白了不过就是恃宠而骄。
可她就是气,气他什么都不肯和她说。不仅仅因为这一次他把她送回叶府,比如他身上的毒是她再三逼问他才说的,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他却一直都自己扛着不同她说。
而冷玄夜的离开也让叶倾歌一时冷静下来。冷玄夜为什么会出现在她房里?
昨夜暗月回来后,她也想过让暗月假扮冷玄夜,这样面对叶倾烟的安排打击得不要太简单。可她还是选择了让暗月假扮顾轻七。
顾轻七,虽然是合叶城的富商家的庶子。但顾家,不是普通的经商人,不尽经营宫里的绸缎,更是经营着天启的盐,也听说经营着东乾国的生意。总之,得罪谁也好,别得罪顾家人,特别是经商的顾家人。
这也是叶倾歌为何要让暗月假扮顾轻七,假扮重伤的顾轻七。
可她没想到,冷玄夜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还特意来帮了她。
叶倾歌的脑海里蓦地浮现出冷玄夜之前强忍怒气,却还是止不住散发冷气的冷玄夜,心里一阵烦躁。
“小姐,老夫人派人来了!”
冬竹的声音自门处想起,及时解救了叶倾歌。叶倾歌便也借此不去想冷玄夜的事了。
“昨晚我说的事你们可还记得?”看着两个丫环,叶倾歌又嘱咐到:“你们现在就离开,我最多一个月后便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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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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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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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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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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