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这时,安静的病房里忽然响起一声嘲讽的嗤笑声!
这声音虽轻,可是病房里静可闻针,这声嗤笑清楚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顿时,人群的目光齐刷刷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
在病房一角,陈壮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刚才那声嗤笑就正是他发出的。
老者自然也听见了这声嗤笑,脸色一沉,向陈壮站立的方向望来。
“你对我的针法,有什么意见吗?”
陈壮笑了一下,摇摇头说:“那是你的施针手法,我没什么意见,只是觉得这针法不行,华而不实,用来医个头痛脑热还行。”
他声音平静,然而却像一石激起千层浪,整个病房里的人群霎时惊呆了。
伍总一阵紧张,赶紧上前说道:“陈壮,黄大师是国医圣手,他针法高深,你看不懂也是正常的。”
说完,他又连忙对老者赔笑:“黄大师,这年轻人不懂事,您不要和他见怪。”
老者却根本不理伍总,面沉如水,两眼灼灼的盯紧陈壮。
他忽然从鼻孔里重重“哼”了一声,把手中的银针搁回盘中,嘴里蹦出两个字。
“竖子!”
见老者发怒,搁手不治。
伍总只觉得一阵头大,赶紧一边陪笑安抚,一边给伍媚使眼色,示意她先带陈壮出去,免得再次触怒老者。
现在治到一半,万一老者不治,那事情就大了。
一个主治中医忍不住开口:“这位也是陈医生吧,黄大师的医术是经过全国中医协会认证了的,他行针几十年,行医的年份比你年纪都大。你要是不懂,就不要随意评判。”
他的话很委婉,不过旁人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
“这小子在旁边偷师半天,黄大师都不见怪,现在竟然还鼻子里插葱,装起象来了。”
“就他那点道行,给黄大师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看见黄大师给伍文治病,自己没能出风头,故意找茬呗。”
伍媚一阵为难,是她把陈壮请来的,她相信陈壮的医术,可现在又多出一个黄大师,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只好打起圆场,勉强笑道。
“两位名医难得聚在一起,大家各有各的见地,还请黄大师不要见怪。”
老者面带愠色,说道:“先前我也只当他是同门医者,大家切磋医术,所以才不予见怪,现在既然他这么不知好歹,只能先请他出去,我再下针!”
说完,他稳坐在椅子上不动,既不下针,也不治病。
伍总两夫妇在旁边说尽好话,老者依旧稳如泰山,根本不动手。
针炙到一半,伍总实在无奈,只能走到陈壮面前,歉意的说:“陈医生,实在对不起,是我们伍家做事不周,让您白跑这一趟。能不能请您移步到外面,等黄大师给犬子针炙完后,我再向您赔罪。”
伍总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也是给足了陈壮台阶。
人人都心说伍总做事厚道,要换作别人,早就把陈壮撵出去了。
然而,陈壮却站着一动不动,说道:“我现在还不能走,他的针法确实有问题,我要是走了,恐怕伍文不出五分钟,就会七窍流血暴毙!”
“竖子怎敢胡说!!”
老者蓦然震怒,猛的站起身,差点掀翻了身边的针匣。
伍夫人赶紧叫人劝住老者,伍总也连忙两头赔罪,又是点头哈腰,又是不停赔笑安抚。
老者一把推开伍总,盯着陈壮说道:“我方才念你是医道同门,又是晚辈,所以才对你一忍再忍!哪知你不知好歹,满嘴胡言乱言,毁我声誉!我黄子云一生行医,还从未遇见过像你这样胡搅蛮缠的庸医!真是岂有此理!”
伍总赶紧说:“黄大师息怒,陈壮也是年轻无知,您不要见怪。”
伍夫人也不停的劝阻着,虽然她没说什么,却用责备的目光瞪了伍媚一眼,似乎怪她来之前没打个电话,现在惹出麻烦。
人群异样的目光,纷纷在陈壮身上扫来扫去,对他厌恶至极。
这样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就算医术不错,为人也太嚣张了。
黄大师既是大师,又是六十来岁的长者,陈壮竟然不懂礼貌,张口指责,简直毫无礼数。
……
在伍总和伍夫人的全力安抚下,又是鞠躬又是赔罪,再加上陈壮也被伍媚拉着不说话,黄大师这才消了些气,沉着脸说:“我一介老朽,就不和无礼后辈计较。这套针法还有十针就完成,但在我下针的时候,若是任何人再敢打扰,我立刻就走,你们另请高明。”
“是是……”伍总连忙像小鸡啄米那样点头。
伍夫人也给伍媚一个警告的眼色,让她拉着陈壮,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
黄大师被扶到椅子上坐下,喘匀气息,根本不看陈壮一眼,再次拿起银针。
伍媚紧紧拉着陈壮的手,就怕他再也狂言,心里格外紧张。
倒是陈壮站在一旁,被伍媚滑腻的小手抓着,没有再出声。
倒不是他被黄大师的怒气震住,而是他想看完这套坤阳针法,看它是否跟自己在珠子中所学的那几套针法中的其中一套一样。
他从珠子中所学的针法,大多需要以治愈之气,从银针中渡入患者体内。
不过,陈壮没想到黄大师竟然也会相同的针法,而且也会同样的“以气入针”手法,只不过自己所用的是“治愈之气”,而黄大师所用的是内息,他想观察一下这两者的区别。
伍总两夫妻也紧张到极点,一方面怕陈壮再次口出狂言,另一方面也听见陈壮刚才所说的“七窍流血”暴毙。m.xiumb.com
虽然他俩相信黄大师的医术,可是陈壮也有厉害之处。
但黄大师到底是老资历,伍总还是相信黄大师的针法。
至于陈壮,虽然医术过人,但到底年轻,在讲究论资排辈的中医圈子里,他这个年纪离默默无名还差得远。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伍文在黄大师的针炙治疗下,气色越来越好,脸色红润。
他甚至能坐起来,盘腿坐在病床上,方便黄大师扎针。
黄大师扎下最后一针,做了一个“收”的手势,收回气息。
三色银针在伍文的背上,织成一幅精纱绝伦的太极乾坤图,看得人群在心里低叹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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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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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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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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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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