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清重新买了一遍礼品改开低调的奥迪去拜见未来的岳父岳母,白迟迟在他走后给辛小紫打电话,她说会来一起吃晚饭。
在白迟迟家的地下道里,欧阳清见到了白迟迟的父母,他们一个依然在拉二胡,另一个唱歌附和着。
他走到他们面前蹲下来,开口说话:“叔叔阿姨,我是欧阳清,上次说好了来吃饭临时家里人病了,没来,实在对不起。”
“别客气没事,没事。”白母忙起身应道,倒是白父,没有那么快起来,脸上也没有很客气热情的笑容。
“我现在想到你们家打扰一下,喝口水,不知道行不行?”
“好啊好啊,欢迎。”白母的态度很热情。
“迟迟不在,要不欧阳先生改天?”白父的态度并没有白母热情,他从内心里是不希望女儿嫁给军人的,更何况上次他还失约了。
但是现在他也发现了白迟迟喜欢这个姓欧阳的,弄的他心里非常复杂。
“她还在我家里,我是想单独跟叔叔阿姨谈一下。”
白父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弯身要收讨钱的碗。
“叔叔,我来。”欧阳清伸手拿起来,端在手上。
对他这个细小的动作,白母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秦雪松是很少到他们家的,更不可能帮他们拿讨钱的碗。要知道,就是跟他们走在一起,也是会有人注视的。
即使他们眼睛看不见,还是能感受到别人的鄙视。
白父用一个竹棍子探着地面一点点地走,白母的手则搭在他肩膀上,摸索着跟着。
“我来扶着您吧。”欧阳清说着,走到白父身边。
“不用,我们这样习惯了。”
两个人这样慢慢地往前走,很艰难,欧阳清心里真不是滋味。
白迟迟每天看着他们行动这样不便,得多心疼,她是那么心软善良的女人啊。
仔细看他们的双目,几乎萎缩的没有了,恐怕是治不了了。
可怜的她立志学医就是为了父母的眼睛,估计她自己也明白父母都盲了那么多年是没什么希望了。
到了白迟迟家,欧阳清把礼物轻放在一个角落。
白母张罗着:“你坐,我去给你泡杯茶。”
“我来,伯母,我自己来就好。叔叔阿姨喝什么?”
“我们都喝清水。”白母还想客气一下,白父老实不客气地说了声。
欧阳清于是去厨房洗了几个杯子,在凉水壶里倒了三杯水端过来。
“叔叔阿姨,喝水。”欧阳清把水直接放到白父白母两个人的手上,怕他们弄洒了,没倒的太慢。
“想娶我女儿?”白父端着水问道。
“是,叔叔,我想娶她。她是个好女人,我会好好照顾她,并且孝顺您二老的。我和迟迟的意思是想让二老搬出去住在舒适一些的环境里,安享晚年。”他虽然没有问白迟迟,但是相信白迟迟一定是这样的愿望。
他将来作为她的丈夫,当然要安顿好她的家人,她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啊。
这话听着还不错,白父又何尝不知道,他比秦雪松强上千倍百倍。
不过有些人有些话只是听着好,实际做起来,谁也不知道怎么样。
白父的脸始终板着,很冷硬地回绝了他的好意。
“不需要,我们这样很好。任何人如果觉得我们这样丢人的话,都不需要来娶我女儿。”
“叔叔,您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二老辛苦一辈子了。送迟迟进了大学就已经完成了您二老的使命,你们老了,作为女儿女婿也是应该孝敬养老的。”欧阳清忙解释道。
“什么女儿女婿?她答应过你了吗?她现在有男朋友了,难道没跟你说吗?”白父听到女儿女婿两个字,态度更差了。
白母脚踢了一下白父的腿,他正色道:“我说的是实话,你踢我干什么?迟迟已经答应了雪松,难道我们家的人能说话不算数?不管秦雪松怎么样,那是咱们女儿的想法,咱们得支持她。”
欧阳清并不介意白父的冷淡,他想,作为一个关心子女的父亲,他对待女儿的婚事上比这更为严厉的态度,他也是能够理解的。
平静地等他把话说完了,他才恭恭敬敬地接口。
“叔叔阿姨,白迟迟和秦雪松的事已经跟我说过了。她已经承认她喜欢的是我,只是因为秦雪松威胁她,如果不答应跟他复合,他就自杀。白迟是个很心软的人,叔叔阿姨是知道的。这样的人实在没有办法给她幸福,叔叔的心思我能理解,可我还是希望二位能从她的幸福出发,答应我的请求。只有跟我在一起了,她才能不受秦雪松骚扰。”
“是啊,老白,你看他说的多好啊。姓秦的赌钱,他爸他妈都赌,迟迟跟了他,一辈子都受罪啊。”白母急着接话,白父脸上还是冷淡的。
“不管是你还是秦雪松,我只听我女儿的意思。欧阳先生,您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们就不多留了。”白父说完,站起身,送客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样直接冷淡的态度倒真的是欧阳清从未碰到的,他的脸上不禁有些尴尬,不过因为他们是让他尊重的白迟迟的父母,他还是保持着微笑。
“好,那我会争取她本人的同意,再来请求叔叔阿姨把她嫁给我。”
欧阳清站起身,都要走到门口了,白父又开口。
“把你带来的东西带走。”
“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叔叔不要客气,这只是一个普通晚辈应该做的。”
“带走,我们还没答应你。虽然我们家穷,也不会随便收人的东西。”
白父的话说的很重,欧阳清只得把东西带着,不想惹的两位老人不高兴。
“好。”
他走后,白母不停地责怪白父。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你看看,他那么好的条件,都不介意我们两个人是残疾,要不是喜欢咱们迟迟,人家能上门来提亲吗?你还端什么架子,真想让咱迟迟嫁给姓秦的?你看不出来咱迟迟喜欢的人是欧阳清吗?”
“你能看出来的,我还看不出来?你懂什么?”
“我再不懂,也不会像你这么糊涂,咱们迟迟嫁给这样的人,我就是放心。”
“你呀,你呀,你个瞎老太婆,你急什么?你还担心我对他语气差一点儿他就不来了?他要是真有心,不会碰上这么点儿事就不要她了。他要真放弃了,对迟儿也是好事。你想想他是干什么的,他在部队,结婚那就是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万一以后对咱迟儿不好,离婚可不容易。不好好考察考察就答应了,他以后会觉得咱迟儿不值钱,懂不懂?”
白母沉默下来,觉得还是自己丈夫想的周到,她是太心急了。
欧阳清没有回欧阳枫家,而是去了公司。
中午白迟迟自己煮了一点面糊弄了一餐,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拿了两张欧阳清放在桌子上的伙食费。
她在自己的小笔记本上记下来,算做是她借的,到时候在她的家教工资里面扣除。
夏日午后的大街上有些热,白迟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马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宾利。
宾利轿车的牌子很霸气,洛X,这种车牌不是谁都能用的,任何人看了此车和车牌也都会不由自主地瞟一眼,好奇一下里面坐着怎样的人。
白迟迟却只看到她前面有个男人丢了一个烟头,烟头还在燃着,她几步赶上前,默默地把烟踩灭,然后弯身把烟头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随后拍了拍手。
即使是和那辆车擦身而过,她都没有看一眼。
直到她的身影都要消失了,宾利车内的一名男子还在怔怔地看着。
“凡哥,她真的没看,要不要我把她查出来?”
“她也许只是眼神不好,走吧。”
走?一连三天,凡哥命他把车开到这里,然后一动不动地坐在后座往车外看,每天都要到夜幕西沉才回去,甚至连午饭都不吃。
今天看完这个女人,他就说走,他要查出来,凡哥又不让,真是奇怪。
何劲在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眼自己的少主,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忍不住觉得他长的实在是太出众了,更别说是女人,哪个女人看到这个长相不芳心暗动的?琇書蛧
凡哥,全名费世凡,他的祖父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费爷,在洛城黑白通吃,即使是市长见了,也要退避三分。
他是费爷的独孙,走到哪里,人人都尊称一声凡哥,其实他还只有二十六岁。
凡哥的母亲是英国人,与他父亲结婚后因文化差异生活习惯不同而离婚。
他遗传了母亲的一部分血统,鼻梁高挺,眼神深邃,眼珠呈现出浅浅的蓝色,看起来神秘而又有几分忧郁。
“凡哥,今天老爷子可能又会催了。”何劲忍不住再次提醒。
“没关系,走吧。”他淡淡地说,车徐徐前行,路过白迟迟身边,她依然目视前方,没有注意到黑色轿车内一个绝美的男子审视的目光。
白迟迟买了菜回去,在厨房里忙活起来。
没多久辛小紫打电话过来问了地址,黄昏时分,她就到了。
欧阳清在白迟迟做饭的时候也打电话来询问她的朋友什么时候来,在辛小紫来了没多久,他就赶回来帮忙招呼客人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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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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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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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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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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