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的当天,简爱并没有看到什么礼物,深涵也好像忘记了。早晨吃早餐时,深涵绝口没提婚前的承诺,简爱闷闷不乐地挑起一筷子鲍鱼白菜汤面,慢慢地往嘴里送。眼睛目不斜视地盯着景泰蓝工艺的饭碗,简爱虽然喜欢各种艺术品,倒不是像那些专业的鉴定专家那样如数家珍的从发源地,采集原料到制作工序。她只是凭着一下文艺青年艺术的直感,和浪漫的情怀,去欣赏,去体味那种美感。
当初深涵买这些东西时,她就极力反对,她总觉得美的东西是用来欣赏的,不必花大价钱买这些奢侈品。钱花在更实用的地方,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不管他怎么说,财务总监依然固执的要买这些奢侈品。
深涵笑着瞅着满脸不高兴的简爱,夹了一只鲍鱼塞她嘴里。“唉呀妈呀,你干嘛呢,不知道为最讨厌这种没有味道的东西。”简爱厌恶地站起身来,跑到厕所好顿呕吐。
要不是深涵说好久没吃到她做的鲍鱼汤面,她才懒得做,她一向很讨厌鲍鱼,虽然营养价值高。在她眼里,还不如海瓜子,用嘴抿进去,再用牙轻轻一牙,那易入味的小小的肉真的让人胃口大开。
深涵说,简爱,你永远也当不了美食主义者,因为你太节俭了。
深涵跟到了卫生间,拍拍简爱的背,又把她吐在马桶边的呕吐物收拾的干干净净。她把简爱半扶半抱地放放到卧室的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水。他心疼地看着她蜡黄蜡黄的脸。亲亲她的脸蛋,乖,睡觉吧,是不是昨天累坏了,还是今天起得太早,以后我也学着做饭,让我来照顾你吧!
深涵忽然像想起了什么,惊喜地抬了抬睫毛,一豆,你是不是怀孕了。“没有,只是胃肠有点难受,你想多了。”她有气无力地缩在被窝里,那个人连被一起抱住了这个小小的球,怜惜地叹口气。“明天,我领你去医院检查一下,也许真的有喜了,”她脸朝着墙,“淡淡地说,不用了。”
简爱对物质没有太多要求,她只是觉得他的承诺太轻了,根本没在心里沉淀,就飘走了。也许,自己在他的心里太轻了。
她本想给他一份惊喜,结婚前一天,她在诊所买了孕纸,那个孕纸出来了两条杠杠,她知道自己终于要做妈妈了。
奶奶嚷着要回石湖沟住些日子,她在城里都要闷死了,虽然敏姨整日陪着她,她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前几天在菜市场遇到了邻居黄大娘,黄大娘的女儿住在前面的小区,和简爱家只隔了一条马路,两个老人在这见面了,格外亲热,家长里短地聊了半天,甚至都聊到张四家母狗下了四个仔仔。黄大娘告诉奶奶,今年气候不错,雨水多,山上的蘑菇可多了,奶奶可是捡蘑菇的好手,年轻时候,那些小青年可不是她的对手,半天工夫,她就会采了满满一筐,虽然现在腿脚不好,但是她看到村子里的那些小孩提着小篮子,高高兴兴去采蘑菇时,还是忍不住心痒痒。
最后,黄大娘告诉她,现在村子里可好了,那些坑坑洼洼地山路都铺上了柏油。村子里那些破烂的要倒了的学校都推倒了,盖成了像城里人住的那样漂亮的新楼,你回去看看吧,我上次回家,都要认不出来了。
任凭敏姨怎么劝说,奶奶铁了心要回家住些日子。敏姨没有办法,只得给简爱打电话,让深涵开车送奶奶回去。
意外地,深涵还带着齐浩和小思,还有几个合作伙伴一起送奶奶回去。简爱心里直滴嘀咕,送奶奶回去,用得着这么大的排场吗?奶奶也不是领导,还得那么多人陪护。
深涵看出了简爱的疑惑。笑笑没说什么,一路上,简爱稍微有点晕车,她头埋在深涵怀里,深涵一边轻抚着他的后背,一边拧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手里,车上的几个老总笑着说,深涵啊,你怎么和夫人到处撒狗粮,这不是纯心虐死我们几个人,“知道了吧,这就是有家和没有家的区分,谁让你们总爱做什么钻石王老五,“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哈哈,守着我们大作家,还真是长进不少啊!”胖胖地张总不停地打趣深涵。深涵也没理他。他一会问一下简爱伏在身上这个姿势舒不舒服。一会提醒简爱别压到自己的手,会酸的。
满车的人都痛苦地闭上眼睛,不忍直视。
他们刚刚下车,石娃就迎过来,看到深涵,乐得嘴都合拢不上了,深涵拿出了几个面包递到石娃的手里,石娃边吃边叹到,哥哥的面包真好吃,城里的玩意就是好,他看到一豆的脸色不好,“一豆姐姐,你怎么了,看起来好像很不舒服。”一豆勉强笑了一下,石娃,长高了不少,爸爸妈妈还好吗?姐姐,我们家现在比以前好多了,我妈妈现在在学校给老师学生做一饭,可以挣工资了,对了,我们新学校今天举行落成典礼,你们不去看看吗?这孩子看着奶奶从另一个车子里下来,忙过去扶着奶奶。
他们一行人向山脚下的新学校走去。村长和校长已经在操场上摆好了桌子、椅子,好像等着什么人。
看到了深涵,他笑着迎上来,紧紧地握着深涵的手,“谢谢你为了孩子和村子里的人做得这么多。”
简爱惊呆了,难道这一切都是深涵做的,为什么他从来没有说过。
他那深潭一样的眼睛漾着笑意,简爱想起了那个干净漂亮的小男孩背着他在小区的护城河,看到她受伤了,哭得泪眼婆娑。想起了他们初次在大学的那个湖边相遇,他默默地注视着她,他的深潭一样的眼睛好像揉进了星星的光亮,那都是温馨地涟漪。
他曾告诉过她,我是你的城堡,我要做你守护城堡的王子,今生今世,就算城门破了,城墙倒了,城里的天空塌陷了,我还是那个王子,执着站站在那里,就算我有最后一口气。
操场的两侧,栽满了密密麻麻的梧桐树,梧桐树新栽不久,还不到一个高,那嫩嫩娇羞地伸展着枝叶。她想起了小时候和小二米调皮地去摘那嫩嫩的叶子时,妈妈告诉她们,每一片叶子都有生命,我们要尊重每一个活着的生命,琇書蛧
她想起自己捧着那片黄黄的树叶,感叹生命的短暂,妈妈说,孩子,我们每个人都要热爱我们短暂的生命,那个时候,她总觉得也许是妈妈职业的关系,把每种事都升华成了理论,有说教的味道,这些年来,她终于慢慢地咂出了生活的苦辣酸甜,也慢慢地理解了妈妈。
她抹了抹湿润了眼睛,小思笑着扶着她的胳膊。那个人还是帅的那么耀眼,他的正在校长一再要求下,大声地讲话,他的声音真好听,富有磁性,有音乐的质感。
简爱不知道自己是迷恋他的盛世美颜,还是沉醉他男人味十足的声线,还有,他过人的才华,或许,每样的深涵她都喜欢。
他说,“我首先声明,我建这所学校的初衷,并没有很多高尚的想法,只是因为我的夫人曾经告诉,这是她妈妈最大的遗愿,我爱我的夫人,我希望自己能帮助她完成所有的心愿,我不愿意她背着包袱生活,我希望她永远的快乐,”他停顿了一下,满含深情地看着不远处的简爱。“但后来,我了解到这个村子的孩子那么渴望念书,渴望像城里的孩子一样生活在一个好的环境,其中有个小女孩,天天被爸爸妈妈打骂,不让上学。还天天溜着墙角,听一会课,再去干农活,还有许多这样的事,今天我就不一一讲了,
我在她们的眼里,看到了山村的未来,既然种子种子要发芽、开花,我们为什么不给他们提供土壤,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
简爱终于懂了,这就是深涵送给她的最大的礼物,是的,没有什么比这个礼物再好的。妈妈,我是不是终于完成了你所有的心愿。
那天,齐浩和在场的几个老总也慷慨解囊。后来,山村陆续添增许多了电脑设备。
让简爱更惊喜的是,深涵真的在学校对面的山坡上建了几件小屋,他说,等他老了,就和简爱来在这个世外桃源的小屋种菜,养花,对了,就叫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简爱笑了,孺子不可教也,孺子可教也。谁说理工男没有浪漫细胞,细胞可以在培养液中满满培养吗?
她告诉他,他就要做爸爸,他高兴地举起她,满地转圈圈,她大惊失色地说,宝宝会害怕的。
张圆打电话来,把张方方大骂了一顿,她告诉简爱,有一天,她在一个大酒店遇到了方方,好像和她约好的那个男人放她的鸽子,当时她看到了张圆,一口答应要请张圆吃饭,续续旧,她点了那个大酒店最好的菜,又开了一瓶1828年的拉菲酒。张圆很感动,方方真很仗义,她几乎忘了那次她栽赃陷害简爱的事。她们喝了好多,两个人的酒量都大得惊人。
后来,都有些醉意了,张方方大着舍头说,“张圆,我恨你们所有的人,我张方方混到了今天,是老天对我不公平,我哪里比你们差,我哪天看到简爱,我是故意让她难看,最好她比我混的差,我怎么了,怀孕怎么了,就把我开除了,有好多比我差的人还在校园混,要是我有一个后台很厉害的父母,至于吗,你说这个社会对我们这么不公平,那秦子璇死了,死得好,像她那种人早就应该死了,你看看她,仗着自己有个有钱的老爹,飞扬跋扈,早该死了,那些有钱人,都死光光吧,也是,有钱人都死了,我张方方上哪去挣钱哪。”
她们说了很多,张方方后来说不行,她得上卫生间吐一会,胃难受得要命。
张圆在外面左等右等也不见张方方的影子,后来,她来到卫生间,哪里有张方方的影子。
那顿饭,花了张圆一万多元,其实,刚开始张圆也是要请张方方的。这钱虽然不算少,但对现在的张圆来说,并不算什么。
张圆吐槽了半天张方方,末了,她还是说,我觉得张方方很可怜,至于张方方可怜什么,她并没有这么说。但简爱没有这么认为。这么些年来,她不一直没有停歇地奔跑,她的困难并不比方方少,她选择了坚强,乐观。
简爱又有一本书问世了,还有她最好的作品,那个小女孩也要出来见爸爸妈妈了,当然了,她也没有什么好东西送给双亲,二老的。这是把那彻夜不停地的哭声带来了,周娟疼爱地掐着她那粉嫩嫩的小脸,宝贝,你是爸爸妈妈前世的冤家吗?非要变成活魔头把他们整死,那小孩似乎听懂了奶奶的话,咯咯咯地笑了,周娟乐得不停地亲着她,还是跟奶奶亲,但是简爱和深涵一下班,那小家伙马上就变节了,立马投进爸爸妈妈的怀抱,周娟怎么喊就是不理她,惹的周娟直点她的脑门子,就一变色龙,一小白眼狼,那小孩好像没听懂的咯咯咯又笑了起来。
孩子慢慢地长大了,已经上了幼儿园了,妈妈经常问她,妈妈再给你添个小弟弟好不好,她摇摇脑瓜子,坚决的摇摇头,小男孩太讨厌了,了淘气了,我们幼儿园某某都是这样,她列举了好多小男孩的班班劣迹。
爸爸妈妈并没有听她的,背地里偷偷地干了她最不喜欢的事,不久,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横空出世。
人这一生,总要有一次刻骨铭心的爱情,倾城之恋就为你,如果不这样,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呢?(大结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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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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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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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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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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