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一咬牙,还是喝得一滴不剩,就连身侧的依杉和森雅都是满脸痛苦的表情,看来,这个药连看着都苦。
外面的大雪不停,她们三人相依偎着而睡,马车里的地毯和被子全都被拿了下来,上官浅睡在中间,也不知依杉和森雅讲了什么,她最后还是自己一个人睡了。
外面很冷,但是上官浅这一觉却睡得很踏实。
……
“皇子,那个公主那里的消息。”
上官墨突然缩回了伸出去的手,半响还是闭眼接过。
那个属下也不敢多说什么,事情办好了便退了下去。
红色信封,全都是噩耗,或者是死讯,看来离庭没有顾自己的命令,杀了上官浅。
那个女子……终于还是死了,心口像是又一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原本坚毅的眸子,却是一片深痛,紧握着那封信,泛白的关节,透露了他此时的情绪。
“你终究是干大事的,若是如此都舍不得……”
“我的事情,不必你操心。”
上官墨淡淡说道,看着眼前的华衣女子,却是一片冰冷。
“不必我操心,上官墨,难道你忘了你有今天的一切,不是我父亲帮的忙吗,你以为仅凭你一个不受宠的皇子,如何得到大沥国七成的势力。”
上官墨转身,不去看那个有些歇斯底里的女子,脑中却浮现了那个巧笑倩兮,伶牙俐齿的声影,还有叫那些小乞丐吃饭是的柔情和善良。
“为了我,呵呵,难道就单单是为了我吗?”
女子的眼底闪过一丝精光,但还是笑着说道,“权利是个好东西,我们虽然只是利用关系,但也不排除这里面包含了真实的情谊。”
上官墨冷哼一声,情谊,这个词,对这个女子而言,还真是可笑。
“上官墨,如果你觉得我狠心,那么你那个心心念念的上官浅公主呢?她不是照样……”
“住嘴!”
上官墨额头顿时冒着青筋,他虽然能狠心要了浅儿的命,但是却不容许任何一个人说她的不是。
“为什么住嘴,未婚便和一个国师勾搭在一起,害死了自己的未婚夫,这样的女子,岂不是比我还要可恶千百倍?”
“她的手段是光明正大的,况且……她是为了这个大沥国的百姓。”
“哈哈哈,为了大沥国的百姓,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啊,那么,我还说为了三国的百姓呢,竟然还让父亲大人去接她,还是叫父亲大人送她离开吧,怎么样,现在她死了,你很伤心,也不看看当初……”
“叫你住嘴!”
上官墨说完,林钰儿便感觉耳畔一阵风扫过,抬眸正好对着上官墨那阴鹜的眸子。
“怎么,上官墨,你难道还想为了那个女人打我吗,你打啊,大啊!”
上官墨咬牙垂下了手,林太傅的势力不小,而皇帝这个时候还没有死,大权没有落到自己的手上,他必须忍下去。
“呵呵,不敢把,上官墨,我告诉你……”
“谁在外面!”
上官墨一抬手,外面即刻爬进来一个青衣侍卫,而林钰儿也是半眯着眼看着进来的人,“什么事?”
“主子,浅儿公主她……”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死了就死了。”
这话说得很薄凉,甚至还朝上官墨挑了挑秀眉。
那个侍卫只觉得自己后背冷汗直冒,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说道,“不是,公主,那个浅儿公主她还活着。”
“什么,怎么可能!”
她一直派死士留意着上官浅的行程,甚至她在大燕国的事情,她也知道一些,就是不能叫她活着回来,怎么会这样,就是离庭那个将军都拦不住她?
上官墨也怔了一下,随意眼底闪过一丝喜悦的光芒,打开了手里的信件,但是越看到后面,脸色越发地阴沉,好个上官浅,竟然有这样的手段!
“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林钰儿也顾不得什么身份的问题了,一把抢过上官墨手里的信便看了起来,而上官墨的也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但也没有说什么。
“怎么可能,这都叫她给躲过了,离庭难道是死人吗?还有,你的那些死士,难道就是切白菜的吗?上官浅这么一个弱女子……”
“上官浅本来就是一个有手段的,我没料到的是,这样身份的女子,竟然还会有如此的手段。”
上官墨冷冷打断,眼底是一抹深意,看着身侧的女子,越发地觉得厌烦。
“呵呵,她只是运气好罢了,找了一个厉害的姘夫,也不看看……”
“林钰儿,我最后警告你一遍,技不如人也就算了,不要再我的面前说上官浅的坏话。”
“呵呵,不要说上官浅的坏话,那么,你又是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样的话呢?她的哥哥,还是她的爱人,还是大沥国的皇子?”
上官墨的眼底闪过一丝狠绝,但还是冷哼一声,“林钰儿,你对上官浅难道不就是因为嫉妒,嫉恨她的好出身,嫉恨她比你貌美,她可以为了大沥国跳下悬崖,而你只能在背后谩骂,你和她的差距,何止一点两点。”
林钰儿被上官墨的话气得不轻,她原本以为自己和上官墨是一类人,都是为了权利不择手段,因为他们生来就是不公平,所以,和上官墨虽然有交易的成分,但是,她对他,也是有真心的,正因为如此,看到他对上官浅念念不忘,她对上官浅便越发地愤恨。
“上官墨,你不要忘了,我们才是一路人,你……”
“来人,把林小姐给请回去。”
说完,才看着林钰儿淡淡说道,“自然是不会忘的,但是你呢,是否忘了自己的没有这个权利管我的事情。”
林钰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薄凉的男子,直到侍卫走到她的面前。
“上官墨,你很好,让来,我自己会走。”
说完,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而上官墨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了一下。
手里紧紧地拽着这封信,上官浅被离庭困住,却逃了,然后是跳崖,却没有死,被欧阳锦救了,而离庭却死了,上官浅叫人把他给埋了,一切的一切,真的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公主所敢做的事情,而且,她甚至还躲过了这么的多次各式各样的袭击。琇書蛧
这个小丫头,看来真是长大了,叫他都不得不高看几分,只是不知道,回到大沥国之后,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皇和母后,她还有什么高招。
折了窗栏的一支红梅,放在嘴边轻轻嗅了一下,这样也好,胜利来得太容易了,总是没有意思的。
上官浅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大雪依旧没有停,而大伙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还要多久才到皇城?”
上官浅随意抹了一把脸,便看着薛玄问道。
“若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就可以到了。”
上官浅的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却在看到眼前那一碗黑乌乌的汤药的时候,顿时消失地无影无踪。
“这个还要喝多久?”
上官浅不好说不喝,但是她的味觉也是正常的,自然也无法说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味道。
“到今晚,还有两次。”
薛玄面无表情地说道,上官浅撇撇嘴,还是喝了下去,顿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那个苦味传遍了全身一般。
“你的身子不好,如果你想要他好好的,就不要拒绝用药,现在他很好,不代表以后都很安全,你身上的毒一日不解,对他都是一个危险。”
上官浅顿时没有了感觉,只是看着一脸严肃的薛玄,突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那个,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要注意的事情和这个药方,我都给依杉,记住,以后喝药不要叫其他的婢女煎,而且,这个药渣也要妥善处理。”
上官浅一一记下,心里对薛玄的感激又多了一份,毕竟是自己的孩子,除非是淑妃那样的女人,才狠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手,现在她越发地想要解毒,而后好好养着自己孩子了。
“那个解药的事情,我会尽快的,只是我和依杉耳朵事情……”
“我很感激你,但是我不会去做说客的,你对依杉,实在是……”
“我被下了药,而且是在悬布依族那个蛮族,若非我一直克制,恐怕就要着了他们的道了,但是回来之后,却压抑不住了。”
“这个依杉知道吗?”
上官浅凝眉问道,她不知道为什么薛玄要去那个悬布依族,恐怕他们是有什么误会了。
“她不知道,只是恨我为什么不去就你们,所以我只能借此这么说了,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
“我觉得你应该自己和她解释一下的,同为女子,我宁愿接受这个。”
薛玄怔了怔,看着朝他们走来的依杉,也只能无奈地说道,“还是等一下吧,你身上的毒要紧,你不雅叫她看上别人就好。”
上官浅突然笑了起来,想来这个薛玄害怕自己把依杉给许配给其他人了,自己有那么空吗?
“还有事情吗?”
依杉没有去看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薛玄,而是淡淡问道。
上官浅没有说什么,直接牵着她的手朝外面走去,“以后我还有我的那个小宝贝就要摆脱你了,到时候认你和薛玄做义父义母。”
“我不要……”
“好吧,我那可怜小宝贝。”
破庙里已经没有人了,而且上官浅有说地很轻,倒是没有人注意到。
依杉只能瞪了她一眼,又不好拂开她的手,上官浅有孕,她也很高兴,想到以后会有一个小包子玩了,而上官浅却勾唇一笑。
薛玄看着二人,心里突然一阵暖意流过,或许,这样的结果就很好,况且,欧阳锦真的没有欠自己什么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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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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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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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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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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