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简单。是你错过了最佳时机!”她并不畏惧,直指其中致命之处。
他颓然抱住了头,痛苦不堪。
当初之所以不透露自己的身份,是因为受的教训太多。
在遇到她之前,他不羁,惹下不少风流债,其中有不少女人见得不到他人,便想法设法的弄他的钱。
有人假称怀了他的孩子,直接找上他的外公要钱要名份。
最后让他外公大光其火的是,有一次,他还被女友窜通其它人一起绑架了他,生生地讹去了五百万!
在这些可怕的教训后,他再不敢张扬,所以但凡再交女友,他只对别人说他可以公开的身份,一家银行的普通职员而已。
“别再想了!我们做朋友。其实做朋友还开心一点。你想想,如果当初我真的知道了,然后因为钱欢欢喜喜地嫁给你了,你又会开心吗?”她想劝劝他,毕竟他是连禹哲的死党,抬头不见低头见,总不可能每次都这样尴尬。
他仍然沉默不语。
她叹了口气,决定起身离开这间房间。
今天的这场婚礼再是假的,她也是新娘。
而新娘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与新郎的死党在一起,一旦给新闻媒体知道,都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连禹哲再不在乎,只怕也会光火吧!
最关键的是,到现在为止,她都不知道他是连禹哲邀请而来,还是自己听到消息赶来的。
如果是私自前来的话,到时连禹哲要拿她的小辫子的话太容易了!
她可不想在这一年的婚姻关系里,听着他的冷嘲热讽度过每一天!
所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离开都是最理智的选择。
只是还未站起,就听到他嚅嚅地问:“他爱你吗?”
她听了,不禁嘲讽地笑了,“你觉得呢?”
“他一定是爱你的!要不然他是不会甩掉那个从十五岁就开始在一起的女友的!我疯了!他也疯了!”他颓然长叹,倒在沙发上捂住了脸。
她听了,只觉得好笑。
怎么可能爱她呢?
到现在为止,她不知道他的朋友有哪些,不知道他的家住哪里,更不知道到底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父母双亡!
一个将自己隐藏得如此深的男人,一个处心积虑靠近她,再让她签下那一纸婚姻协议,算计得如此精妙的男人,怎么可能爱上她?
如果说,某个时刻,她也曾有过疑问,只能说她自己太傻太自作多情!
懒得跟他解释那么多,因为越想越明白之后,竟然有种心如死灰的感觉。
站了起来低低地说:“你在这里慢慢待会吧!等心情平复后,再去看看他,和他喝上几杯。既然来了,总不能就这样悄悄地离开!”
他又再次陷入了沉默。
她暗叹一声,再无停留,大步向门口走去。
一拉门,却愣住。
眼前赫然站着连禹哲!
他显然没有预料到她会出来,模样显得万分地狼狈。
但一想到她方才对江子鸣说她和他之间没有爱情时,就一下子怒从中来,眼神由方才的心虚一下子变得冷戾无比!
她自然看得出他眼神的变化,也知道方才她在里面对江子鸣说的话他都一字不落地全都听见了!
并不害怕,也不觉得有什么对不起。
因为她不亏欠他。
他接近她,抱有太多没有说出来的阴险目的,而她一直坦坦荡荡,并无任何隐瞒。
所以,她应该理直气壮!
挑眉,她笑看他,淡淡地问道:“你早来了?”
“是!”他几乎是用恶狠狠的语气回答她。
在这一刻,他是真的很恨她!
不同于以往!
从前,只是不服气,只是斗气!
可今天,他的恨,是男人对得不到的女人的恨!
绝望的恨!
她,就是个狐狸精!
不仅害得江子鸣痛不欲生,如今更伤害了他的心,还害得他颜面扫地!
最让人不能忍受的是,男人为她痛彻心扉,而她竟然还笑得那么欢,那么得意,难道真的以为可以将天下的男人都掌控在手心里吗?
“那么你早知道我的身份吧?他也是你请来的?你想要的就是我们三个人面对面吗?”仍然云淡风轻地笑。
到底还是被伤害了!
为他的苦心安排而感觉受伤了!
“是!我早知道你这女人没有真心!所以与你签下一纸协议!更在婚礼当天将他请来,为的就是要让你知道这场婚姻的开始只不过源起一个报复行动而已!这些天,你是不是有错觉?是不是觉得我爱上你?哈哈!很有成就感吧!那么现在呢?现在还那么有恃无恐吗?”他本能地想说不是的,可是自尊心却不允许他这么做!
真心的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变成了生硬的承认和无情的嘲讽。
她听了,脸色有些泛白,咬咬嘴,才缓缓道:“我,从来没有以为你爱上过我!我的智力没你想得那么低下!”
他听了,冷笑道:“是啊!我低估了你!我怎么忘记了,你早就身经百战呢?对于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来说,我的手段也不过是小儿科吧?”
“对。我是水性杨花。可你也是高手。你我彼此彼此。”她淡定地回答。
“夏小米,我们之间的战争从今天起开始正式拉开帷幕!谁败谁赢,一年后的今天再见分晓!希望你可以安全度过那充满新鲜刺激的婚姻生活!”他冷冷地,一字一顿地说。
她讥诮地一笑,“我等着你,连禹哲。希望到时候,你不要撑不下去!”
“希望你到时不要寻死觅活地非要和我在一起!”他的眸子冷如刀刃。
“我很期待那一天。”
“彼此彼此!”
两人刀枪舌战,彼此不肯退让。
就在这剑拔驽张的时候,一个侍应生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凑到连禹哲耳旁轻声地说:“连总,一楼有人砸场子!”
“谁?!”连禹哲低吼。
今天是什么日子,犯小人了吗?怎么事事不顺?!
“是叶卓凡叶公子!”侍应生被他那想杀人的眼光吓了一大跳,不禁有些张惶。
“怎么个砸场子法?”他冷哼一声,瞟向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的夏小米。
“他说这场婚礼不算数!已经掀翻了好几张桌子了!”侍应应生战战兢兢地说。
“什么?给我打出去!”他彻底怒了,一下就发了狠。
“不准打!”夏小米一惊,丢下一句话后,提着裙摆飞也似地奔下了楼。
她的离开让他感觉如遭五雷轰顶,险些有些站立不稳!
这个臭女人!看不上江子鸣,看不上他,却唯独对那因不相信她而毁约的叶卓凡情有独钟!
难道她还以为叶卓凡今天跑来,是为了与她重归与好吗?
不知道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留之不用,弃之可惜的吗?
太蠢了!
简直自取其辱!
他失神地也随着她冲了下去。
接连冲下两层楼,最后赫然看到一楼大厅一片狼籍,四下都是碎碗残碟。
各种原本是珍馐的美食油腻腻地泼溅在地上,一下子失去了它的价值,变得如溲水缸里的剩菜剩饭一般可怜巴巴。
而大厅中央,那对狗男女手牵着手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男的愤怒激动,女的则又哭又笑,同样表情激动得极其地莫名其妙!
很多宾客都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笑微微地围在那里,更有新闻记者举着长枪短炮不停地拍摄着。
看到他下来,更是全都对准了他。
“连先生,今天是您和夏小姐的大喜之日,可叶卓凡先生却过来大闹婚礼现场,并现场爆料说,夏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他们有婚约在前。是你使了卑鄙无耻的手段让他们分手了!对于这件事,您有什么说法要发表呢?”
“连先生,叶氏企业虽然比之连氏集团稍稍逊色,但在国内也名声不小。叶卓凡先生也一向挺配合媒体的,不知您是否也能如叶先生一样呢?”
“连先生,这场婚礼还准备举行下去吗?”
“连先生,请您正面回答一下!”
一个个尖锐的问题无情地砸向连禹哲,而他充耳不闻,冷厉的目光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还在又哭又笑的夏小米。
夏小米终于感觉到了背部一阵阵的凉意,一回头,却见连禹哲一脸的狠劲,不禁心惊肉跳。
当下急忙转头对叶卓凡说:“卓凡,我们的事情以后再说吧!现在,你赶紧走!咱们好汉不吃眼前亏!连禹哲要发疯了!”wWW.ΧìǔΜЬ.CǒΜ
“不!我不走!除非你跟我一起走!”叶卓凡摇头,用力地攥紧她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她无法,有些欲哭无泪。
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怎么一个个都冒了出来?
来了一个江子鸣还不够!
又来一个刚刚恢复好智力,闻讯立即从美国赶了回来大闹婚礼的叶卓凡!
他恢复正常,她开心,可是他再继续呆下去,只怕情况不妙!
这里可是连禹哲的地盘!
砸了他的场子,坏了他精心策划的婚礼,毁了他的面子,他不发火才奇怪!
当下心慌意乱,决定只好先带他离开险地才说。
“那好吧!”她用力地朝他点头。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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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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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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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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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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