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林落施却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你肚子不饿吗?吃饭时间,怎么说个不停?”
她猜得到肖墨寒会说什么,她就是不想让他说出口。
她现在不想为这些事情伤神。
肖墨寒不敢违背她的意思,埋头吃了午饭。
见林落施起身,打算进房间,连忙过去,拦住她。
“怎么,你又想强迫我?”林落施不悦地问。
“不是。”肖墨寒极没脾气地回答。
“不是你拦着我干嘛?我累了,想休息一会,请你让开。”
林落施想从他身边绕过去,进去房间。
肖墨寒偏偏拦住她不放。
“等等,施儿,我就是想和你说几句话。就几句话,说完我就让你进去,好不好?”
“你是说,如果我不听你说话,你就不会放我进去了?”林落施反问。
“不是,”肖墨寒急切地说,“施儿,我只是想说,我们从头开始吧,好不好?”
林落施就知道他要说的是这个。
咬了下唇说:“破镜难圆,你该听说过这句话。就算是拼好了,那道疤痕也是消除不掉的,还不如不拼。”
“为什么不可以试试?”肖墨寒试图说服她,“如果我们两个拼不到一块,跟别的镜子碎片更拼不到一处了,是不是?”
“那就都不拼。”
林落施拔开肖墨寒,想回房间。
她没心情跟他磨嘴皮。
她只想耐着性子等到周末,就可以把肖墨寒赶出去,重又回归平静的生活。
虽然以肖墨寒脸皮的厚度,赶他出去只怕很有些难度。
肖墨寒有了过去的教训,不敢再对她用强,追在她身边争辩。
“为什么非得用镜子来比呢?说不定我们是两块橡皮泥,互相揉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把对方从体内清除掉。还不如再使劲揉揉,直到完全融为一体。夫妻之间是需要磨合的,我们以前的种种,就当是在磨合,这样说总可以吧?”
“我不想跟谁磨合。”
林落施说话丝毫不留余地。
橡皮泥?亏他想得出来。
不想再跟肖墨寒多说什么,林落施走进房间,毫不留情地把他关在门外。
她忙了一个上午,确实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
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
眼前总要闪现着肖墨寒的影子,耳边总要想起他刚才说的话。
“我们是两块橡皮泥。”
“我中有你,你中有我,根本不可能完完全全把对方从体内清除掉。”
是啊,她的心上已经深深地打上了他的烙印,恐怕这辈子都不可能消除了。
可是,就算有烙印又怎样呢?
她被他反反复复的变化折腾怕了。
如果这次他没有抢她,没有把她关起来强占她,而是找到她,心平气和地同她谈判,也许她会被他打动。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林落施闭上眼睛,想把这些杂念排除掉。
耳边却有一个声音在对她说,肖墨寒他是因为爱之深,责之切,所以才会那么对你。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无法不爱你,还不是又回来找你了。别怪他了,跟他和好吧。
另一个声音却激烈争辩,他那种性子,说变就变,谁受得了?谁知道他昨天说的是不是真的?说不定他只是为了哄你开心,骗骗你。你过去不是老替他想借口吗?还想得不够,还被伤得不够吗?
两个声音争论个不停。
林落施用力捂住耳朵,大叫:“够了,别再吵了。”
两个声音不见了,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然后是肖墨寒的声音:“施儿,你在说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林落施不想回答他,这些事都是他惹出来的,他还敢来问。
她选择了沉默,肖墨寒却不客气地推开了房门。
瞧见侧躺在床上的林落施,目光不禁有些迷离。
天气不冷,林落施只盖了一床薄薄的空调被,被子呈十分诱人的曲线状,他可以想象被下的风光。
林落施听见开门声,睁开眼睛。
看见站在门口直愣愣瞧着自己的肖墨寒,不禁火大。
坐起身,质问道:“谁允许你开门的?出去。”
肖墨寒很无辜的样儿说:“施儿,我本来就在门外,没有进来,你叫我怎么出去?”
见林落施两眼瞪大,知道她又想发火,连忙解释,好堵住她的嘴。
“我没听见你的声音,怕你出事,担心你,所以才打开门看看情况。施儿,你刚才为什么大叫?到底出什么事了?”
林落施辩不过他,没好气地说:“做了个恶梦而已,没事了,你走吧。”
肖墨寒才不肯离开,关切的询问道:“施儿,要不,我在旁边给你压惊,免得你再做恶梦。”m.χIùmЬ.CǒM
林落施岂会不明白他真正的心思,压惊是假,想占她便宜是真。
不客气地说:“肖墨寒,你少来这套。你出去,不要再来打扰我。”
“施儿,让我进来吧。没有你的同意,我绝对不会侵犯你,你放心。”
说着,就想跨进房去。
林落施懊恼地喝斥:“出去。”
抓起一个枕头就朝门口扔去。
肖墨寒闪避不已,一边关门一边大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施儿,你别动气。”
枕头砸到房门上,掉落在地板上。
林落施怔怔地瞧着它,瞧了好一会,才闷闷不乐地躺下。
肖墨寒回到他暂住的房间,心情十分懊丧。
他做事从来喜欢直接,敢作敢为,想做什么就做了,他从来没有如此的委屈求全过。
可是转念一想,林落施或许对他还有着余情吧。
他完全可以把她身边的男人都解决了,让她别无选择,只能选择他。
肖墨寒打定了主意,心情骤然好转,习惯性地伸手朝旁边抱过去。
手却扑了个空,林落施没有躺在他身边。
肖墨寒失落了一会会,起身,来到电脑跟前办公。
这阵子他正是最忙碌的时候,偏偏还分了一大半精力在林落施身上。
他再不抓紧时间工作不行了。
肖墨寒工作了很久,直到听见林落施的房门响动。
他抬起头,朝房门外望去。
他的房门是打开的,随时都是打开的,包括晚上睡觉。
他不可能对林落施关上他的房门。
他看见林落施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去她的书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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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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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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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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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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