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寒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落施越跑越远,干着急没有办法。
好在她已经跑过了十字路口,到了前面的人行道上,比较安全。
林落施压根不知道发生的这一切。
她就是想逃,逃得远远的。
她似乎看到有车子从她身边过去,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她正跑在十字路口的中央。
再看前方,模模糊糊地看到亮着的是绿灯,便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不知跑了多远,天色渐渐暗下来了,街边亮起了路灯。
林落施看见有一大片彩色的霓虹灯出现在她面前。
她抹了把眼泪,见这片霓虹灯下原来是一个酒吧。
她正想发泄,没有多想就走了进去。
林落施走进酒吧的一个僻静的角落,叫了一大堆酒。
她的面前,正对着舞池,闪烁的灯光下,一群人在舞池内疯狂地扭动着身子。
她看着他们,对着啤酒瓶猛灌。
心似乎也在随着扭动的人群而疯狂而释*放。
林落施心里闷得慌,此刻,她就是想痛痛快快地发*泄一回。
她已经没有爱一个人的心思,没有爱一个人的精力。
如果爱情是这般伤人,她宁愿她的生命中从来没有爱情,她只想过平淡的生活。
桌上的空酒瓶在渐渐增加,不知喝了多少瓶,她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林落施只看见一个个扭动的身影,却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突然,她手中的酒瓶被一个人抓住了。
她扭过头,见一个人坐在她的旁边,他的手抓住了她的酒瓶。
那个人个头似乎很高,是个男人,但她看不清他的样子。
一定是酒吧内的光线太暗了,林落施这样告诉自己。
她依稀听见那个人在对她说话,她听得不完整,只听出他在劝她不要喝酒。
一定是酒吧内太吵了,她才听不清楚这个人说话,林落施给自己找着理由。
不知道是不是酒精在体内作祟,她完全失去了平时的镇定。
她推开这个人的手,带着醉意说:“让我喝,凭什么我不能放纵一回我自己?凭什么我处处要压抑自己?我不要活得这样累。”
说完,仰起脖子,猛灌了一瓶酒,她重重地放下空酒瓶。
抓住面前这个男人的手说:“你知道吗,以前我妈妈告诉过我,婚姻是需要找个爱自己多过于自己爱的男人过日子的,现在我终于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了。”
丢开这个人的手,她又拿起了一瓶酒。
酒瓶却没有打开,林落施夸张地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叫道:“小弟,过来开酒瓶。”
男人抓住酒瓶,不让服务员开,他低声喝道:“够了,不能再喝了。”
“不,我就要喝,你凭什么管我?”
林落施斜睨着他,她还是看不清楚他的样子,但是她心里更加的堵。
“你也要欺负我?连你一个陌生人也欺负我?”
面前这个男人似乎在无奈地辩解:“我没有欺负你,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林落施叫嚷:“我就要喝,我偏要喝。”
抢过服务员手中的启子,抓过另一瓶酒,自己打开了。
喝了口酒,却再喝不下去了,眼泪又啪嗒啪嗒地流了下来。
她说:“你知道吗,他欺负我,那个混蛋欺负我。”
“他以为他有什么了不起?他坏透了,我讨厌死他了。”
面前的男人沉默着,然后他轻轻地搂过林落施。
林落施昏昏沉沉地靠在他的肩上。
这个肩头很坚实,而且,这样的搂抱很温柔很体贴,不炽烈,却让人觉得舒心。
不知怎么的,就让她想起了千御野。
只有千御野的肩头,给过她这样的感觉。
肖墨寒待她从来都是炽烈的,热情的,焚烧的,他总是很用力地抱她,抱得让她窒息。
林落施不自觉地唤:“小野,是你吗?”
男人没有回答。
林落施自己倒觉得不好意思,哪有那样巧,她随便进入一个酒吧,就恰好遇到千御野了。
她直起身子,推开面前的这个陌生的男人。
她迷迷糊糊地喝着酒,对着面前的舞池发呆。
闪烁的灯光下,两个人影摇摇晃晃地走到她面前。
他们在同她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也不想理会他们。
虽然她喝醉了,但从这两个人的肢体语言看得出来,他们是想同她搭讪。
至于搭讪的目的,那是不言自喻了。
她对这种事没兴趣。
见她不理会,这两个男人竟然开始拉扯她。
林落施火了,骂道:“滚开,不许动本姑娘。”
两个男人却没有收敛的意思。Χiυmъ.cοΜ
林落施怒极,正打算叫酒吧的保安,却感觉身旁一股清风刮过,然后一个人影从她旁边闪过。
刚才招惹她的那两个人被打倒在地,哇哇大叫。
酒吧内开始骚*动。
林落施感觉到有人搂住了她,搂着她往外走。
“走了,”她似乎听见那个人在说,“这里面太乱,走吧,想喝酒到别处喝去。”
她睁大眼睛看着这个人,依稀辩认出,他就是刚才阻止她喝酒的那个。
不过,她依然看不太清楚他的脸。
“我还以为你走了。”她酒醉的语气说。
刚才她似乎独自发呆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人来打扰她。
她还以为,她是独自一人坐在酒吧内。
那两个家伙敢来招惹她,估计也以为她是一个单身女子吧。
“没走,”那个人说,“我一直在你旁边,看你喝酒,陪着你。”
不知是因为来到酒吧门口,喧闹声小了,还是这个人贴在她耳边说话,林落施比较能听清楚他说的话了。
“哦,”林落施说,“刚才谢谢你了,你很像我以前的未婚夫。”
“未婚夫?”
“是啊,我未婚夫若是在的话,一定会这样保护我。曾经他就这样救过我,可惜,我对不住他。”
她说的未婚夫,是指千御野。
曾经有一次她加班到很晚,独自走在寂静的街头,突然被两个小混混拦住。
恰在这时,千御野路过,救了她。
以前她被肖墨寒伤害,一个女人独自生活,有困难的时候总是千御野陪着她。
可是,她非但没能报他的恩,反而负了他,亏欠了他更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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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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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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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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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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