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寒太过分了,竟然断绝了她跟外界的联系。
林落施好容易抑制住自己的颤抖,慢慢地挪到洗手间。
经过这一天的折腾,她很累,很倦。
早上一大早就起床,准备参加婚礼。她跟千御野的婚礼,搞得太隆重。
如今再被肖墨寒这样折腾,她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象散了架似的,只想躺下去,再也不要起来。
可是,她还不能躺,刚才的婚纱已经被肖墨寒扯裂,浑身衣不蔽体,很是难受。
她走进洗手间,使劲关上门,打开浴室的水龙头。
水气氤氲,弥漫了整间浴室。哗哗的水声中,林落施歇斯底里地大叫。
“啊——”
她需要发泄,不然她真的要疯了。
脸上潮潮的,热热的。是水气吧,一定是水气,不可能是别的什么东西。
林落施用力脱下身上的衣服,滑进浴池。
她无力地躺在浴池中,不想起来,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林落施闭上眼睛,让温暖的水包裹着她。
迷迷糊糊过了将近半小时差不多进入梦乡时,躺在浴池里的林落施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坐起身,抚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心好痛,她的心居然还会痛。
她以为,她再也不会因为过去的事而受伤。她以为,她的心已经麻木,不知道痛是什么滋味了。
可是这一天的经历,就是一个恶梦,一个让人无法忘记的恶梦。
现在想起来,依然记忆犹新。但是林落施却不愿再回忆了。
除了心痛,她还觉得浑身发凉。
浴池里的水已经变凉了,但是她依然不愿起身。
林落施自嘲地想,莫非回忆也会消耗人的精力?不然为什么她现在这样的疲倦?
“肖墨寒,你这个混蛋。”
林落施忿忿地骂。琇書網
“你还嫌伤我伤得不够吗?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要再想起过去,我要忘记它们。”
她用力地摆着头,想把这些回忆甩开。
回忆却顽固地呆在她的面前,怎么也挥不去。
然后,她突然看见浴池旁边,放沐浴露的台子上,有一瓶酒。那是一瓶洋酒。
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儿会有一瓶酒,但她却知道酒可以解愁,可以让人忘记很多不愉快的东西。
林落施起身,抓过酒瓶,打开瓶盖,不假思索地对着瓶口猛灌。
酒很烈,呛得她大声咳嗽。
火辣辣的液体顺着她的喉咙,流进她的胃,在她的胃里燃烧。
燃烧的液体渐渐进入了血液,灼烧着她的神经。
伤痛果然好了很多,回忆也变得淡了,她大喜,倒转瓶口又喝了一大口。
可惜只喝了几口,瓶子里面的酒便喝光了。
林落施头晕晕的,她丢下酒瓶,闭上了眼睛。她很困倦,只想睡一觉。
她就这样,躺在冰冷的浴池里睡着了,一睡就是一整天。
肖墨寒第二天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香艳的场景。
他进来,房里静悄悄的,听不见一丝声响。他的心突然就揪紧了。
这样的安静,太不寻常,像是里面根本没有住人似的。
外间没有人,他马上闯进里间。
里间也没有人。
“施儿。”肖墨寒轻唤。
没有人回答他,也没有别的声音,屋内死一样的寂静。
肖墨寒惊骇之下,第一个反应,竟是奔向阳台。
阳台上没有人,周围是围了铁栅栏的,林落施根本不可能从这儿跳下去。
肖墨寒稍稍松了口气。
他回进屋内,看见洗手间的门紧闭着,心突地又提了起来。
洗手间更是事故多发的地方,肖墨寒懊恼,他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竟然跑去阳台,耽误时间。
肖墨寒闯到洗手间门前,拍着门叫:“林落施,你在里面吗?”
依然没有人回答他。
肖墨寒推了推,门从里面被锁住了。
林落施她果然在里面。
肖墨寒又叫:“林落施,你是在里面吧?快回答我。不然我进来了。”
他听不见林落施的回答。
肖墨寒突然觉得恐慌,说不出的恐慌。他抬起腿,用力踢门,将门给踢开。然后他闯了进去。
才刚进门,他就看见了躺在浴池中的林落施。
她安静地躺着,一动不动,一只手软软地垂挂在浴池边上。
她寻了短见?他来得太晚了吗?
肖墨寒惊恐地叫:“施儿。”几步冲到了浴池边。
“施儿。”肖墨寒又叫,握住了林落施的手。
她的手很凉,冰凉。
肖墨寒吓住了,手探进水里,想把林落施抱起来,带她去抢救。
手刚搂住她的肩,刚把她抬起来一点,他却听见了她的声音。
林落施口辞不清地嘟哝着:“别吵,我还想睡觉。”
然后他看见了躺在浴池边上,地板上的空酒瓶。同时,鼻间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
肖墨寒抬起一根手指,探到林落施的鼻间。
她的气息一下一下地拍打在他的手指上,暖暖的,很平稳。
原来她只是喝醉了酒,并没有寻短见。
肖墨寒紧绷的神经顿时松驰下来,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将头抵在林落施的额头上。
“施儿,你吓死我了,你真的吓死我了。”
林落施没有回答他,她安静地靠在他的臂弯里。
这让肖墨寒有一种错觉,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
林落施小鸟依人般偎在他的怀里。
肖墨寒将林落施的头抬起些许,以便他可以看清她沉睡的容颜。
她紧闭着眼,沉沉地睡着,面容一如多年前。
不,应该是变得更成熟,更有韵味了。
肖墨寒着迷地看着她。
她光洁的额头上有一点红印,那是他刚才抵在她的额头上,压出来的。
林落施长长的微翘的睫毛,小巧玲珑的鼻,还有她娇艳欲滴的唇。
她的唇角微微地朝上弯,让人很想亲一口。
肖墨寒这么想着,就当真这么做了。他低下头,细细地吻着林落施。
多年没有碰过她,如今稍稍一亲近,他又体会到了那种蚀骨般的欲念。
他想她,止不住的想要她。
她的身体仿佛带有磁性,而他就是那块被她牢牢吸引的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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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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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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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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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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