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里的周莉莉心情很复杂。
她望着车窗外的灯光,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觉得,今晚会是怎样呢?”
后座的陈锋很悠闲,即便周莉莉很不喜欢车内有烟味,他也没扔掉手里的香烟。
他思考了一会儿,笑着说:“会很精彩。”
“是吗?”
周莉莉有些担忧,从接到邀请的名单中看,光仇人就有好几个,而且还有疯子一样的冯恙。
“走吧,有点饿了。”陈锋拉开了车门。
门童走了过来,小心的接过周莉莉手里的车钥匙。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陈锋,心里的不踏实一点点的平静。
陈锋一身白色运动服,走在西装革履的人群中有些不伦不类。
他走的很慢,每一步都很稳。
无声的脚步声,像是融入在了人群中。
不知不觉,周莉莉抬头挺胸走进了酒店大门。
跟随着服务员走到一个豪华包厢,她整理了一下黑色长裙。
随着一点点推开的门,她看到了坐在包厢最中央的冯恙。
陈锋跟着周莉莉走进了包厢,看着坐了十几个人的沙发,而冯恙坐的那一片缺没一个人陪同。
人们各自聊着天,看样子聊得很欢,陈锋却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那股紧张。
冯恙看到周莉莉的那一刻,眼里闪过一抹亮光,热情的拍了拍边上的沙发。
“周小姐。”
陈锋瞟了他一眼,笑着说:“你该让个位置,我要坐那里。”
他说的理所当然,好像就该这样。
周莉莉下意识的揣紧了手,脸上却没表现出丝毫的担忧,至少,现在不能表现出来。
“哦?这位置,可不是谁都能能坐的。”
今天的主角还没出现,在场的出了他,谁都不敢得罪冯恙。
陈锋脸上的笑没了,双手插兜走道了冯恙的边上,抬眼看了墙角踏出一步的背心大汉。
“我想坐哪,很少有人不会给我让座。”
边上一个穿着黄色西装的肥胖中年看了陈锋一样,带着讥讽的表情,笑道:“你是哪家的小孩?”
陈锋看都没去看他一样,继续说:“你最好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的时候,赶紧滚。”
几乎是话音刚落,原本还有些热闹的包厢,一下子安静道了极点。
甚至有人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周总,这是你带过来的?”肥胖中年心切的站了起来,举止十分夸张,像是在邀功。
陈锋皱了一下眉毛,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
清脆的声音在肥胖中年的脸上响起,混杂着鲜血和口水的液体,飚了半米高。
“我不喜欢有人像蚊子一样在我面前嗡嗡。”
冯恙眼睛都没眨一下,眼里的怒火谁都能看出来。
“完了完了……”
“咕噜,我怕这小子活不过今晚。”
“冯哥听说带回来了不少雇佣兵,这小子也太不张眼了吧?”
所有人都不敢小瞧陈锋,能跟周莉莉一起参加这个酒会,可不是谁都有这个面子。wWW.ΧìǔΜЬ.CǒΜ
凡是带过来的保镖或者秘书,都只能站在墙边。
只是;
他们都猜错了。
就陈锋目前的身份,他只是一个保镖。
站在门口的周莉莉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万万没想到陈锋会这么高调。
心里更后悔带他进来。
她对陈锋眨了眨眼睛,像是在说,你惹了了不得的人。
陈锋打了个哈哈,转身看向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中央的冯恙时,多了几分不耐。
“你是聋了吗?需要我再重复一次。”
站在墙边上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伸出全是肌肉的手臂,小声道:“小子,找死挑个时候。”
陈锋掏了掏耳朵。
“你说什么?”
他真没听清楚。
中年人咧着嘴巴,头上的青筋都拧成了一团。
“我说,找死挑个时候!”
最后的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
低沉的声音在包厢里回荡,所有人都拉开了距离,即便是靠在墙上,也不愿意靠近。
周莉莉忽然走了过来,笑着说:“他脾气不是很好,冯总不如给我一个面子?”
先前满脸阴沉的冯恙,一下子就笑了出来,挥手道:“没问题,没问题。”
听冯恙这样说,周莉莉心里松了口气,伸手就要拉走陈锋。
可是……
陈锋并没想走。
他很好奇的打量着挡在面前的这个强壮中年,问:“需要我送你离开吗?”
“嘶……”
在场所有人都捏了把汗,齐齐的吸了口凉气。
“陈锋!他可不是李长池,他是冯恙!”周莉莉有些头疼,低声提醒了一句。
陈锋点头:“我知道,我们早认识了,他说让我活不过十天。”
像是阴雨天的一记闷雷,刚才还坐在沙发上的人,都贴到墙角了。
“这小子和冯恙有仇?”
“他死定了……”
“他手里可有不少人命,这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这个阎王!”
像是直接被宣判了死刑的囚犯,包厢里的人看想陈锋的目光,是同情的。
就连一向对陈锋很有信心的周莉莉,现在的心也悬在了嗓子里。
“难道想死,也有点着急了吗?”
一直没说话的冯恙终于开口了,只是语气低沉的要滴出水来。
陈锋认真的说:“这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我也不行?”冯恙摊开手靠在了沙发上。
“在我面前就不行,除非你能现在给我惊喜。”陈锋舔舐着嘴唇,像是看到了一只可口的猎物。
像极了无聊的小孩,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
挡在陈锋面前的中年揉了揉拳头,像看死人似得盯着陈锋。
“趁着还没开始,咱俩玩玩!”
陈锋伸手拍了拍一直揣着自己衣服的周莉莉,小声说:“放心。”
周莉莉没再去担忧陈锋,轻咳一声,恢复了进门时的冷艳,坐在了冯恙的斜对面。
包厢很宽阔,中年走到了大厅的最中央,勾着手指头说:“屁股黄收了没?要不要爸爸让着点你?”
陈锋笑道:“就你刚刚这句话,你会死的很惨,不过我想留你蹦跶几天。”
他伸出两个指头,像极了胜利的手势。
“两天,包含今天哟。”
“混蛋!”中年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挥着拳头砸向陈锋。
一个闪身,陈锋甚至在茶几上倒了一杯茶。
他喝口水,悠闲地看着冯恙:“都是这样的货色吗?”
已经快靠到墙角的人们,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在陈锋移动的那瞬间,他们甚至都没看清。
等反应过来,陈锋都已经把杯里的水喝完了。
“嘎吱……”
大门忽然推开一条缝。
黄生伸手打开了门,在他身后,跟着一个年纪大约在六十岁左右的老头。
“嘭。”
强壮中年的身体,刚巧摔倒大门口。
他一脸的血,眼里全是惊恐。
就在刚刚,他甚至都没看到陈锋的影子。
碾压。
一场没任何悬念的游戏,就这样结束了。
陈锋无聊的拍了拍手,轻声说:“下次,多交几个人,实在很无聊。”
冯恙也深吸了一口气,完全不顾黄秋的到场直接站了起来,阴沉着脸,走出了包厢。
安静……
包厢里诡异般的安静,一群来参加酒会的贵宾齐齐的吞咽着口水。
黄生很纳闷。
“恙,恙哥?”
“还,还有这是……”
他指着摔在地上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当看到已经坐在沙发上的陈锋,咽了口唾沫。
“这是送你爸的生日礼物,红红火火,红红火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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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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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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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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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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