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着,葛姐那边就示意,除了二号点,其余全部停工,快下雨了。
二号点之所以不停,是因为冯家乱来,弄的太脆,必须得抢救性排水、加固、搭棚,否则雨水倒灌进去,什么都完了。工程队的人得全部去二号点冒雨加工。wWW.ΧìǔΜЬ.CǒΜ
都说秋雨连绵,但山里的秋雨实际上来的很急,因为下雨,工地没多少人,没有新东西送出来,我和川子便对之前的送进来的文物进行整理,一直到下午三点多,雨才停了。
我一手的灰,满脸的汗,见雨停了,便问川子要不要去洗个手,一上午搭档下来,我俩混熟了,他道:“你先去,我一会儿再去,棚里不能没人。”
“行。“我出帐篷,在石头上跳着走,避免糊一脚烂泥,很快到了巴蛇江边。
一场雨过后,水势涨了一些,水质依旧清澈,白浪翻腾,水汽逼人。
这里的水底,山石压着泥沙,据川子说,即便是夏季,暴雨疾风,江水也不会变浑浊,再加上没有人烟,水质清可见底。
我蹲江边洗手,空气有些凉,但空气质量很好,清冽干净,正趁机休息着,忽见干净的水域里,有一些条状物沉沉浮浮,被冲刷下来。
我一开始以为是水草,后来看颜色不像,倒像是某种布料。
这条水系,源于嘉临江分支,上游是大巴山深处,早古些时候,有山民在里面居住,现在早就人烟绝迹了,怎么会有布料?我多了个心眼,见其中几条布料,挂在石头上,便脱了鞋袜,挽起裤腿,下水捞。
江水冰凉,冻的人一哆嗦,远远的,高处的川子见了,喊话问我干什么。
我没回头,只往水里走,嘴里喊道:“江里有东西,我去看看。”
“水看着透底,其实很深,你小心点儿!”他喊了一句,估计不放心,让一工程人员下来接应查看。
不等那工程人员到来,我已经勾着手将布条给捞了起来。
捞起来的瞬间,我觉得手感不对,再拿到眼前细看,一瞧纹理,不禁大呼:“不好!”这布料抓在手里之感有些像麻,但特别细,这种质感按理说会比较耐磨有韧性,然而十分违和的是,整块布呈现出筛子状,完整和破碎交织在一起。布料上面隐约有些织绣的痕迹,由于有很多破洞,所以看不出绣品的完整形态,但似乎是某种动物的爪子,造型古朴。
这不是现代布料,应该是古代布帛,从上游被冲下来的。
但我们的一、二、三号挖掘点,都在靠东的位置,而这条巴蛇江,则是从东北边过来的。
难道是从上游带下来的?抓着布思考间,那工程人员到了,估计是听到我刚才发出的声音,便急着问我:“卫老师,出什么事儿了?”
我转头看他,是个三十来岁的大哥,穿着褐色工作服,我想了想,抓着手里的布,对他道:“我怀疑上游,可能还有没被发现的墓葬,而且极有可能遭到了这场雨水的破坏。现在咱们基底还剩多少人可以调?”
大哥回答说:“五六个,其余人都在二号点抢修。”
我道:“二号点的安全要摆在第一位,不用惊动他们,走,咱们收拾些东西,你们跟我去上游看看。”
这大哥没意见,在挖掘活动中,工程队主要听考古人员的调配,葛姐等人不在,剩下的几个人都比较给我面子。听我说明情况后,便按照我的吩咐,迅速收拾了些铲子、探灯一类的物件,一人带了个包,便迅速往上游去。
由于棚里不能没人,川子没法跟过来,在基底留守。
我带着五个工程人员,一路沿江而上,在江边的石滩上行动,好在是秋季,青苔枯萎,石滩不是特别湿滑,没有给我们造成太大的负担。‘
沿江我们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我看见前面山头有处滑坡,倒了一些树,江水有一半从那里掠过。
工程人员老吴说:“肯定是那儿来的。”
我道:“走,上坡看看。”
老吴用带着川音的普通话,嘱咐众人:“土松咯,大家伙都注意点儿,放机灵些,莫呆矬矬滴。”
我们一行六人,小心翼翼上了滑坡边的一处高地,我拿着望远镜细细的看过去,发现不对劲:那地儿怎么有个洞?我脑子转的飞快,对老吴指了指洞口,说:“我得过去看看,那儿有个洞。”
老吴没使望远镜,看的不真切,所以说道:“可能是狐狸洞嘛,莫些过去,太危险咯。”
我将望远镜递给他,道:“你看看。”
他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儿,惊讶道:“不是狐狸掏滴,是铲子挖滴,是个新洞。”这下他不劝我了,只说我一个人过去他冒险,他得一起去。
当下我和老吴便轻装过去,其余四人在土坡上留守,为了防止出事儿,我俩身上栓了保险绳。
小心翼翼到那洞边时,我打着探灯往里一看,外面做过加固,勉强还没塌,但里头塌了一半,还有雨水灌了进去,湿乎乎的泥巴里,隐约能见到一些小生命在蠕动。
我道:“是个盗洞。”
老吴骇然:“这下面也有墓嗦?”
我道:“应该是,看样子,这地方是个墓葬群,洞还很新,应该就这两天的事儿。”
老吴刚要说话,忽然,他神情一变,将耳朵贴到洞口,仔细倾听,片刻后,对我道:“好像……好像有人,不晓得是不是我听错了,你来听一下。”
我跟着凑上去,听了半晌,洞里,似乎真有人的声音,仿佛在很深的位置,似乎在喊叫,但叫的什么又听不出来。
老吴自言自语:“该不会是,挖洞的人还在里面?被困住了?那他们喊个屁,越喊下面塌的越快。”
“……救……命……谁……来人……”这一声我听清楚了,还真有人。
我倒抽一口凉气,看着周围的滑坡情况,脑海里天人交战。
该怎么办?救人?人手不够,总不能把二号点的人调过来。
可是就我们六个人,风险太大。
相反,不救会简单很多,塌就塌,等明后天干燥一些,再重新挖。
可这样,里面的人……或者说盗掘分子,会被活埋在里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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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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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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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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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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