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们的鲜血已在火莲池、莞岭流淌。
火莲池。
最先遭受袭击的吴柯带军后退至半山腰,这里山林茂密。凭借对山势的了解吴柯带五千人徐徐往后退,与蛮族周旋。
火牛撞在树上、木上、顽石上,摔得遍处都是,渐已不构成威胁。紫炎军与山民一道,躲藏在山后,趴在树上,藏于沟壑,用刀剑、用棍棒,用顽石从上下左右几乎所有方位对蛮族发动袭击。
莞岭。
野狼、野狗在火的燃烧下疯狂乱串,逢人便咬。吴忧与山民带山民爬上树,将腰上悬挂的酒袋中的酒水一倾而下!火烧得更厉害,遍处野兽哭嚎。
驱赶走野兽后吴忧方才露面,将蛮族引入陷阱阵,用木棒、用刀、枪将其刺杀。
雁渡山绵长,紫炎军未能有效防守处也有蛮族入侵。
不过朱曦飞尚在时便与花翥协商,派传令兵告知山民见到蛮族也切莫进攻,只带走家中粮米,任由小股蛮族进山。
尚未开春,冻土尚未解封,蛮族进山找不到山民便寻不到人带路,或在山中迷路冻饿而死,或被迫回草原。就算能侥幸通过山峦的封锁进逼紫炎城下,也造不成任何伤害。
保关口,护红颜谷大道。
此为重。
城门缓缓打开。
发出深沉而悲凉的呜咽声,城门上的鲜血已板结成黑红色的血块。被火烧过的地方一片黝黑。
红颜谷关隘下的雪上的嫣红还未彻底褪去,马嘶,刀枪撞击的铿锵声,便又再度响起。
花翥出军。
她骑马冲在最前方。一身红色衣衫,外身穿玄铁铠甲,帽缨若染鲜血。她反手紧握婉眉刀。坐骑赤骊马的鼻孔呼哧呼哧喷着热气,摇了摇脖子,马鬃迎风,精神抖擞。
花翥进攻中路的格穆尔。
李元春领西军主攻蛮族西面大营。
朱小林领东军攻打蛮族东面大营。
三路骑兵从城门鱼贯而出很快排列出同样的军阵。
最前三排是重甲骑兵。
他们骑良驹,穿护甲,戴头盔,全副武装,手握足有自己身高两倍的长.枪,长.枪前端的铁质枪.头比普通枪.头更长、更大,更加锋利!
格穆尔见花翥骑兵人少,哈哈大笑,又见花翥出军排列队形后一动不动,似乎未有丝毫作战的念头更是洋洋得意。
他身后的骑兵数倍于花翥。
一声令下,蛮族万军出击!
蛮族骑兵身.下的骏马用马蹄扬起烟尘,裹着残雪,他们拿出狼牙棒,摸出绊马索,夹紧马腹,扬鞭,驱赶马匹往前,扬起弯刀朝紫炎军冲来。
花翥唇角微抿。
有阵。
无变。
那日看过她设下的军阵后徐若景道。
所谓“变”,便是为了此时。
蛮族出军的同时,花翥麾下旗手号令。
三支军队前两排重骑兵都两两分开,露出通道。他们之后的轻骑兵也依次闪开,夹在其中的步兵抱紧顶端削得尖锐锋利、有手腕粗、比他们的个头还高出两倍的木棒冲至最前方!蹲下,将木棒平放,待到蛮族骑兵靠近才立刻斜立起。
在蛮族骑兵前设下一片锋利的刺篱!
蛮族骑兵跑得极快,快接近时才发觉危险,却又根本制止不住疯狂的马匹!马收不住脚,接二连三撞向削尖的木棒!
鲜血飞溅,前马飞扬起前蹄,将背上托着的骑兵用力甩下!紫炎军手握长棒的步兵高举起长木棒将尚在负隅顽抗的蛮族骑兵一个个扎下马!
后马停不住脚,终于重重撞上前马!
蛮族骑兵遭遇第一次重击。
此为第一变。
格穆尔见势不妙立刻改变军令,跑在后面的骑兵随即调转马头。从大军两侧迂回跑回阵地。
换另一批骑兵冲击。
当年邢丰便告诉花翥,蛮族多马,若人数几倍于中原,若马匹几倍于中原,便轮番上阵,一点点消耗马少、骑兵不多的中原人的力量。而今不过是故技重施。
花翥即刻令旗手改变军令。
步兵拔出长木棒退后,所有重骑兵一道往前,穿过被击倒在地上的马尸,人尸,朝蛮族骑兵冲刺!
格穆尔大笑。用蛮族笑骂花翥以卵击石,蛮族骑兵众多,骑兵之强大,外族无一能与之并肩。花翥不过几万人,根本是以卵击石!wWW.ΧìǔΜЬ.CǒΜ
笑声未落。
紫炎关骑兵手中竖立的长.枪忽然平直往前,借助马匹奔跑的力量朝前平刺。
最外的重骑兵都身穿铠甲,更重的身体,更加锋利的长.枪,比以往跑得更快的飞奔的马蹄,重骑兵像夏日的一场须臾间染白天地的冰雹重重砸向青苗般砸向蛮族!
格穆尔赶紧令麾下骑兵朝四周散开,妄图用此种方式打乱花翥的军阵。
花翥一笑,传令。
旗手传令。
刘三花与朱曦飞麾下的周阿三各带一支轻骑兵从重骑兵背后分西、东两路杀出,急速分散开将蛮族骑兵团团包围。重骑兵十人一组散开,协助轻骑兵形成小包围。
重骑兵攻击,轻骑兵辅助。将蛮族骑兵打散成大大小小,分个击破。
此为二变。
格穆尔大乱,赶紧号令骑兵聚集在一处且避开那些手握利器的重骑兵。
花翥见蛮族大军即将回合,令旗手改令。
重轻骑兵让路。
牟齐儿带着的女子弓箭队在刘三花轻骑兵的护卫下冲来前营,一时间,万箭齐发,化作啃噬血肉的雨从天而降。蛮族无力打铁,至多穿几件兽皮防身。
为抗击蛮族,北地几城的弓箭队的箭头比天靖城褚鸿影所带领的鹰羽卫弓箭队所使用的更长、更加锋利,可轻而易举将兽皮刺穿!
蛮族人挥舞着砍刀躲避,却依旧看见身边的朋友倒在弓箭之下!
万余支箭倾巢而出!花翥毫无保留。
此战,你死!我活!
繁密的弓箭令蛮族士气大伤,蛮族骑兵无力往前,只能慌忙后退。
花翥的中军,李元春的西军,朱小林的东军皆有女子弓箭手队。千余人,每人十余支箭,很快射光。
弓箭歇了。
而紫炎军的军阵第四次改变。
紫炎军步兵出击,男子力强,手握尖端锋利的长木棒的步兵出击,在百夫长的带领下朝蛮族骑兵冲刺,对准马腹、马头、马背上的人用力刺去,毫不留情。
骑兵辅助。
重骑兵一马当先,冲乱被困的蛮族中的骑兵小阵,轻骑兵从旁协助,砍杀蛮族。
女子弓箭队的战士射光弓箭后抽出砍刀。
女子体弱,但贵在灵活,她们弓身往前,用弯刀砍马腿,刺马腹,用绊马索套住敌军马匹的脚,只要敌军摔倒便一拥而上!
也有人摔倒,一旦摔倒,若是无力在短时间内爬起便会被迎面而来的马匹踩在脚下,只要被踩一脚便永远无力站起,很快便陷入群马践踏下,连呜咽都被湮灭。
也有人被蛮族制住,被蛮族的弯刀刺穿胸膛,割断咽喉,在乱刀下身首分离。
却无人后退。
为何要从军?
曾有人问她们。
或许,不过是相信花翥的话,相信可以帮着建立一个女子可以读书,可以当官,不会再因被男人看了脸、摸了手就会被盖上“不贞”之印,可以走遍天下,看云卷风起,可北上看雪莲,南下赏荷花的世界。
她们拿起弓箭,披上铠甲,重骑兵、轻骑兵,弓箭队,火.药队中都可见女人的身影。
一滴血动不得天下,但若将力量集聚在一处,便可滴血穿石。成为是打穿那个她们所厌弃的世界的利器。
女子不如男?
谁说的?
最后的眸光里,她们看见晨光柔柔软软,火红的朝霞下正酝酿第一场化解严寒的春雨。
战况更加激烈。
军阵不断变化,可蛮族毕竟骁勇,他们奋力冲开军阵。花翥的军阵一时几分散乱,他们却又很快依照花翥的要求汇聚在一处。
不可乱。
彻底散乱便会成为砧板上的鱼肉,蛮族是握刀人。
花翥早已与格穆尔厮打在一处。
过往在此刻变得不甚重要。
甚至连苏尔依都不再重要。
胜利。
唯有胜利。
格穆尔手握一把长刀,刀柄上镶嵌着几块色泽艳丽的宝石。朝着花翥额头狠狠劈下。
丝毫不畏惧,花翥她骑着马,避开直面劈来的长刀刀锋,婉眉刀的刀锋与长刀重重撞击在一处,声音铿锵有力。
东路。
朱小林依靠花翥创建的军阵渐渐占据上风。
西路也彻底被李元春掌控于手中。
蛮族西营是野风部族。
花翥一早下令,力争杀光。
李元春下手丝毫不软,他带骑兵从营帐冲过,紧抱孩子的蛮族女人踩着石块滑倒在地,上千匹马化作乌云般向她头上压来,女人慌忙爬起,丢掉孩子便手足并用爬出,跑了两步又被尸体绊倒,翻身欲起,马蹄朝着她的脸、她的手狠狠踏来!她被马匹淹没,耳边听见的最后的声音是骨头被马蹄踩断的脆响。
被抛下的两个孩子从地上爬起,大的见到处是马,抱起年幼的弟弟躲藏在一堆尸体后。马匹从尸山处绕过。
大的那个尖叫着。
小的那个吓得一声都发不出。
鲁莫世带着十几岁的孩童骑着高头大马带人朝着李元春直面而来。上回出击李元春只与鲁莫世打了一半便被迫慌乱撤军。今日相见分外眼红,李元春提着长刀冲向鲁莫世,在马上与他厮打在一处。
鲁莫世年富力强,手握一把钉满铁钉、铁勾的木棒,朝着李元春坐骑头上狠狠一击。
李元春的马受惊,扬不起前腿。跌跌撞撞往后。他索性丢掉长刀从马背上站起扑向鲁莫世,右手臂紧紧箍住鲁莫世的脖子,左手制住鲁莫世朝他头上击打来的狼牙棒,身体朝后,将鲁莫世拉下马!
两人一道栽倒在地上。李元春用力将鲁莫世压在身下,手肘重击在他紧握狼牙刀的那只手的手腕处!
哀嚎中鲁莫世松开狼牙棒。
李元春占得先机,左一拳,右一拳,直砸得鲁莫世一张脸五彩缤纷。
“阿爸!”
那十二岁的王子挥着小刀冲来,被李元春麾下的一个小兵一拳打到在地!
“老子要活的!”李元春大吼!
那王子被一个紫炎军一把从地上拧起丢在马背上,做了俘虏。原本藏在尸山背后的两个更年幼的孩子尖叫着手牵着手朝北面冲。不留神惊扰了马匹,马蹄重重砸向那个年纪更大的孩子,小的那个吓得连滚带爬。
听见孩子的惊呼叫鲁莫世慌了神,李元春看准时机,抓起地上的狼牙棒朝鲁莫世头上狠狠一击!
红色的血,白生生的脑花溅得李元春满脸都是。
一个紫炎军将士本想将那小孩从地上抓起。
一道红影却闯入敌阵。
苏尔依孤身一人手握弯刀一刀劈下其中一个紫炎军,骑在马背上灵活附身,顺势捞起趴在地上的年幼孩童,见另一个已被马匹踩踏得鲜血淋漓,不恋战,带着那年幼孩童穿过紫炎军朝北面而去。
“莫追!将军有令,切莫伤了苏尔依姑娘!”
李元春目送苏尔依抱着幼童离开,望了眼在已被马匹踩踏成一滩肉泥的孩子。从年纪与装扮上看这是鲁莫世的二儿子。鲁莫世的长子被挂在马背上,边哭边喊阿爸、阿妈。
“带走。好歹是个王子。”
野风部族大部分人已经逃走,李元春带人穷追不舍。沿路放火,将蛮族未带走的辎重烧得一干二净。
部下觉得可惜。
李元春闻之大笑:“我中原要什么没有?犯不着留下这些腌臜玩意儿!”
火已燃,那些藏匿在辎重里面的蛮族在地上打着滚,哀嚎声惊扰冷风肆虐。
青悠望着城下。
花翥带骑兵与格穆尔交战后。
蛮族开始又一轮攻城。
此番攻城的全是奴隶,他们若能在此回立功,便可改变奴隶的身份。
奴隶像蝗虫涌向麦田,困守城墙的士兵举起顽石朝下狠狠砸来,用刀,用斧头,用枪,用顽石拼尽全力朝下砸去血浆四溅,白花花的脑浆水一般流出。
守城将士用火烧,用火.药袋炸。可不管如何都无法阻止奴隶往前。后来的蛮族奴隶踩着先来者被火焚烧的身体朝前漫涌,将死者的尸体堆积在城下充当云梯。
青悠远望。人潮的最后,青心手中提着一把尖刀,笑吟吟朝他逼近。
青悠不急。
依照徐若景的要求,防守。蛮族的尸山越来越高,几乎与城楼平行。
“还真与老先生说得一样。到了此时,蛮族鱼死网破,丝毫不在意火烧、刀砍。以尸体铸墙。”
蜷缩在城楼角落的徐若景裹紧小被子。
眠舟在他身边小心保护。
听青悠赞叹,徐若景让贺紫羽给他倒了一杯热酒。
浅浅抿了一口,叹息道:“奴隶,算什么命?也算是人?东方死鬼虽全力助阿古玛部族改制,但人命关天一词,蛮族却从未真正明白。决定战法的是将领,完成胜利的却是百姓。蛮族的那些贵人永远藏在最后,视奴隶性命为草芥。这样的蛮族人永远赢不了我中原王朝!杨佑慈心知肚明,故而才敢令王森扶植阿古玛。”
“老先生说得是,您看,何时开始下一步棋?”
徐若景眯眼看了片许,道。“可行。”
青悠下令。
守城的将士手握削尖的木棒站在城楼口,用尖端对准蛮族。上来一个,便用刀扎一个下去!
此为第一批迎战将士。
第一批累了,退下。
第二批迎上!
第三批在后面跃跃欲试。
轮番攻击。
徐若景笑望,慢悠悠对贺紫羽道:“小孩儿,你可知晓世上最残酷之事是什么?”
“不知。”
“付出一切努力,牺牲了不少人性命,破釜沉舟,最后一搏。待到了接近梦中之物之处,却发现还早着。这时再强的斗志也会衰竭。”
攻城的蛮族人慌了。
徐若景微微睁眼。
下一步。
蛮族此番势在必得。
城门不好攀登,攻城的蛮族有意无意避开了城门,城门尸体不多。
徐若景下令,
青悠令人摇旗。
在城门后等得心烦意乱的南宫烁见到信号令人立刻打开城门,清理前路,带着又一支骑兵大军依照之前骑兵军阵式样冲出!
邵梦风守城,城门再度紧闭。
再度被长木死死抵住。
攻打城楼的基本是奴隶,步兵,人数极多,在重重武装的骑兵的攻击下全然没有任何优势。
马蹄从他们身上踩过。
最后的斗志化做过眼烟云。他们像面对山火的小兽一般奔跑,逃窜,凄声尖叫。
青悠抽出长剑,望着远处的青心。
“你去吧。我在此。”眠舟漫不经心道。
“青悠谢过二师兄。”青悠提着长剑从尸山上冲下,他提剑杀下的模样震慑了最后那群想要登城的蛮族。
蛮族逃得慌不择路。
青悠笑吟吟,走向青心。
蜷缩在山头,徐若景眺望烽火连天。“东方死鬼。老夫有功绩气死你了。”含笑,缩成一团。“小舟儿,伯伯也有许久不曾见你杀人了。”
“是。”眠舟跳上城墙头,抽出双剑,小白剑身柔软,化作银蛇撕扯开蛮族的咽喉。小黑剑是野狼,穿过血肉,用利齿穿过蛮族的骨头、咬断蛮族的心。
他杀人无数却又身法灵活,鸦青色衣衫分明是广袖,袖子上的白色莲花却不沾染丝毫血迹。
像在玩耍。
贺紫羽用力鼓掌,徐若景却盯着眠舟一脸怒气。“臭小子!还真是杀字便可平息一切麻烦!臭小子!”
复又哼起曲子,望着像是被野火烧过的天空,令贺紫羽帮他倒酒。
第一杯酒,敬给天地。
“北地春归。”
第二杯酒,敬给国家。
“百废俱兴。”
第三杯酒,敬给百姓。
“平安喜乐。”
他长长拖着嗓子,在混杂的战局中,像在吟唱充溢祝福与祈愿的宫廷雅乐。
“东方死鬼,将来在泉下相见,老夫也添了几分面子。人生如此,快哉。快哉。”
花翥与格穆尔的对峙进入最后。
格穆尔臂力不小,落下的每一刀都震得她手臂发麻。赤骊马连声嘶鸣,在遍处刀光剑影中稳稳托住主人。格穆尔手中的弯刀劈砍得越来越狠厉,她用婉眉刀小心应对,尽力避开近战,发挥婉眉刀远战的优势。
寻找时机。
格穆尔多年征战,打过的仗,杀过的人不比她少。经验不比她少。
花翥小心应对,寻找战机。
女子在体力上终究不足,她渐渐落了下风。
格穆尔终于寻到可乘之机,将砍刀朝着花翥的头狠狠砍下。幸而花翥微微附身,刀锋擦着头盔而过,留下一道深深的凹陷。
虽然捡了一条性命,鲜血却花翥的从头盔下缓缓流出,半张脸上一片血红,那血又染红了她一片衣衫。
她微微喘着气。
格穆尔占据先机,比试许久,他终于抢占片许机会给予花翥重重一击!松懈片许。
这松懈便是花翥的战机。她右手举起婉眉刀与格穆尔相争,左手抽出藏在披风下的素音剑朝着格穆尔面上狠狠挥去!格穆尔欠身一躲,婉眉刀就势劈下!生生削掉了他一只耳朵!又趁着格穆尔暂无防备,在他手臂上落下一道长长的刀痕!
局势瞬间逆转,顾不得收捡素音剑,花翥紧握婉眉刀奔向格穆尔!刀锋凌厉,颇有撕裂天地之意。刀速越来也快,东方煜常说,若是无法在力量上取胜,便一定要在速度上占据先机!
格穆尔疲于应战。
他望着花翥,咬牙切齿吐出四个字。
古纱格雅。
发动战争,杀人无数的女妖。
战争女神。
花翥的刀越来越快。
赤骊马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气势,也渐比之前还要活跃。它驮着花翥朝格穆尔逼近。
格穆尔疲于应付。
他看着攻击山林的蛮族被吴柯、吴忧、陈宇三人打下。
他看着趁乱袭击城楼的蛮族奴隶即便堆出尸山也过不得红颜谷。
他看着那些被他们垂涎的中原女人穿上戎装,杀人像男人一般狠。
他看着素来勇武,百战百胜的蛮族骑兵在花翥军阵的袭击下溃败。
他看着面上浑身是血却依旧不肯退让的花翥。
头一次,慌了。
终于转身逃走!
血顺着额头流下,花翥纵马,高举婉眉刀朝他追去拦住他的道路!
婉眉刀劈裂长空,劈开天边的最后一抹朝霞。
格穆尔清楚听见花翥的声音
“凡侵我河山者,虽远必诛!凡我国土,一寸必守!”
婉眉刀凌空劈下。
鲜血四溅。
花翥透过迷蒙的血雾,似乎看见苏尔依含泪带血的眸子。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本章
1、终于写完了……还是比较肥的┭┮﹏┭┮昨天十一点半就写完了,但是修了两遍。我修改文章一般在两次修改中间留半个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以便头脑清晰一点,所以折腾到现在……后面那一话也写完了,但没有修改,所以等作者君起床后修改好了再更新哈……
2、小花猪的军阵参考了西欧骑士兵团的重骑兵和蒙古骑兵军阵,期间还有另一个汉民族地区使用的军阵,但我忽然忘了叫啥名字了……
3、所以,格穆尔死了没有?感谢在2021081123:02:282021081301:31: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楚安19瓶;吴定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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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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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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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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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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