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与第一山庄有关的消息全来自鹰羽卫。
从鹰羽卫口中得知,九月二日至今,钟于行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已将朱曦飞麾下那五千人招降了四千有余。
可那群人不过是第一山庄附近的普通百姓,连山庄内究竟是何种模样都说不清。
而牢中的那些人除了部分商人全是贪星花钱雇来的土匪。土匪对天靖城无怜悯之心,届时才会在天靖城中随意杀人,司马家平定其“叛乱”才不会有后顾之忧。
告知花翥沙漠之蜜之事那人的确是商人,却也不过是受人所托。给他钱让他告诉花翥青心曾买过沙漠之蜜的是大贪星。
果真如东方煜所言,大贪星欲在各处得好处。
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朝中曾参与征伐第一山庄的将军与士兵基本死在了紫炎关。当年杨恩业觉得苦苦征伐不下第一山庄脸面有失便一笔将其划入蛮夷。
不算西蛮、不是北蛮,也不可被称作西域。
唯一知晓的不过是第一山庄位于阳啟西面,位置大致在明荣与关之间。
十四年前,庄主复姓南宫,
临行前两日,花翥终于得了机会带上章叶媃与贺紫羽出门玩耍,她换了身女子衣裳径直去阿柚的小酒馆,阮飘飘与茵蕤在那处等她。
沿路依旧有人打量她模样,却无几人敢贸然前来搭话。
酒馆闭门谢客,只招待他几人。
万婷婷带着贺紫羽、章叶媃去后院找章老夫人和两个孩童玩耍。
四个女子围坐桌边,喝着温热的酒。吃着阿柚做的小菜,算给花翥践行。
处处要求节俭,阮飘飘的云袖坊的生意却从未停过。朝廷刻意帮扶是一个缘由。“有两户外来商贩被鹰羽卫寻了理由没收了不少家产。亏得小花之前让我捐家产方才逃过一劫。小花你只管往前,待你回来,我依旧管你军费。”
花翥不可回营,阮飘飘便将军中女子的话带给她。昨日军中出了麻烦,牟齐儿与那位相公藕断丝连被人抓了个正着。依照律令要处死,不想牟齐儿逃出了天靖城。给谷羽造成不小麻烦。
“士兵们都道还是妹妹你在时好。”茵蕤道。
谷羽与牟齐儿两人都从很早起便跟在花翥身边。谷羽向往真爱,牟齐儿偏偏滥情,时有争端,却也很快过了。
却不想两人会弄成这样。
众人皆叹息。
“妹妹真要去?而今对那第一山庄知晓的不过是一个大致的位置,这般便让妹妹独自入虎口……”茵蕤一脸愁容,道那第一山庄当初杨恩业派大兵前去都不能讨伐下。花翥独自一人连个帮衬的都没有,岂不是羊入虎口?
花翥夹着菜,神情却是镇定。
见众女子担忧,笑道:“厉风北可比第一山庄麻烦。陛下要保留军力,也是在考验我能力。若是成了,日后便是坦途。何况”
何况两军交战总得将自己置于“正义”一方,她若是死了,便给了杨佑慈一个开战的极好借口。不定那时还檄文漫天飞,篇篇写满对她的悼念,在史书中将她写成忠义烈女,再给她修个牌坊,不忘祭奠。
“那妹妹你还去!”
捏起小酒杯把玩,花翥冷冷一笑。杨恩业打第一山庄是十四年前。十四年足以改变许多事。
杨恩业与杨佑慈政令不同,而今形势也当年不同。
东方煜曾说,三寸不烂之舌有时比刀枪剑戟更有用。
念及东方煜,花翥心里一疼,呼吸忽有些紧。
阿柚见她神色有异,赶紧替她斟酒,道:“说起政令,这几日妹妹听万清宵说朝中吵得天翻地覆呢,礼部有几个官员为阻碍政令实施在朝中磕头磕出血来,为了阻止政令甚至还将棺材搬去宫外,一副皇帝要杀就杀,要砍就砍,要株连九族就株连九族的架势。”
花翥大惊失色。
她不可见朝臣,对朝中各项事务并不了解。
听此阵仗,一时竟以为杨佑慈要领兵主动攻打厉风北!
一问,不过是杨佑慈令刑部修改婚律。
阳啟原先使用的婚律沿袭于北唐。北唐婚律规定女子十三可嫁,杨佑慈责令改成女子十五才可嫁人,说十三年纪太小,生产困难。
茵蕤古怪道:“皇帝又没有孩子,如何知道女子年纪太小生产困难?”
花翥记起覃山时的点滴,杨佑慈手中的婴儿鞋,他出身贵胄却会做农活。念头却只一闪而过。
那不是她该管之事。
杨佑慈强令女子十五才可嫁人之事得到不少朝臣拥护。
也有臣子道而今战事一触即发,照理应女子十二出嫁,男子十四娶亲,不嫁不娶其父母有罪。陛下将女子的出嫁年纪加了两岁,女子迟迟不嫁人,人口出生少,岂能应战?
“万清宵说若是在别处,皇帝朝臣各退一步,改成十四岁折个中便行了。不想”
不想杨佑慈道,与其逼着十三岁年纪太小的女孩出嫁,不如允许寡妇再嫁,寡妇若自己想嫁便可再嫁。
再嫁,可不做外室,可不做小妾,可明媒正娶。
此言一出,礼部、刑部乱做一团。
毕竟北唐婚律写得清楚一女不可侍二夫,要守节,不守节便得浸猪笼。
丧夫改嫁?
当初的嫁妆算谁的?
当初夫家给彩礼便是问娘家要了这个人,既然给了夫家,便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
何况当初在夫家生的孩子怎么办?带走?留下?
嫁去另一户人家后生下孩子又算谁的?
茵蕤大笑:“孩子算谁的?倒退十个月,该谁的便是谁的!嫁人后成日关在家中还能外出偷男人不成?”
阮飘飘道:“宰相的女儿不是也再嫁了?”
阿柚道:“没错啊。万清宵说当初皇帝将宰相女儿赐婚给王季时百官也觉得不妥当,几日后便有人联名进言。谁知太尉大人竟是掏出千字烈女赋盛赞宰相女儿为国捐躯的忠诚,为父入敌营的坚韧。听说写得那是一个感人泪下!”
花翥抿唇。
原来如此。
陈中友的女儿可再嫁,也易嫁。她是宰相的女儿。别说是二嫁,即便三嫁、四嫁、七八嫁也是小官小富求而不得的良配。
只要杨佑慈随口一说,钟平便知该如何做,故才有了那烈女赋。陈中友不忍女儿十几岁便守寡自也支持杨佑慈。陈中友派系中的人不得不支持杨佑慈。
钟平皇帝如何想他便如何做。
杨佑慈政令的实施便有了强有力的支持者。
只要陈中友的女儿顺利二嫁,杨佑慈便可对百姓道:宰相的女儿都可二嫁,普通人家的女儿自然也可二嫁。
她当初选杨佑慈,未错。
“万清宵连这些都与你说?”
阿柚面上一红,嘀咕道他要来,她还能赶得走?
“姓万那小子不定是想要告诉妹妹,宰相的女儿都可另觅一个男人,妹妹也可换一个。”茵蕤笑道。
阮飘飘边吃边点头:“我已换了一个,你换一个也无妨。”
阿柚板着脸,不肯搭理她们。
花翥喝着茶,将行,有一事得搞明白。
当夜,她在阮飘飘的云袖坊约见了钟俊杰。钟俊杰算不得朝中官员。
初见那日钟俊杰像一只花里胡哨的孔雀,今日却不过灰色直裰,袖口甚至有补丁,身边的随从衣衫上也补丁叠着补丁。浑身泥土味,手心有血泡,一问,原是在家中学着种地。
花翥瞄了眼,道:“哟,真苦。”
“身为臣子,誓死效忠陛下,又何苦?”
花翥不与他多言。
她想要知晓云袖坊那日争端的真相。
钟俊杰呵退左右,道最近在话本中看见了个故事。
话本中的主子由始至终怀疑自己的灭门之仇与一个侍卫有关,偏偏那侍卫孔武有力,若要护卫家园,离不得那侍卫。
主子便欲寻人调查那侍卫。
他便选了宅院中一对素喜阿谀奉承的父子。要求也古怪,让那父子设下一计,调查那侍卫可是真能猜到自己的想法。那父子步步为营,将家中一对年幼舞姬送入秦楼,借以闹事与侍卫接触。
那侍卫的确能准确猜中主子的心意。
那父子本以为主子会杀人,却不想主子笑道:“极好。”
“不过这般罢了。”
花翥喝酒,沉默不言。
原来如此,她一直觉得古怪,钟平这种识人无数的老狐狸真需要东方煜帮着揣摩杨佑慈的心思?
原是杨佑慈让钟平来的,东方煜若能准确想到杨佑慈喜好,说明有些本事,可留。
若做不到,杀。
“那侍女之事,你真不知?”
“花校尉,天地良心,本公子不过以为寻到了一个合心意的可人儿。表面看来是漂亮姑娘,脱了才是漂亮少年,难得的尤物啊!”
花翥不再多言。
东方煜,杨佑慈,互相试探,彼此争锋。
杨佑慈用钟平试探东方煜,却不知东方煜早已看出并将棋子藏在钟平独子身边。
杨佑慈利用鹰羽卫调查,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杀了城外一个老婆子。却不想东方煜早已将一队人马藏入,甚至借鹰羽卫调查在牢中设下埋伏。
杨佑慈步步为营,东方煜却总能领先一步。
若不是那大贪星想占尽各方便宜,鹿死谁手未可知。
被关禁闭的那段时日,花翥无数次责问自己背叛东方煜保杨佑慈的选择真就没有错?
她当初怕宫变死人,伤着他所在乎的那些人罢了。又或者因她由始至终认为唯有杨佑慈能实现她的心愿?
还是只为了天下太平?
谁能确定司马家一定能顺利夺权?
就算朝臣服了,军中的人真会信服?
届时商国、靖国、北蛮、西蛮一道入侵,国将不国,又一场生灵涂炭。
理由却已不重要。
虽知晓不论自己如何做东方煜的结局都不会改变,花翥却还是觉得自己背叛东方煜。
唯有杨佑慈改婚律之事给了她些许安慰她未选错人。
与钟俊杰分别时他忽然叫住花翥,沉默许久,道:“花校尉可也觉得我父子不过是墙头草,随波逐流,恶心至极?”
花翥沉思片刻,道:“你的亲人、家中人无人受害。选择罢了。”
钟俊杰鞠了一躬,道:“世人皆看不起本公子与家父,称赞陈中友之功劳。可世人又有几人知晓,当初章容本欲纵容士兵在天靖城恣意十日,是家父靠着奴颜媚骨劝阻,最后动乱不过一日。
“世人却道,唯有陈中友忍辱负重。朝中的正人君子只会与章容争,只会显露自己的忠诚,有几人想着百姓与家中人?”
花翥驻足,听得更认真。
钟俊杰叹道:“墙头草易做,只需膝盖软。
“可有本事一眼看出当权者心意,控制当权者情绪。官越做越大的墙头草却不易做。花校尉可知那浴圣日也是家父给章容进的言?本公子曾问家父为何要搞这种古怪的节,家父道接连大战,又逢饥馑,重要不是节,而是加强商贸,借商贸将府库中的财物还于民,民有了活路,天下方才太平。”
花翥走入夜色。
东方煜常说,世上千人千面、心意千种。不可偏听偏信。
月亮残了不少,月光也显得幽暗了许多。
前路漫漫。
她想格莎娜了。
临走前一日,花翥在慈悲堂雇了几个女子来家中帮忙做饭、打扫,念着宅院空虚,索性让章老夫人也来住下。
杨佑慈一定不会杀她。
故而她也可试着在不激怒杨佑慈的情况下多少照顾章老夫人。
花翥也猜准了。
鹰羽卫将此事告诉杨佑慈,杨佑慈毫不在意。
“老身多谢姑娘了。”
“花翥才要谢老夫人让万校尉将朝中之事转告给我。”万清宵过去从未与阿柚说过朝中之事,怎么偏在她被软禁时说了?
自然是这老夫人支招。
翌日离开天靖城。
确定她无事,林安默也在当日回蓉县。队伍中多了一辆马车,是那位姑娘。“林某给了那户人家五百两银子。约定此女日后与他们家毫无关系。”
“林将军花了不少钱。”
“日后谁娶这姑娘,都得给林某七百两银子做彩礼!”
“嫁妆呢?”
“不还有两百两银子吗?”
“进之的算盘打得极好。”
“多谢夸赞。”
朱曦飞不能离开,便只站在城墙上挥手与花翥、林安默作别。
晨光落在花翥面上。她骑着一匹花马,背上负着双剑,那小木盒子依旧被她当做饰品悬挂在腰带上。马背上搭着简单的行李。府库给了她五十两银子做路费,阮飘飘又塞了两百两银子,一个金镯子给她。
塞镯子给她时阮飘飘道:“吃饱,吃好。若是做不到就别回来了,逃了吧!凭你的相貌去草原上寻个家里牛羊最多的男人嫁了!家里有我,不用担心。”
花翥却也不担心。
临走前唐道终于露面,他欲将那青玉耳坠交给花翥,此番花翥却没有收。
“师姐还在恨我?”
花翥点头,却只摸摸唐道的头。道:“孽债。”
谁对?谁错?谁说得清?
“翥小将军。”马儿行了半里,忽听草丛中传来清丽的女子声音,头被剃得精光的牟齐儿牵着一匹马从树林走出。树林深处有熄灭的火堆,她已在此等了几日。
“陛下责令翥小将军只能独自离城,却未强令不可在城外等你。”
花翥失笑:“你自己想的?”
“我与谷羽平日爱如何吵便如何吵,该一道想办法便一道想办法。她擅长练兵,我擅长游荡,故我来。”牟齐儿又道花翥要独自前去第一山庄之事被庄羽托人带消息给覃风寨。
一直在覃山研究火.药的秦芳也会赶来。
“届时我出卖美色引诱老庄主、大庄主、小庄主,翥小将军一刀将那老庄主、大庄主、小庄主砍死,秦芳再将火.药一点!”
“听起来挺好。”花翥却又正色道此番或许不能活着回来。
“那正需要妹子了。翥小将军若是战死,怎么也得有人帮着收尸吧?”
花翥哭笑不得。
两人未行几步,身后传来少年的声音。
一个十一二岁模样的少年骑着小毛驴追来,他道自己是邢丰的长孙。那少年取下背在背上裹得严严实实的利器递给花翥,道是爷爷邢丰拜托他转交的。
“此物是祖父亲手打造。”
花翥小心翼翼解开包裹在兵器外的白布。
裹在白布中的是一把玄铁打制的黑色长刀。
与普通的长矛长度相同。
刀杆选用相对柔韧的白蜡杆,也被染成黑色,尾端包铁。刀身比镰刀粗一倍、厚两倍,弧度没有镰刀那么大。花翥在一棵矮树上试了试,枝条断开得干脆有力,切口平整。
力度,重量,柔韧度。全都合适。邢丰不过听她一说,看过她过去用的那些废掉的兵器便可轻易打造出这般完美的武器。的确如林安默所言,术业有专攻。m.xiumb.com
牟齐儿惊道:“好漂亮的刀,这弯曲的弧度真有几分像女孩子弯弯的眉毛。翥小将军可想好了名字?”
花翥高举长刀,玄铁打造的刀锋在阳光下闪着阴寒的光,像是渴求鲜血的黑蛇。
像女子的眉毛?
“婉眉。婉眉刀。”
她拜托邢丰的小孙子带话给阮飘飘批量打造婉眉刀。
“是否避开褚鸿影?”
“褚鸿影是鹰羽卫,避不开。你祖父比我会应付褚鸿影。”
“是。祖父让我给姐姐带两个字。”
征北。
花翥与牟齐儿继续向北。
先去汀丘。
“宫中的地图上没有第一山庄,可汀丘、明荣、紫炎与第一山庄很近,总得防着山庄忽然出兵。况且汀丘有曾经驻守紫炎的老兵,他们中或许有人知晓第一山庄之事。”
“翥小将军,很难啊。”
花翥也知晓很难:“但若成了,便可真正逆风翻盘。”
届时,朝中再也无人有胆子拿“军功”与她生事。朝野外再也无人敢说她就是靠着美色靠着杨佑慈爬上的高位。
“翥小将军,他们会说你睡了第一山庄的庄主。”
花翥大笑。
日头渐高。
今年是个丰年,赋税比章容时减了不少。田地间老农笑意璀璨。
花翥与牟齐儿纵马向北。
一阵风从北方而来,吹得花翥长发飞扬,她用面纱遮掩了片许,快马加鞭,逆风而上,风中,是丰收的香味。
作者有话要说:小花猪黑化进度条:50
接下来让我们换首bgm张杰的我是来揍你的直到本卷结束都可以使用此bgm
关于最近几话
1、东方煜的结果,多少有些咎由自取……我也很心疼啊……我那天一边写一边哭……但对东方煜自己来说,却不一定是痛苦。逆风中会写师父的前尘,公输之术,眠舟的关系。看了亲们就懂了。
2、钟平这个形象来源于冯道。也是历经多朝照样当宰相,在历史上褒贬不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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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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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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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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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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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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