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兄长到了,苏尔依出浴、换衣。面上挂着笑,用蛮语唱着欢快的歌儿,歌中有草原、青空,牛羊和马群。她穿着牡丹红的蛮族贵女的华衣,将微微带卷的长发梳成两条垂腰的大辫子,脖子上、头上挂着玛瑙配饰。高鼻深目,大眼红唇。比平日还要美几分。立在花翥旁时虽失了几分艳色,却又添了几分明媚。
格穆尔进宫,苏尔依便也要与花翥一道进宫。
花翥见苏尔依格外开心,便将重重叠叠的顾虑与不安深深埋在心底。
长久以来与北面蛮族针锋相对的是司马家,司马家集合汀丘及附近村镇的力量强大军力,在阻碍蛮族南下之事不可没。
同时,司马家与蛮族的战况司马家只报告杨佑慈,连与司马家交好的东方煜也不清楚北面而今的情势究竟如何。
阿古玛部族被青心驱赶至草原深处。
草原的深处不是草原,是荒原乌伦盖拉,意为被太阳神苏木扎遗弃的地方。
苏尔依无数次在夜间抱着花翥为父兄、为阿古玛族人的遭遇哭泣,她说乌伦盖拉遍布危险,严寒,沼泽,暗流,荒芜,其中更有可怕的野兽,有棕熊,野牛,有被遗弃的食人的野狗,还有大大小小的狼群,狼群中最少的有七八只狼,大的狼群甚至超过五十只狼。
即便是蛮族也会刻意远离乌伦盖拉,钟于行与王仲不过带了一千中原人便敢深入乌伦盖拉,在蛮族人眼中这种做法也无异于玩集体自杀。www.xiumb.com
花翥明白杨佑慈与蛮族交好稳定北方的想法,只是不懂为何会刻意深入乌伦盖拉,刻意寻找阿古玛部族。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可阿古玛部族本就是个小部族,草原上大的部族有一两万人,较小的只有四五千人。而阿古玛全族上下不过三千人。
为何杨佑慈会选阿古玛部族?
难不成那般虚弱的部族难道还能逆风翻盘从草原脱颖而出?
疑惑重重,但见苏尔依笑得幸福,花翥便也将此事放下。
梳妆妥当,申时已过半,戌时夜宴,总得早到宫中。
杨佑慈想见贺紫羽和唐道,东方煜已带两个孩子先行一步。
花翥整队,她将茵蕤的话牢记在心中,刻意带上直属自己的女兵百人一道前往。为了招摇,她不坐轿子,依旧选择骑马。
穿着蛮族贵女衣裳的苏尔依骑马射箭都很方便。可花翥身着中原华服的,只能侧身坐在马背上。
两人身后是整齐列队前行的女兵。
女兵们由牟齐儿与谷羽领队,她们皆穿着灰底蓝边的阳啟军服,外套藤甲,除去剃了光头的牟齐儿,都将长发高高扎成一束,手握长刀,发梢飞扬。唇角带笑,眼中有光,意气风发。
“翥”字军旗迎风招摇。
难得有热闹看,天靖城的百姓个个从家中走出立在道路两旁。见进宫面圣的是一群女人,当即议论纷纷,鄙夷之,责备之。
老夫人扯着小女孩的手,告诫她们切莫向这群坏女人学,女儿家应在家中相夫教子,怎能在外抛头露面?
才成婚的女子被男人指着鼻子大骂,被告诫要守妇德。
住在杨家地道隔壁与花翥相识的寡妇对众人说起自己守寡多年、总在夜间捡芝麻度过漫长黑夜之事,洋洋得意。
带队从质疑的目光中走过,花翥将背挺得更直。
不过是被嘲弄几句,又如何?
只要人群中会有女孩喜欢、甚至钦慕她们的这种自由,即便只有一两个,便不算白白受一番嘲弄。
“这群女人走得比男人还要齐整几分。”终于,路旁有人道。
“看来也不算在军中只吃饭、不做事。”
花翥闻言添了几分欣喜。她毫无吝惜自己的笑颜。
她要天靖城的男女皆知,她们这群女人与男子一样是军人,有军旗,也能像男兵一般排着整齐的队伍,在战场上拼杀。
质疑声越重。
花翥将头仰得越高。
“翥小将军!”
声音是从沿路的二楼中传来的,只有军中的女孩会这般唤她。
原是宋喜悦带着军中其他女子站在直通皇宫道路两旁的楼上,手中捧着花束。
待花翥经过,宋喜悦头一个将手中的花儿抛向她。花翥顺手接住,是一朵绣球,又接住一支,此番是一把紫苑。
别的女孩也嘻嘻哈哈,纷纷效仿宋喜悦。
花儿纷纷下落,处处芬芳。楼下围观的人群中有男子厉声怒喝,责骂她们不懂规矩,女子做此等行径,难道是想要引诱男人不成?
出身蓉县,常年与父兄登上城楼作战,宋喜悦怎会被这种话唬住、她将半个身子探出楼外,大声对那男子道:“小女子不过丢了一枝花给翥小将军!翥小将军是女子!女子送男子花是没有妇德,难道送女子也有错?”
“抛头露面便是错!”
宋喜悦将身子探出得更厉害,声音更大:“你长成这副模样都敢抛头露面、都不怕吓着街头巷尾的男女,翥小将军生得这么好,抛头露面难道有错?”探出太多,身子一晃险些落下,幸而鲁大山眼疾手快将她拉了回来。
“你与男人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牟齐儿见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儿子,又见宋喜悦忙着与鲁大山说笑未听见此番话,便阴阳怪气道:“喔?女子不可与男子拉拉扯扯?”
“自然。”
眉梢一挑,牟齐儿道:“大爷你这般正派,定未与你娘子拉拉扯扯过。厉害,不拉拉扯扯也能生出两个儿子?哎呀,谷羽,你可觉得这位大爷头上的方巾有些绿呢。”
苏尔依一句都听不懂。
谷羽半响才懂。
花翥即刻便懂了,却被这番话惊得险些从马上跌下。忍着笑意,她依旧坐得端正。今日却得端庄。
又顺手接住一朵桔梗,对着楼上的女孩摇了摇花枝,女孩子们闹腾得更厉害。
撒花之事是宋喜悦提出的,颇有几分林安默离开蓉县时的阵势。花翥正欲与苏尔依说这段往事,忽听见临街传来女子的惊呼声。会这般惊呼的不大抵是烟花女子或是街头巷尾干活谋生的粗壮妇人,但她们平日也不会这般,能让她们这般失态的唯有一人林安默。
通向皇宫的街道只有一条,林安默很快从东街走出与花翥汇合成一路。
他今日依旧一身白,终究是入宫,他今日将披散的墨一般的长发束进银色的发冠,发冠上点缀的宝石。竟还化了妆,眼角一抹嫣红,唇上一点朱色,越发比平日添了一分美艳。
见到花翥,林安默笑吟吟与她骑马并行,调笑道:“翥姑娘今日终于像个女人。”
“比不得进之妩媚动人。”
“翥姑娘打扮成这般是想要入宫夺后位?”
“进之这副模样难道是想与陛下断袖分桃?”
“翥姑娘说此番话着实不敬陛下。”
“进之的言论对皇后娘娘难道恭敬?”
“翥姑娘比过去还伶牙俐齿。”
“彼此彼此。”
苏尔依板着脸驱马穿入两人之中,小靴子轻轻踢了花翥的马儿一脚,马儿快步向前离林安默远了几分。苏尔依赶上,靠近花翥,用蛮语与她嘀咕,朝身后的林安默飞了一个重重的白眼,用蛮语骂道:“狐狸精!”
花翥忍住笑。
被苏尔依这样一闹,林安默队伍慢了几分,落在花翥的女兵队伍后。
队伍继续向前。前面不远处的酒楼二楼上立着阮飘飘。
阮飘飘穿着绣满繁重花纹、沉重的华服,头上满是珠翠,左手腕上套着七八个金镯子,每个都有大拇指一般粗细,右手腕套着七八个翡翠镯子,翡翠绿得清透,她脖子上也挂满了镶嵌玉石的金项圈。
立在她身边的阮云、阮玉,也穿着新制的绸衣,头上、手腕上,脖子上挂满了珠宝。两人捧着一大盘铜钱。
商朦也在,也满身富贵。
主仆四人着实招人眼球。
茵蕤一早便告诉花翥阮飘飘要趁着今日让整个天靖城的人都知晓云袖坊和阮飘飘的名字,却未曾想到会是这般。
苏尔依悄声对花翥道:“飘飘这是向男人求亲?”
“苏儿何意?”
“草原上但凡富贵人家有女儿出嫁,便会将女儿打扮美丽,从头到脚戴上最珍贵的金银珠宝坐在账外,大帐外还会摆放金银与布匹,牛羊与马匹。爱上女孩的勇者靠摔跤、骑马、套狼决胜出优胜者。优胜者当日便可与心爱的女子成婚,那女孩身上的金银珠宝便是嫁妆不就像飘飘今日的模样?有钱女人招亲?”
花翥失笑。
林安默离得较远,却冲着阮飘飘吹了声口哨,仰头,手指放在唇上一吻,指尖朝向阮飘飘,轻轻一吹。
周边女孩的尖叫声比先前还要响亮几分。
阮飘飘早在蓉县时便不喜林安默,见他这般戏弄自己更是用力翻了个白眼,待花翥走远,林安默路过楼下时手一抬,阮云、阮玉得令,抓起盘子上的钱便朝下抛。
花翥大惊失色。
道路两旁的人初次被铜钱砸中时紧捏在手中怔怔然片刻,却又很快惊呼起来,登时化作猛兽四散,遍地乱冲,林安默的随从被惊扰得四散开。钱纷纷下落,人越来越乱,马儿被纷乱的人群围聚,受了惊,马蹄踏在地面,扬起尘埃。
可林安默却是何种人物?随从个个狼狈不堪,他却衣衫齐整,保留翩翩风度。
更引得围观的女子暗许芳心。
他复又抬头望着阮飘飘,手指在唇上一吻,对着阮飘飘轻轻一吹。
阮飘飘白眼翻得比之前还厉害几分,咬牙,取下手腕上大拇指粗的金镯子悬空,左晃晃,右晃晃。
“遭了,要出事。”
花翥着令苏尔依带队向前,自己调转马头。见势不妙,牟齐儿与谷羽带着女孩让出一条路来。
厉声喝道:“飘飘,人多!莫乱来!”
阮飘飘却听不见,她洋洋自得,两根手指捏着那金镯子,半悬在空中,晃啊,晃啊。
街上的人像等待母鸟投食的小鸟,目光被钉在金镯子上。即便在盛时,那个金镯子的价值也足够普通人家过上十年,何况而今处处凋敝。
夕日的光落在镯子上,金光闪闪。
金镯子下落,那金闪闪的光一道下坠。
几乎同时,花翥接过牟齐儿丢来的刀。
人群已成了争抢食物的兽。
他们拥挤,推搡,争抢,搏斗。
那金镯子是他们的猎物。
一人才将金镯子抢入手中,便被一群人扑倒,他们全力掰开那人的手指,抓得那人血肉模糊。
下一个人夺了金镯子,又被人群扑倒。
金镯子反射着太阳的光,优哉游哉享受被争夺的感觉。从一个人手中跳去另一人手中。
花翥终于赶到,她手握女兵手中的长砍刀,提着华丽的裙摆冲入混乱的人群,他用长刀背部猛击人群,人群被迫露出空隙,她眼尖手快用刀尖挑飞那群人争夺的金镯子,金镯子在空中打着旋,在阳光下金光灿灿。
整个心都被钉在金镯子上的人群像失控的马群般朝花翥涌来。
花翥快步后退,依靠刀尖几次三番将金镯子挑去旁人够不着的高度,用力吹了一声哨子,马儿奔来,她提起裙摆翻身上马,长砍刀向前,锋刃勾住在空中旋了十几圈方才下落的金镯子,收刀,镯子落入手心。
失了金镯,人群岂能善罢甘休,他们涌向花翥,争吵喧闹,目光中处处贪婪。花翥侧身坐在马上,横刀,大声喝道:“在下是阳啟花校尉,官居四品!你等为了一个镯子大打出手,可有天子脚下臣民应有的姿态!我等今日入宫参见圣上,若有延误你等如何担待!”
人群讪讪,左顾右盼,毕竟是官,终不敢太过放肆。
松了一口气,花翥瞄了眼二楼,已知晓自己此番险些闹出大事的阮飘飘缩成大大的一团。阮云、阮玉吓得面白如纸。唯有商朦面色不改,盯着楼下的混乱,看着身边缩成一团大球的阮飘飘,嘴角笑意满溢。
花翥瞪着阮飘飘,目光无意与花翥相触,阮飘飘越发缩成大大的一团,几乎将自己缩成一个圆球。
夺了镯子,混乱却未结束。
林安默的马在混乱与拥挤中失了分寸,扬起马蹄高声嘶叫,本已陷入混乱的人群被马惊扰,越发慌乱无措。
老妈子模样的妇人惊讶过度,放开紧握着的小女孩的手,那女孩不过五六岁,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声惊呼。马儿受惊,铁蹄距离那小女孩不过须臾。
亏得林安默临危不乱,他握紧缰绳,朝后用力一拉,马蹄高扬。稳住马儿后他翻身下马,顺手将傻愣在原地对自己的处境全然不知的女孩抱起,塞给面色青白的老妈子。复又上马,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再度引得少女们惊呼阵阵。
“进之厉害。”
“比不得翥姑娘一眼看透混乱的核心。在下眼中唯有女子。”
“进之,她不过五、六岁……”
“林某不喜小孩,可小孩也会长大的。待她到了出阁的年纪,不定会因为今日之事倾心于我,吵着闹着要嫁给林某。”
花翥懒得再说。
两人带兵快速恢复了街道秩序,亏得两人先前反应快速,虽有不少人受伤,却无人身亡。阮飘飘惹出事端,便一口应下承包所有赔偿。
她一心让天靖城人记住云袖坊与阮飘飘三个字,这般一闹也算是如愿以偿。
花翥带队向前,她发髻乱了几许,却添了一份娇柔妩媚。她寻思入宫后再拜托谷羽帮着梳理一下,偏意识到看见路上行人看她的目光变了。
“这小女娃,有些本事,也着实有胆量。”
“难道她并不是靠着姿色爬上校尉的位置?”
“一个女的,不靠姿色,难道靠本事?”
“可她的确也有些本事。姿容也是绝美。”
原来,有些时候“改观”需要的不过是一件小事。
花翥甚为舒畅。阮飘飘与林安默这一番斗气,竟是助了她一把。
她颇有几分自得,瞄了眼周围,竟看见了一个熟人。
邢丰。
邢丰捻须打量她,目光中流露轻微的赞许。
作者有话要说:阮飘飘:我不是工具人!我只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喜欢惹事的富婆感谢在2021010223:11:222021010323:52:0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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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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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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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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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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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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