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鱼的关注点怎地如此奇怪。
这句话的重点不是想做什么种类的妖,是想做妖陪你啊。
“还要同我讲讲做那只大妖的理由。”黎纤眨巴眨巴眼睛,兴致盎然地补充道。琇書蛧
“想做什么妖啊…还要说理由啊……”
怎么这般像学堂里的‘刨根问底’的教书先生。
过一会儿,难不成还要问问做妖以后得计划打算以及心得感悟。
若说随口说个猫妖狗精,花草小怪是不是太敷衍了,而且也太过于平庸了。但若说做老虎豹子妖,会不会太凶恶了。
天知道,短短半盏茶的功夫,江少主竟把把花鸟鱼虫到飞禽走兽挨个琢磨了遍。
绞尽脑汁的尴尬模样活像学堂里被先生问住,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罚站墙角的后进生。
江逾白卡壳了半天也不知该挑哪个妖来做,毕竟身处修真界末法时代的江少主根本没见过除黎纤以外的第二只妖。
他哪里知道万年前这世间的妖都什‘’么样?更别说是‘做哪只妖的理由’。
......
忽地,一张俏脸蛋飞快地贴近他。
带着冬笋味的清甜气息喷在他鼻尖。
大鱼绷着脸,薄唇紧抿,眼神里透着失望,好一会才委屈巴巴地开口:“白白刚刚又骗我了吗?”
“没有,没有!”江逾白当即开口否认,眼中余光撇到手边的腊肉片,嘴比脑子快地说:“猪妖。”
“我想做只野猪妖,体型庞大,战力威猛。”
为了表达‘衷心’,江少主面子里子都不想要了,他指着主桌正中间的黄芪参龟汤道:“我还想当王八精呐!”
“不只寿元无量,还生来就带防御护盾。”
江逾白兴许是太着急了,在讲后面几句话时声音都大了许多。
引得正厅内众人纷纷瞧他看去。
陈捺捺本准备去敬他一杯薄酒,了却自己所有的痴心妄想,却没曾想刚刚端起就听酒盅见了江公子这一番‘宏伟理想’。
惊得她手下不稳,手中瓷盅掉落,略微发白的酒水溅落在陈竖的衣摆上。
“倒是小心着点啊!”陈竖撩起衣摆,不悦地低喝道。
“二哥,你怎地变得这般洁癖了。”陈捺捺也有点委屈,她二哥平时最疼她了。
听见陈捺捺的抱怨,陈竖才回道“二哥今日忙,有些气躁,你莫要放在心上。”
***
陈老头顾忌江逾白的颜面,立刻打圆场给小江师兄找台阶下。
他笑道:“我们中腹之地,陈酿大多辛辣,且酒味厚重。小江师兄是南境人,想必是喝急了鄙府的酒水,有些略醉了。”
陈老头修了近三十年的仙,灵丹补药跟糖豆子似得尽情吃,仍于修道上百无一成。背个凝神真经都要偷偷摸摸打小抄。
但,在人情生意场上却如鱼得水,是个口才了得的生意人,黑得也能讲成白的。
“其实,我这小江师兄的本意应是…”陈老头继续道:“劝诫大家多吃龟肉,此肉性温,能补肾强骨,潜阳熄风,最是滋补。”
“额,没错。”江逾白硬着头皮附和道:“龟肉滋肝荣筋、滋阴养液。黄芪补气固表,人参生津养血,这汤水...乃是上佳的极品补药。”
“功效都快抵得上归元上的固元丹了。”
这简直是:一碗顶配乌龟汤,胜过十颗低阶丹。
闻言,席上一干人等纷纷抬手舀汤品尝,江逾白装模作样地起身也盛了一碗放在手边。
甫一坐下,便觉桌面下有只软绵绵的爪扯上了自己的衣袖。
圆润的指尖戳进他手里,无规律地点弄着他的掌心。
江逾白侧身看去,只见刚才还委屈巴巴的大鱼正带着促狭的笑意打量自己。
“其实,我能理解白白的意思。”大鱼糯糯道。
“不,我的意思就是想做一只乌龟精。”江逾白坚定反驳。
大鱼笑得越发璀璨,肆意地露出梨涡和犬牙,桃花眼弯成小月牙。
临近日暮,偶有带着酒香的风穿堂而过。拂过江逾白被染成灼色的耳垂。
此刻,他终于明白,这鱼向他提问题时不单是纯粹的好奇心作祟,应该还有些许婉约的试探…
以及一丝丝的捉弄。
大鱼笑够以后,收起梨涡犬牙还有作乱的手指。清透的眼神定格在江逾白脸上,神色里都是坦率赤诚
他说:“如果白白真的是妖,那我便做白白的大王。”
黎纤在河底做大鱼时没有族人,化形后便又跟着真仙回去做了道童。他对妖族等级的认知也不见得比江逾白丰富多少。
唯独了解的东西还是从两只熊那里学来的。
他们告诉他:
‘妖大王要庇护手下的小妖,小妖才会永远跟随他的大王。’
“哈。”江逾白莞尔:“那是自然。”
他想说,虽然我不是妖,但也能认你做我的大王。
可未待他开口,便见一节莲藕似的小胳膊正在靠近黎纤的脑袋。
下一瞬,缠着碧色流苏发带的小啾就被握进了肉乎乎的小胖手里。
****
乌金西坠,天边锦霞红似火。
大街小巷炊烟四起,小摊贩蒸笼里的包子馒头鸡蛋羹换成了松香软糕。
一排秦楼楚馆与若干酒肆赌坊隔街相对。
半边熙攘繁闹半边旖旎悱恻。
巫山殿里亮起柔和的灯火。
以小红、小翠为首的一众姑娘们正在二楼雅间凭栏而望。对着街对面的赌坊嘁嘁喳喳。
时不时地低笑两声,不知道以为这间赌坊门口请来了马戏班子。
容舟靠在‘时来运转’门口的石柱子上怨天尤人。
“大师!你不是说我今天赌运顺畅吗?怎地会变成这种局面?”
“我若是连这件底裤也输光了,此刻都不知该先遮下面,还是先遮脸!”
容舟上身赤/裸,只穿了件纯白亵裤。外袍、中衫、长靴已于半个时辰前被压上了赌桌。
毫无疑问,当然是全都输光了……
午间,在巫山殿喝过酒,他自信满满地给小红小翠起了新名字后,就被二人赏了数记白眼。
记记如刀地剐蹭着他的自信心。
未待他搞明白事出何故后,便被和尚教唆着来街对面乐呵一下,还说他今日赌运非同寻常,绝对恒通顺畅。
可,打马吊、推牌九、掷骰子、比大小他样样输钱。
现如今连灵剑与纳戒都被押在了里面。
“你师兄这小龟孙跑去了哪里,何时能过来赎咱们俩?”玄芜问道。
“不知道,我连传讯符也输光了。没办法联系他。”容舟答。
二人再度于此间静默下来。
片刻后,玄芜兀地道:“你现在可以破障进阶了。”
“什么?”容舟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此处人烟浓厚,灵气稀薄。我一没钱二没灵剑。”
他深吸一口气,道:“连件蔽体的衣裳都没有!我拿什么跨境?”
“难不成用脑子硬想吗?”容舟快被这和尚气得没了脾气。
和尚突然看向他,瞳孔骤放,眼神里流露几丝赞赏意味,:“孺子可教啊。”
他点点头,抬手指向容舟的脑袋。
“就是用脑子想象。”
“你现在盘膝打坐,换气吐纳。”玄芜命令道。语气玩味,却不容置喙。
“排除识海里的一切杂念,别想着钱,剑,也别想着什么扬名修真界的狗屁理想。”
“那我该想什么?”容舟虽提出疑惑,却也收起碎碎叨叨,乖乖地听话照做。
玄芜扬手往他后脑勺上拍了一掌:“任何事都不准想。”
“保持识海纯澈,神智清明。”
容舟合上眼眸,于此间浓郁稠密的人烟气中纳入为数不多的灵气。
缕缕灵气混杂着五花八门,各式各样的味道钻进口鼻。
听着满街的吆喝叫卖,小吃琳琅满目。玄芜问:“都闻到什么味了?”
容舟与其他修士一样,入道,进境之际,都是在带着绝佳的上品灵器,去雪域瀚海,空山深谷这类灵气精华充沛,堪称世外桃源的好地界。
简而言之,便是用最上乘剑去最上乘的地方,以万事皆备的状态跨境进阶。
在这种熙攘的世俗长街里,身边空无一物地去破障倒是数百年来头一次的罕事。
他眉峰紧蹙,襟着鼻子,不自在道:
“对门姑娘身上的脂粉气,炒瓜子花生的焦糊味,不出十步远的臭豆腐味。”
还有...
脚边这只大黑狗子啃的羊骨头膻得要命,赌坊大当家的手上那只陶瓷鼻烟壶里泻出烟草涩味。茶楼里华顶云雾的幽凉清冽,当然还有长街两旁的馥郁芳香。
玄芜一一扫过他描述的气味:“现在,在识海内随便演练几招你学过的剑式吧。”
容舟应声而为。
灵气少自有灵气少的修炼法子。
如水月色下,江逾白站在茅庐屋顶说的这句话,也不轻不重地顺着夜风飘进了玄芜耳朵里。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的道理
连初启蒙的市井小儿都晓得,怎地就有大把的修道者琢磨一辈子也想不透呢。
玄芜长叹一口气,随后卷起袖子,摸出鞋底里仅剩的几块碎灵石点了盘油炸酥糕。
边咔滋喀滋地吃酥糕,边散出灵识探向容舟识海。
无数的剑招剑式齐齐涌入小龟孙脑子中。
容舟陷入疑惑:
该用哪一个呢?
是拜入师门时,日夜不缀早已烂熟于心的离火八岐。
还是师父因材施教独独传授于他的石火之剑。
抑或是同一众师兄弟共创的独钓寒江雪。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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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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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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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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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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