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似绡和陶郜只能一点一点地打扫,不去理会老人家的言行举止。
书先生终是不敌偃师,被他上来了第七层。
风似绡和陶郜看了一眼上来的偃师,像是在看傻子一般,尤其是还带了一身的墨水。
“你哪里来的野猴子?吃墨水长大的吗?能不能洗个澡?”桓岳实在是受不了这个人了。
“我要带走他们。”偃师上来就说明白了自己的目的。
“你这人好生不讲道理,来我的地盘,带走我的人?你是不是当我老了,没法动你了?”桓岳拐杖轻轻点地,一阵威压四处散开,偃师差点站不稳。
“那前辈,我必须要带走他们!”偃师知道自己打不赢这个白髯老者,断断也不能让自己吃了亏去。
“那你倒是带啊,给我脱下衣服。”老者并不喜欢墨水的味道和汗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味道,那简直是比糊了的何首乌更加难闻。
一阵劲风吹过,偃师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上的衣服全都被粉碎了,除了一条亵裤。同时也露出了他满身的伤痕。
“这刀工倒是不错,要是能够给我当个切药的药童就好了。哎,你这武器挺别致的。”桓岳说罢便拿了过来瞧瞧。
风似绡想着,这老头真是怪异盯着别人的伤痕看,还夸刀工不错,这损人的功夫当真是他口中的别致。
偃师的武器被桓岳拿来干多种中途的事,切药,捣药,熬药,还当勺子用。
偃师实在是忍无可忍了,这老头欺人太甚竟然那么对待他的武器!
“这样吧,你给我打造一把多用途的武器,最好是还能把挠背搓澡加进去,人老了,诸事不方便。”桓岳毫不客气地说道。
偃师的头顶已经冒出了蒸汽,这老头简直是欺人太甚,他要……
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打个铁嘛!
偃师环顾四周,这里实在是没有打铁的工具,这让他怎么打铁?
“八层有,八层啥都有。”老人的意思是让偃师自己去八层?
若是按照武力值来排列每一层的人,那八层住的人不是比这第七层更加厉害吗?这不是存心让他去送死吗?
算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偃师后退一步,阴鸷地看了一眼风似绡,这次算他们走运。
等他们出了塔,他一定要他们好看!
“牛呀。”陶郜一边拖着地,一边赞叹道。
桓岳不悦了,说:“你小子是不是脚底生了钉子,怎么老在一个地方晃晃悠悠?”
风似绡差点没笑出来。
桓岳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闻欠,对风似绡说道:“小丫头,给我备洗澡水,干净的,不能带一丝一毫的异物。”
风似绡这辈子都没那么憋屈过。
好不容易洗澡水烧好了,这老者又丢了不知道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进去。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洗养生浴。”桓岳又对陶郜说道:“小子每隔三刻就加一桶水,一直给我加到明日辰时一刻。”
“你不是要洗养生浴吗?养生浴哪里来那么多讲究?”陶郜真是太不服气了。
“一看就知道你小子皮肤那么差,就是没好好保护好自己的皮肤,我怎么说,你怎么做便是了,哪里来那么多废话。”
风似绡握了握闻风一下,看了闻欠一眼,又把剑放了下来。有求于人,就要有有求于人的态度。
桓岳瞥了一眼风似绡的反应,看来这丫头对躺着的男子还挺看中的,就是不知道他们三人是何关系?
九转莲塔最奇妙的地方还没有体现出来,而他们的水塔顶而来。
九转莲塔曾被天石击中,不损,那天石倒是成了水流的搭桥,所以日常九转莲塔的水是不缺的,苏家的人还安装了特定了金属管道,约束水流的形状。
桓岳坐在了摇摇椅上,扇着竹叶扇,舒舒服服地躺了起来。
“我要睡觉了,你们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否则我会不开心,我不开心,就不想救人了。”
风似绡一听这话,有希望,闻欠有希望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里的柴可能不够,风似绡又到下一层把能烧的东西给拿了上来,什么桌子椅子啊,床都被她给拆了。
一想到不能发出任何声响。
风似绡轻轻地劈了一下,还是有细微的声响。
到底怎样才能没有声响呢?
风似绡找到了床的结构,轻轻一推,果然声响比方才的小了许多。
她的纳虚功法由于近日没法练功,一直停留在第七层。
而且暂时也恢复不到以前的第八层了。
风似绡想着只能把这些先烧了。
桌子实在是不好劈,因为结构太过于密集了,而这些柴可能就支撑不到明天。
沮丧之时,她也犯起了困,恍惚之间,仿佛看见了桓岳的呼吸声,很均匀,很细微,可是他打呼噜的动作不像是没睡着的样子。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喉咙,对了,是喉咙,是过气,气被提上来的时候是要经过喉咙一层又一层的过气的。
风似绡把相同结构的木质排列成阶梯的模样,然后用内力轻轻一推,手中的木质立马被四分五裂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了风似绡脏兮兮的俏脸之上,闻欠的眼角似乎有泪痕。
闻欠这个时候意识已经苏醒,愧疚与爱意,他觉得愧疚占得比较多,不是对风似绡受苦的愧疚,而是没能好好保护好她的愧疚。
另一边,百运客栈,天字号房。闻不白接到了一封秘信。
“没想到啊,水姬,当真是好本事,竟然敢背叛我!原青司,拿着玄尊令,命令北疆五部剩余的人追杀水姬,名号,就肃清正法。”闻不白并不害怕背叛,在他看来,他只是讨厌背叛。
原青司想着,水姬还掌握着他妹妹的情况,要不要知会水姬一声?若是水姬出了事,他只怕也会被那女人给供出来吧。
“少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水姬毕竟是中澜岛的人。”
闻不白睨着眼看向了原青司,晦暗不明地说着:“你似乎也想跟她一样?”
闻不白一只手搭在了原青司的肩膀上,似有威胁之意。
“属下不敢!属下只是觉得中澜岛的人不会背叛少主。”原青司不敢忤逆闻不白。
“不会?呵呵呵,不妨告诉你,中澜岛出现叛徒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一年前,我便收到了一封信,也正是因为这封信才来的中原,你说,我那好哥哥,为什么写写封信?因为他想转移注意力,我来了,就少有人会去在意风似绡是魔教的妖女。”闻不白倒真是信得过原青司。
“你猜猜,这封信是何人交于我的?”
“属下,不知。”
突然,闻不白哈哈大笑了起来,近似癫狂。
“哈哈哈,你当然不知道,因为这封信乃是我亲自截获的,就从你妹妹的房间里,你说,巧不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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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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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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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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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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