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什么?
冬叶问午夜,午夜不能答。
“你和她,都是魅影,她能做到的事情,你应该没有理由做不到吧?”冬叶道,“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你又是否知道?或者你只是不想说出来?”
“她……比我更厉害,我只是魅影,她是永夜。”午夜道。
冬叶秀眉微蹙,静静的看着午夜,良久,知道午夜似乎有些不自在,冬叶才说道,“如果永夜只是魅影的邪念……你们……真的没什么不同。我真的很好奇。作为魅影,暮大概真的对这个世界没什么眷恋了,所以选择了死亡。而你……呵……高高在上的魅影,从来都瞧不起人类的魅影——”看到午夜要说话,冬叶又道,“不用急着否认。你骨子里的傲气,丝毫不能掩饰。对于咱们的邻居、我的同事、甚至我的长辈亲人,你从来都瞧不上眼。我是否可以这么认为:对于人类的生死存亡,你其实并不关心!”
午夜没有回答冬叶的问题。
冬叶又道,“告诉我答案。”
午夜仰坐在沙发上,看着屋顶,良久,叹气,看向冬叶,问,“冬叶,你……爱我吗?”
对于这个突然的问题,冬叶有些意外。看着午夜,冬叶忽然一笑,“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告诉我真相吗?”
“会。”
“那如果我说我爱你,你会相信吗?”
“信。”
冬叶讪讪摇头,“对不起。”
午夜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惨然一笑,又摇头。“我以为我能窥透人心,难道……我错了吗?还是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生物?”说着,午夜忽然动了,一把抱住冬叶,把她按倒在沙发上,之后吻下来。
冬叶笑了笑,主动迎合着。
午夜道,“真的不爱我?”
“嗯。”冬叶微微闭眼,享受着午夜的爱和缠绵,“一个强迫我做他的恋人,然后十年不见踪影,再次出现就只会偶尔过来睡我的男人——爱?说笑呢。”
“那你还这么享受?”
“喜欢这种事情,有错吗?”
午夜哑然无语。
片刻,哈哈一笑,贴着冬叶的耳朵,轻声呢喃,“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冬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但我知道你不是生命体……我从来不在乎世界的生死存亡……席欢也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有她自己……哪怕她该死……黑暗的主宰,源自于黑暗深处……”
冬叶仰躺在沙发上,任由午夜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一双杏眼圆睁,两只手死死的抓着午夜的肩膀,下巴微微仰,身体震颤了一下,之后长出一口气,“原来……是这样……”
午夜忽然有些扫兴,捏着冬叶的脸,“专心一点好吗?”
冬叶却推着午夜的肩膀,不让他吻下来,又道,“我想知道,总统……知道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哦。”冬叶沉吟片刻,松开了推着午夜肩膀的手,反而抱住了他的脖子……
……
陌生的城市,熟悉的血腥。
席欢这个死变态,这一次玩出了新花样。杀完了人不算玩,还把一具漂亮女尸扒光了。白青枫一度以为席欢想干什么龌龊事,直到她把那死尸解剖,白青枫才松了一口气,暗付“还好”。然后她又有些哭笑不得。
如此残忍的把一个死掉的女孩儿肢解,自己竟然还会觉得“还好”?
席欢解剖的手法很娴熟,手中的暗物质短刀也极为锋利。没有花费太多时间,整个死尸,都成了一块一块的。让白青枫更加感慨的是,席欢的“手艺”,兼职有些出神入化了。她拿着死尸的脑袋,从后面出刀,然后将整张脸皮丝毫无损的给剥了下来。之后又把骷髅的头盖骨打开,脑浆挖出来。
看着席欢手指上的脑浆,再看看席欢时不时的舔唇的动作,白青枫忽然有些担心,担心席欢会不会忽然把手指放在嘴巴里……
好在席欢没有这么做。
一切都完成了。
席欢呼出一口气,“来,宝贝儿,你看。”
宝贝儿——这是席欢对白青枫的新称呼,自从她很无耻的睡了白青枫之后。
白青枫忍着恶心,看了一眼席欢摆好的面皮和骷髅。
“发现什么特别之处了吗?”
“嗯。”白青枫道,“确实特别——特别恶心!”
席欢哈哈大笑,“再仔细看看。”
白青枫无奈,忍着恶心,盯着那面皮和骷髅,看了好大一会儿,忽然一愣。
“嘿嘿。”席欢笑了。“是不是很神奇?”
白青枫脸上显出一丝不可思议,“骷髅的脸型,跟面皮的脸型……竟然……竟然不符!”
席欢笑着点头,“看起来是不同,但其实是一样的。”拿起那血淋淋的骷髅,在手中把玩着,席欢继续说道,“没有了能源的物质,就会恢复它原本的模样。”说着,席欢又拿起那张脸皮,竟然对着那脸皮的嘴唇亲了一口。
白青枫差点儿吐了。
席欢并不在意,把那脸皮重新套在骷髅上。
白青枫愕然。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帅气的男人的头颅。
死者,是个暗卒。
白青枫沉默良久,轻声道,“我……我是白青枫……是个男人。”
席欢微微一笑,“你不是白青枫,也不是个男人,而是能源体,是黑暗的奴仆。”www.xiumb.com
……
新北县。
一处便宜的乡间村落的废弃院落里。
疾风从车上下来,看了一眼跟着下来的武镇南。“进去吧。”
推开满是灰尘的大门,屋里有些昏暗,光线不是太好,但依然可以看清屋里的人。
武镇南眉头一蹙,“呵,还都是熟人啊。”
崔天浩微微一笑,“武先生,欢迎。”
武镇南盯着崔天浩,冷冷的哼了一声,“亚楠当初真是瞎了眼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武镇南到底还是知道了蒋亚楠被崔天浩欺负的事情。
崔天浩有些尴尬,道,“唉,当初年少轻狂,真心对不起亚楠。希望武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疾风圆场道,“老武,都过去了。现在我们志同道合,应该齐心合力,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说罢,疾风对崔天浩身旁的一个女孩儿说道,“天刑,快给老武倒杯茶。小超,你去外面放哨。”
安排妥了,疾风道,“很多事情,你也已经了解了。我就不说废话了。咱们今天聚在一起,是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反抗军总部已经进行了周密的计划,准备开始第一次起事!新北县,就是起事地点之一……”
……
钟鸣捧着茶杯,喝一口茶,安静的听着赵颜的话。直到赵颜说完了,钟鸣才不屑道,“没有一个好东西!”
赵颜苦笑,“老武也是这么评价的。他感觉自己上了贼船。不过……赶走光明星人,才是大事吧。毕竟,我们地球人的纷争,属于内部矛盾。”
钟鸣呵呵一笑,道,“这是你的观点?”
赵颜摇头,“疾风这么跟老武说的。”
“老武怎么说?”
“老武?”赵颜道,“老武说他想吐疾风一脸口水。可惜反抗军这条贼船,好上不好下。”
钟鸣哈哈大笑,之后又沉吟片刻,道,“如果冬叶说的是真的……如果午夜没有骗她……或许……”
“你敢尝试吗?”赵颜道,“万一……”
钟鸣叹气,“是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沉吟片刻,钟鸣又道,“看新闻了吧?最近几天,新闻里到处都是宣传太平盛世,宣传武备强悍的粉饰文章。”
“嗯。”赵颜道,“这是不是说明光明星人怕了?”
“大概吧。”钟鸣道,“一个人,越是强调拥有的东西,大概反而越是缺少。越是强调不在乎的事情,或许只因求之不得。”
赵颜点头,又忧心忡忡道,“如果我是那个总统,大概这个时候会在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前提下,放手一搏。”
“那……是先剿灭反抗军呢?还是先剿灭席欢?”
“席欢!”赵颜道,“因为一旦战事起,必然会死很多人。死的人太多,会让结界变弱……”顿了顿,赵颜道,“希望小枫已经找到了她。”
“找到了,又如何呢?”
赵颜无言以对。
……
西伯利亚。
冰天雪地的世界。
纵然是黑夜,雪反射着星辰的光,世界依然亮堂。
席欢深一脚浅一脚的缓缓前行,时不时的眯着眼睛抬头看天。
“为什么要来这里?”白青枫道,“怕死吗?”
席欢啐道,“怕死有什么丢人的?不怕死的,那都是憨货。”
白青枫苦笑,“好吧,大概没有人会想到你会躲在这里。”
“想不到不是更好。”席欢四下里看看,停下了脚步,“就这里吧。来来来,姐姐我教你搭冰屋。”
“你打算住在这里?”
“暂时吧。”席欢道,“等到战乱一起,我再出去。”
“战乱?”
“你觉得地球人和光明星人会和睦相处吗?”
白青枫沉默片刻,道,“你是想要坐收渔利?”
“不要这样说,显得我好像很睿智似的。”席欢哈哈一笑,“我啊,只是苟且偷生罢了。”
“哈哈,强大的魅影,竟然混到苟且的地步了。”
“强大?强大到极致,就会自取灭亡。”席欢道,“弱者被毁,强者自毁。古往今来,绝无例外!”
白青枫笑着,看着忙碌着搭在冰屋的席欢,看着她漂亮的脸蛋儿、认真的表情,良久,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没有。活一天是一天。”席欢道,“或许有一天,我也会像暮一样,活腻了,累了,然后……就去死。”席欢回头看向白青枫,“你呢?”
“我……”白青枫沉默良久,回道,“我在想,我是不是该回去了,然后跟老袁生个孩子,然后继续争吵、聊天、做/爱、洗衣做饭、带孩子……最后一起入土为安。”
席欢道,“挺好,不过没戏。你知道了我的打算,我不能放你走。”
“怎么?担心我出卖你?”
“对。”席欢道,“要么你就留下来陪我,要么,我就只能杀了你了。”
白青枫呆了呆,忽然转身离开。
“喂!”席欢喊了一声。
白青枫在雪地里不急不缓的走着,一边走,一边喊道,“你要么杀了我,要么放我走。”手心里都是汗。
白青枫在赌。
赌席欢对自己还有那么一丝友情。
……
白青枫觉得有些好笑。
低头看看脖子上的黑色项圈似的东西,白青枫斜眼看着席欢,“有意思吗?放我走!”
席欢侧身,抱着白青枫,“别走了,我去偷家具的时候,听说外面已经打起来了。那什么反抗军,很有些气势。现在这天下间,到处都是战火,何必出去送死呢?”
白青枫凝眉,“你担心赵颜吗?”
席欢闭上眼,“不。人早晚都会死,也不差这几十年。”
白青枫嗤嗤的笑了,“我记得,当初娜娜也是这么个意思吧?女人啊……真的是口是心非。”
“我不是女人,我是魅影。”
“行!我就看你能忍多久!”白青枫道,“战火纷飞的话,任何人都可能死于非命。也许,哪天你真的后悔了,想见一见赵颜,或许只能去她的坟头上悼念了。或许连个坟头也没有。乱世,坟头不多,多的是乱葬岗。”
席欢忽然就怒了,翻身骑在白青枫身上,像一条恶狼……
……
白青枫醒来的时候,浑身还有些酸软无力。
那个无耻的变态,太能折腾了。
吐出一口气,白青枫睁开眼,看着冰屋低矮的屋顶,领了一下,转脸看去,却没有看到席欢。
席欢不见了。
白青枫低头看看脖子上依然还有的黑色项圈,再看看连接在地表一团黑暗中的黑色绳索的另一端,白青枫脸都黑了。
席欢!
你这个贱人!
……
数量上呈现出压倒性优势的反抗军和数之不尽的暗地里支持反抗军的地球人,却没能拿到应该有的胜利。
强大的光明星人,拥有着最先进的科技,和最强大的督军战士。纵然战事焦灼,光明星人也没有呈现出任何败迹。
前线的战事很是惨烈,每天都会有很多人死去。
武镇南看着手中的战事报告,一脸愁容。
“老武,我炖了粥,你尝尝。”武镇南的新婚妻子,提着一个保温桶过来了。
不过二十来岁的女孩儿,年轻而漂亮,温柔而贤惠。
武镇南应了一声,道,“放那吧。”声音冷漠至极。
妻子脸上的柔情僵硬了一下,又对武镇南一旁的蒋亚楠道,“亚楠,你也尝尝。我炖了很久的,还放了……”
“知道了。”蒋亚楠很忙,头也不抬的答应了一声。
妻子很尴尬的走了。
蒋亚楠看看武镇南,再看看桌上的粥,忍不住笑了。“外公,你这老牛……咳咳,太冷淡了不好吧?我看她对你很好啊。”
武镇南哼了一声,继续翻看报告,“如果她不是反抗军总部高官给我介绍的,我大概还能给她一些好脸色。”
“你担心……”
武镇南没有让蒋亚楠继续说下去,直接道,“你去找钟鸣,让他把前锋部队撤下来。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还有……”武镇南没有说完。
蒋亚楠却心领神会,答应了一声,匆匆离开。
光明星的信号干扰太厉害,各种通讯都没什么用,传递信息,只能靠通讯兵。蒋亚楠不是通讯兵,但有个消息,蒋亚楠必须亲自过来告诉钟鸣。
躲避着漫天的战火,蒋亚楠赶到前线,找到了钟鸣的临时指挥部。
只是,指挥部路到处都是死尸。
蒋亚楠心里咯噔了一下。
钟鸣——
失踪了。
失踪的不仅有钟鸣,还有赵颜和席琳。
。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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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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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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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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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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