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们惹麻烦,不让她们擦屁股,她们就该谢天谢地了。
木析和许老在抗灾一线的的同时也没有轻怠了学业。
只不过条件毕竟没有安稳时候的好,很多本来要做的她都没那个条件做了,比如日常要看的书,现在是没办法在这种条件下还搬那么多书了,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她也不想给下面的人惹麻烦。
负责照顾许老主要生活的除了她,还有下面的行政官员,这些行政官员最低都是举人啊,她一个小小秀才哪敢给这些人惹麻烦?
她只能默背经书,写写作业,现在许老是没时间给她指点课业了,在许老的示意木析就找了那些相对比较闲的,显得比较无事可干,天天随行在许老身后的官员给她指点课业。
木析:瑟瑟发抖.jpg
要知道能围在许老身边一线的,那可都是各郡的主政官或者副政官啊!各个都是四五品官员的大佬,搞得她都是把问题累积了没办法才不得不去找她们,就怕找的次数多了人家烦她事多。但不找又不行,许老不指点她不代表不会检查她的课业。琇書蛧
一开始还有官员敷衍她,之后许老检查完她作业后看那官员眼神都是似笑非笑的,之后所有人才知道,许老是隔一段时间都要检查木析课业的。
她们那贻笑大方的指点落在许老面前,许老看她们眼神怎么可能不奇怪,偏偏这些官员还不敢多说什么,开玩笑她们读那么多年书考那么多年的科举,指点一个秀才的课业指点成那个鬼样子,她们也好意思?
偏偏许老是为了给她们擦屁股才没时间指点小弟子的,而且她们也不敢得罪许老。要知道古代调用抗汛物资和银子可是很大的罪名的,要不是她们各个都干了觉得法不责众,加上觉得事后补救也算戴罪立功,不然可没这么稳的。
但要是得罪了许老,那就不一样了,许老不需要干别的,许老只需要把自己帮忙的地区时间排一排,就够她们吃一壶的,毕竟许老一个人哪有那个能力同时稳住所有地区?总有个先来后到,可那些排末的官员搞不好就凉了呀,这个时候法不责众可就不顶用了,她们就是那只落单扛罪的鸡。
要不然这些官员怎么可能跟个孙子一样守在许老身边表孝心呢?还不是为了赶紧把许老请到她们辖下去解决问题?
所以她们也不敢拒绝木析的请教,但请着请着她们感觉有点不对头了。
不是,这年头秀才学的东西都这么难吗?
她们都主政多久了?当年学的知识是还在,但当年跟现在的科举可不是一个难度,而且木析在许老的有意教导下学的也确实难。
这里还有不少经历过许老出题的科举考试,许老出的题目是出了名的难和角度刁钻,当年那些考生只要一听说主考官是许老,就直接哀嚎一片。现在她们也算是体会了一把许老的魔鬼课题,还是全部都是许老的题目。
有的甚至连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破题,或者根本就没办法对木析的答卷做批改,她们压根就挑不出问题来。
这些官员之后默默对视,各个踢皮球,最后踢到了她们明安郡的长官这,明安郡的长官看着木析,面上笑嘻嘻,心里……
这题目最后考的,明安郡派来守着许老的官员重温了一把科举考试,还是许老版本的魔鬼级别。
等到八月中旬,夏汛基本安稳度过了,水患也没造成过大的影响,许老和这些紧绷着神经的官员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总算是保住了脑袋和头顶的乌纱帽,这当然是好事了。
许老带着木析回到了文家,许老在文府休息的时候木析赶往了南林学院。
南林学院的学子这回看木析的目光就确确实实不一般了,她们有些人正是被那些官员拉过去陪跑的学子,正因此,她们非常清楚木析这次已经在江南大大小小,甚至整个朝廷面前露了脸。
这看起来好像没有什么明确的政绩落在没有官位的木析头上,但暗中得到的好处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她们一边对这个运气好的小学妹羡慕嫉妒恨,一边也确实不得不承认,木析的天赋确实好。
无怪乎许老会收她为弟子,换了她们是许老,一样想收木析为弟子。她们跟着去水患前线的同时可没少被自家长辈念叨啊,都被念到没脾气了。
一时间不少学子都拉着木析参加各种宴会,偏偏木析之前跟她们也有些交情,一时间竟然不好拒绝。
这天木析正在赴宴的路上,突然有学子过来叫住了她:“木析,你家有人来找你,好像很急,出事了!”
木析顿时一惊,总感觉自己仿佛忘记了什么,一时间心口狂跳,仿佛自己忽略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
木析见到了自己的书童,那位族姐。
那位族姐一看到她就红着眼,泣道:“析姐儿你这大半年到底在哪儿啊?我们怎么找都找不你,问学院和文府都不知你在哪,族里有人给你写信,你也没回。”
木析心口狂跳,她安抚了下不安的心口道:“我不是给族里回平安信了?我跟着老师在水患一线,你让族里别担心没出事儿。”
族姐啜泣道:“唔……可是族里出事了!村里好多人都被拉去服徭役,你家三哥也被拉走了,现在好多族人都还没回来,只有小部分族人回来了,打探过衙役也没有消息。析姐儿,你三哥也没回来,你快回家看看吧?”
木析觉得自己有点耳鸣:“你说什么?”
那族姐红着眼看她:“木三还没有消息呢,析姐儿我知道你消息灵通,你快去找找吧,再晚一点说不定就……没了。”
木析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是秀才,秀才免本家徭役,我哥怎么可能被拉走?”
族姐紧紧咬住下唇:“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今年的徭役都不准花钱代役,你娘说过你是秀才,但那些衙役说……她们说秀才家属可以花钱代役,但要很多钱,你娘拿不出来……”
木析眼前一黑,大脑晕眩了片刻后被族姐扶住身子,她一把推开了族姐往学院跑,在进山长院子前她理了理衣裳和情绪,她说清楚后,山长给她批了长假。
之后她回到自己宿舍,匆忙间写了封信给老师,让族里一起跟来的人代寄后便赶忙回了家。
她风尘仆仆回到家后,木家已经乱了。
木大哥木二哥都已经出嫁,二哥离的远根本回不来,大哥又忙着照看妻家,脱不开身,根本没法时时照看家里,她这个本该立家的女儿却不在家,木父木母早就病倒了还要去打探三哥的消息。
要不是族里照看,木家可能早就乱了。
木析一回来冲进家,看到瘦削的木母,形销骨立的躺在病床的木父,一路上憋着的情绪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她跪在木父的床前,看到一向身形高大的木父双目无神,她重重磕头咽声道:“娘,爹,不孝女回来了。”
木母端着药喂给木父,一回神这才看见了她,木母像是愣了神,半晌才哽咽道:“幺儿回来了啊。”
木父看着她,却又像是透过她在看什么。
木析心口非常闷,站起身后急问道:“爹……爹怎么了?”
身后怕她出事紧跟着过来的族姐道:“姨夫没事,大夫说他是这些年重活做多了,伤了身子元气,本来看着该是没事的,但最近太过悲伤伤了心神,就一下子挺不住了。不过将将养着是能养好的。”
木母只听着,没有说话。
木析明显感觉到木母对她冷了,这感觉很微妙,明明木母也没有表现出来,但木析就是有那种直觉,木母对她冷淡了。
木析把族姐和过来帮忙照顾父母的族人都请走了,最后她一个人砍柴,做饭,熬药,花银子重新请大夫给木父木母都看了一遍。
又请族人去抓了几副药。
她在族姐的帮助下,给那些她不在的半年照顾她父母的族人都回了厚礼,然后她跟木母低声说了下自己的行程,请来族人照顾父母后就带去了衙门再次打探消息。
得来的结果却并不好。
这次水患控制的好,并没有波及到古林县,这也是木析放心没有回家的原因,但徭役却是整个明安郡全郡都要服的。
古林县服徭役的民众是被带去了别的县,但具体是哪个县却并不知道,回来的人也是一波波的,有的没回来,有的死在了路上,有的回来了,这根本就是没办法打探清楚的事情。
那衙役看木析年纪这么小就是秀才,说话又好听,悄悄告诉她这次徭役回来的可能只有一半,因为赶得太急,做的活多吃的却不好,最重要的是好多人都得了伤寒,但却买不到药也买不起药,所以这次去服苦役的人,回来的真的不到一半。
她还悄悄跟木析说,要不是看在她长得漂亮的份上,别人花银子她都不告诉她,这事上面的大人们都是瞒着的,生怕闹大了。
木析干笑了几下,给了衙役一荷包袋银子,那衙役假意推脱一番后还是笑着收了钱。
木析回到家却不敢跟木母说实话,她整了整脸上的神情,前线那里有人得伤寒的事肯定没流传出来,不然这消息在百姓间根本瞒不住,但死的人多这事却是瞒不住的。
能瞒着就好,她怕要是告诉了家里,以木父如今的身子骨,只怕一下子就去了。
木析只能安慰木母和木父:“是分到了不同的县,所以来的有早有晚,娘,爹不用太过伤神,以免伤了身体,到时候三哥回来了看到爹娘因为他这般损害自己身子,三哥会自责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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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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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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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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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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