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反应过来,此时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封衍之。
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只让人觉得可爱好欺负。
封衍之强忍住想要伸手捏捏那像是汤圆一样脸蛋的欲/望,此时抓着小丫头柔软的小手没有松开。
“绵绵,你得认真听我说话。”
他耐着性子冷静说完,没想到小丫头却是很倔强地摇摇头:
“绵绵不听!”
封衍之拧紧眉头,重重舒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那你要怎么样?”
“……”
小绵轻轻地哼了一声,这会儿脸上有些超出这个年纪的了然:
“绵绵就几道,衍之葛格对绵绵根本没有耐心!”
她说着又要生气,但封衍之却已经顾不得太多,此时伸手抓住她的另一只手腕,漆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绵绵,可以好好跟我说话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句话一出口的时候,小绵挣扎的动作忽然轻了。
很快,她终于抬起头来,在封衍之进门以后的这十分钟时间内,她终于和面前的人对上了第一个眼神。
看见那双漂亮的浅茶色瞳孔被氤氲泪水所溢满,封衍之感觉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此时心脏瞬间像是变得十分柔软,使得他克制不住地抬手擦了擦小丫头的眼角。
蹙紧的眉头和漆黑的瞳孔内,尽是怜惜和在意。
可他自己却并没有注意到,此时抬手在小丫头软乎乎的脸颊上轻抚一下,这才终于沉沉地开口解释:
“要出国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任何人说,其实唯一需要通知的人就是你,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度张口的时候,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些郑重:
“绵绵,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确实是我……最好的朋友。”
在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小绵眼眶中蓄积的泪水,终于迟迟坠了下来。
封衍之无奈地看着小丫头,半晌抬起手来揉揉她的脑袋。
“乖。”
小绵委屈地掉着眼泪,一时间难以平复心情,索性便直接将自己的脑袋支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会儿吸吸鼻子想要张口说话,可一出声就是哽咽。
“好了,等会再说。”
封衍之明白她此时想要说什么,这会儿听见小绵吸鼻子的声音,洁癖倒也没怎么发作。
不过多时,小丫头的抽泣声音终于止住了,封衍之顺手从桌上扯了两张纸巾。
等到小绵有点不好意思地将头给抬起来,他便用纸巾给她仔仔细细地擦拭了一下脸颊。
被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小绵这会儿都感觉没脸见人了。
但此时抬起眼眸来,有些眼泪氤氲地看着封衍之,却发觉他的脸上都是专注,这会儿很专心地给她擦拭着脸上的脏污,并没有露出任何嫌弃的表情。
这种被郑重的感觉时常围绕着小绵,可封衍之这么做,在记忆力却还是第一次。
心里的别扭在这一瞬间消散,等到脸上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时候,她才不好意思地开口说话:
“衍之葛格森么时候走呀?”
封衍之将被浸湿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听见小绵瓮声瓮气的声音以后,又抽了纸巾给她擤鼻涕。
白净修长的手指捏着纸巾,这会儿毫不介意地抵在小丫头小巧的鼻子上。
“用点力。”
小绵很乖地用力用鼻子出气,封衍之便轻轻将纸巾给包裹住,再给她擦拭一下。
确保小丫头的小脸彻底干净,这才放心地将垃圾都丢进垃圾桶,接着自己从纸巾盒侧面抽出一张湿纸巾,细细擦拭自己的手指。
“等你要开学的时候,我应该就要走了。”
封衍之如此说着,看见对面的小丫头又是扁起嘴巴要哭,便无奈地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
“老是哭做什么?”
小绵吸吸鼻子,委委屈屈地看着他,立马哑着声音控诉:
“衍之葛格系大坏蛋!”
“行,我坏。”封衍之不介意她说这些,对他来说毫无杀伤力,此时便又继续说了下去:
“那边的手续基本都已经办好了,我过去以后住在外公外婆家里,可能一年只会回来一两次。”
这话一出口,小丫头眼里又有泪水打转。xǐυmь.℃òm
这一次未等封衍之开口,小绵就像是憋不住了一般,难过地说:
“衍之葛格去了离绵绵好远的地方,衍之葛格就不会跟绵绵玩了,呜——”
封衍之一阵头大,看见她可怜巴巴地样子,原本心里还有些难受,可在这一瞬间却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想笑。
而他其实也这么做了。
唇角不自觉勾起,漆黑狭长的眼眸中也闪动起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衍之葛格还笑!”
小绵看见他这副反应,顿时不高兴了起来。
不过封衍之还是能制她的,这时候抬手在她脸颊上轻轻捏了一下,安慰道:
“不是想笑,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我能保证,绵绵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说完这句,看见小丫头漂亮的眼睛里闪动起了欣喜的情绪,便又顿顿开口:
“但是……绵绵能保证我永远是你唯一的最好的朋友吗?”
小绵听见这句以后眨巴一下眼睛,接着别别扭扭地低下头去。
少年也并不着急,此时蹲在她的面前,眸光缓缓扫在她的脸上。
不过多时,小绵才像是终于想好了一般,抬起眼眸来看他,然后小声说:
“阔以呀。”
此话一出,房间内再次陷入死寂。
封衍之坐在原地看着小丫头单纯的小脸,一时间没有说出话来。
可那种如影随形的暖意,却是缓缓窜入了心脏,叫他不需要思考,就已经相信了这些话语。
“好。”
小绵不知道这个简简单单的“好”字里蕴含了一些什么,此时只觉得空荡荡的心被填/满,那种气愤的感觉也消散殆尽。
不过多时,小丫头的脾气终于被安抚好了。
三人便一起去了商场。
沈一舟这会儿坐在副驾驶,行驶过程中有意无意地抬眸朝着后视镜中看去。
每次在看见自家小丫头软乎乎地跟那封家小孩说话时,都感觉心里不太平衡。
半晌,他还是没忍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了沈少华的对话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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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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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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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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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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