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一个自己。
木羽的腿站累了,双手一直抬着也酸痛不堪。
被冷汗浸湿的内衫,开始觉得冰冷。
自己这段时间,怕是冲撞了什么东西吧,一直都在受伤,都在不顺。
她重活一世,难道是为了考验古亦?N,在他那,是自己重要还是他的家人更重要吗?
不能自救,把性命留在别人的手中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一辈子的时光,是不是也就现在这么长而已?
木羽把她和古亦?N的初遇到两人日常的点点滴滴都回忆了一遍,以前觉得那些不可磨灭的矛盾,如今想起,似乎都是促进两人感情的摩擦口而已。
他偶尔霸道,他喜欢爆粗口,别扭得很,又可爱得很。
顾?这次真的惹到她了,她可还记得自己还有一份录音,没有拿出来。
这是他逼她的,什么昔日情分,早就烟消云散了。
胡乱的想着很多东西,二十五分钟,也不是很久。
只是久到木羽去回忆自己在这些时间里想了什么才发现,她想的还真的有些多了。
似乎把自己这辈子的所有时光,都回忆了一遍。
不知道是冷的,还在怎么的,无奈,愤恨……很多情感在冲击着她,让她头脑昏胀。
“嗯……”忽然,冰冷的针抵在皮肤上的疼痛从手臂处传来了。
那是手臂的内侧,她的手被翻出来绑住,现在针碰在她不怎么见阳光的手臂内边。
很敏感的一个部分,加上她全身都在疼痛,所以针才一动到她,木羽就觉得有些刺疼。
如果她没记错,那里……静脉好像在那块地方。
已经二十五分钟了么?
在过时间的时候,觉得很慢,可当真的过完了,又觉得才一晃眼罢了。
木羽身体颤抖了起来,疼的,害怕的原因都有。
能细致的感受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在把针缓缓的往她身体里压。琇書蛧
也就是说……古亦?N没有选她?
“哈哈……”当这个事实真的摆在了眼前,原以为会很轻易就能接受的东西,猛然发现,并不。
“嗯……也是,一个女人嘛。”木羽沙哑着声音自嘲道。
古亦誊更重要也对。
反正是她惹出来的事,如果不是她,古亦?N也不会招惹上顾?。
一切事情都是从她这里开始的,那也从她这里结束吧。
由于机器内部距离不大,它往下压的速度很慢。
这跟被凌迟差不多。
一点点的,从心到身体的摧毁。
很绝望。
黑暗,预料的疼痛。
在用力的挤压着你,让你的理智和勇气,被一点点的挤出体外。
成为你遥不可及的东西。
木羽不明白,两辈子了,她都要遭在同样令人窒息的手段里。
被车里,看海水慢悠悠的没过自己。
在黑暗里,任由针,一寸寸的扎进自己的身体。
一个唐素念。
一个顾?。
是她永远也逃不开的劫。
……
心随着身体一齐凉透之际,木羽幻听了。
她听到一个哑到快要不能发声的声音在喊着:“羽毛?羽毛?你在哪!”
木羽,你能不能长点志气,是你错,就要承担后果啊。
还在肖想什么。
木羽把头靠在柱子上,连挣扎也没有力气了。
啪啪的,是人急速奔跑踩地
的声音,由远而近,就在附近。
“木羽!你听见没有,你在哪?”
古亦?N喊得嘴里全是血腥味,哼哧哼哧的喘着气,嘴边全是热气遇冷凝的水雾。
黑漆漆的,只有他手机的手电筒在发着亮光。
附近都是草还有简陋的仓库,他已经找了两个仓库了,都没有找到木羽的人。
顾?就是故意的,说什么会让他二选一,实际上简直是不可能会救到。
他看着周围的几个仓库,不知道要先去找那个才好。
不是幻觉?
“古亦?N!”木羽用尽力气的喊了一句。
这一声里,含了所有的期望。
原来,我不是被放弃的那个人。
在警惕着四面的声音的古亦?N,听见了。
奋力的跑到嘴角落的仓库,一脚踹开门。
接着手机的灯,他看到被绑在中央的木羽,冲过去,冲力太大,因为惯性没办法止住,古亦?N是双膝跪在地上滑行了一米,才止住了继续向前的身形。
没时间去安慰木羽,他先去看木羽的手臂处。
针已经扎破了表皮,还在下压。
……
后来的事,仅仅是在一眨眼之间就发生完的了。
木羽带着眼罩,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
鼻息边全是那人的味道,还有他呵出来的热气。
只感觉自己被古亦?N大力的往下压,环抱着柱子,手臂都被磨破皮了,小臂重重的抵在机器凹槽下沿边上。
因着她的动作,针从她的手臂里拔除,然后肌肤相贴的感觉——在原来针口的上面。
……
“你在干嘛……”木羽抖着声音问。
没有回复。
等她的手被解开,她第一时间去扯下眼罩,拉着古亦?N的手要看。
自己身体僵硬得站不住,倒在他身上还要使用着发麻的手。
“先让我抱一下。”古亦?N把她翻了个面,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用力的勒住她。
木羽胸口的气都要被挤出来了。
“你让我看一下……”木羽用着近乎哀求的语气。
古亦?N狠狠的闭了一下眼:“对不起,我来迟了,不怕了,我在,我在呢,什么都结束了。”手抚着她的后背安抚。
“你让我看一下,就一下。”木羽挣不开他密密实实的怀抱,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
“没事,真的没事,你没事就好。”
古亦?N的手机早就摔在了地上,四边都仿佛是无尽的黑暗般,只有身边的一丁点光,是两个人唯一的救赎。
“我恨你,我恨你……”木羽哭得狼狈,甚至还被口水呛到,用力的咳嗽了几声。
一手用力的揪着他腰侧的衣服,一手一下一下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我没事就行了么,我情愿我有事,你以为你这样我会感激你么,你做这些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哈。”她呜咽的声音就在耳边,可他却没有了去给她擦眼泪的力气。
------题外话------
言哥哥:你们相信我么,我是打算三更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点了才弄了两更,我明明从九点就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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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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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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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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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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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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