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连铜钱也被浓雾覆盖尽了,不过视线穿过浓雾,尚能感受到所有铜钱都在迥然生辉,散发出一股滚烫的热力,强行将所有的鬼魂都挡在了外面。
趁此机会,我赶紧排兵布阵,将朱砂、水银、糯米、桃木钉、七星钉以及一大把黄豆都洒在了地上,点上无根水,先是将脚尖踮起来,狠狠踏在了土壤之上,踩着朱砂飞快地移动着,利用脚尖疯狂画起了符咒。
普通的风水阳阵恐怕并不能驱散这么多鬼物,我必须使用更加高级的阵法,才有可能在这帮冤鬼的环绕中打开一条缺口,思来想去,开始布置起了陈家祖传的五行幻杀阵。
既然是五行,金木水火土五种元素全都不可或缺,每一种法阵所需要的材料都各部想通,需要极为精确的测算,才能锁定阵眼的位置。我将挑木钉钉好之后,又在脚下布置了一把观音土,以及铜钱,无根水,同时扫出一把黄符,用咒诀引燃。
引燃的符火在空中化作了游曳的火球,盘绕在我的指尖不断地旋转着,我口中快速念叨着布阵的经文,脚下生风,用最快的速度踩出了罩步,飞速咬破中指,洒落了几滴阳血在地上,掐着手诀,将棺材钉死死插在地面,用来压住阵眼。
陈家祖传下来的每一种禁咒,都需要消耗生命力来催动,这也是为了获取强大力量必须付出的代价,我旧伤未愈,并不在巅峰状态,因此布置这法阵也是劳心伤神,几次下脚都差点站不稳,脑子里渐渐的也涌上了一丝丝的眩晕感。
讲真,这种通过献祭精血来提升法阵威力的方式并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精血的过度献祭会导致生命力的流逝,人也会虚弱衰老得很快,随着符咒的一道道成型,我身体也在变得越来越虚弱,好不容易踩下了最后一步,眼前顿时黑了一下,只能咬牙强撑着,将启动法阵的最后一个印诀掐完,形成剑指,狠狠指向了地面。
风起,云来!
我飞速地踩动着步罩,我直接将禁咒的威力催动到了极致,随着口中一声爆吼传来,我并指作剑,直插苍穹,原本笼罩在苗寨上空的大雾,居然被我一指点穿,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那缺口之中,无穷的阴风咆哮,蕴藏风雷之威,被我一指牵引,形成无数的罩风,直接朝着那帮冤鬼们席卷过去。
法阵善于借助自然之力,所以威力也会比一般的咒术强大许多倍,可每一次布置法阵之前,都需要经历很多繁琐的步骤,所以在面临敌人的时候,一般很少会有术士使用,因为在你布阵踩罩所消耗掉的时间内,已经足够地方砍死你十回。
所以每次布置大阵之前,我都必须先布置一个小型的法阵来替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好在眼下这鬼潮固然汹涌,却挑不出一个真正的凶魂,所以直到法阵彻底成型,我也并未遭遇什么威胁。
当整个天空逐渐被这种乌央央的罩风席卷住的时候,我的视线顿时一暗,张嘴就喷出了一道鲜血,这属于威力极强的大型法阵,对我的身体消耗十分严重,要不是因为我还年轻,精血旺盛,恐怕等不到法阵启灵就得熬到油尽灯枯。
我的脸色变得苍起来,胸口在剧烈地起伏着,那股自然之力也与我的内心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共鸣,我的剑指指向哪里,罩风就呼啸着吹向哪儿,无数风刃嘶吼,将扑向我的冤魂们直接吹散。琇書蛧
一部分浓雾被罩风吹卷得倒飞,宛如潮水般飞速退却,留下许多腐烂狰狞的面孔,尚未来得及靠近我,便被法阵中爆发出来的煞气彻底吹散,形成一片火磷崩飞。
炸开来的冤魂中充斥着凄厉的哀嚎,当我将五行幻杀阵启动的时候,强风已然好似垂天般的龙卷,勃然成型,化作张牙舞爪的龙蟒在四处纷飞,我站在了风眼之内,周围爆发出无数的狂风,在我的指引下,犹如刮起了沙尘暴一样,将所有靠近这里的鬼物全都驱散干净。
冤鬼杀之不绝,不断有着越来越多的阴厉鬼物朝我靠近,可是在接触到罩风的下一秒,立刻就被狂躁的劲风吹刮得飘起来,有的甚至被罩风绞杀成碎片。
当围住我们的冤鬼都被震飞之后,我赶紧撤掉了布置,继续踩动下一个步罩,将插在地上的七星钉拔起了起来,掐了一个困字诀,有这玩意压着阵眼,五行幻杀阵才能成功启动,棺材钉一离开地面,漫天的沙尘很快就消失了,而我则忽然感觉胸口发闷,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妈的!
我爆了声粗口,喘息得更厉害了,强忍着将七星钉挪位,口中仍旧快速诵念起了法咒,成型的法阵中立刻爆发出一股无形的气场,将仍旧咆哮着冲向我的阴魂全都震退,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锁死了苗寨中的所有阴魂。
总算成功了!我深吸了几口大气,喘息着支起了身子,身后,龙归一忽然跳上了那排木头架子上,单手扣住了我的肩膀,将我强行拎了起来。
我借力往上一蹿,翻越到了木头架子的后面,两人撒腿飞奔,总算逃离了这鬼气森森的村寨。
我俩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在掏出村寨之后,便立刻重新钻进了后山,靠在一块大石头下面剧烈地喘息着,感觉胸口好似拉风箱一样,连肺叶都快烧化了。
小凡,你还撑得住吗?龙归一见我嘴角挂着一丝残血,赶紧问道。我说没事,催动法阵的后遗症而已,多休息一会就能恢复过来了,真是奇怪,这些苗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死后又会立刻攻击咱们?
龙归一沉吟着分析道,小凡,我总感觉情况不对劲,咱们好像是遭到谁的针对了。我说不会吧,这地方根本没人人是咱们,说会针对你我?
龙归一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既然这麻烦是由后山那个尸洞子造成的,要想寻找答案就只能重新翻进后山去检查了,这么多村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死掉,这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搞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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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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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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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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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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