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晴很感激,见老疤打完电话就在沙发上坐下来,赶紧帮我们削苹果。
我午饭没吃,苹果啃得正香,见着妮子坐在沙发一角动也不动看着我,心中好奇,便放下苹果问道,怎么了?
许晴把视线移过去,说没,我只是奇怪为什么你这么年轻,就懂得抓鬼。
许晴的老爸是警局的科长,虽然没直接参与到案子的调查,可我这段日子在警局进进出出,差不多每个警察都认识我了,也晓得我是个神棍,所以许晴应该是知道我的一些来历。
我笑道,其实抓鬼并不是什么难事,我从小就练习怎么和鬼混打交道,慢慢的自然也就会了。
许晴说像你这个年纪,不应该还在上大学吗?
我苦笑,说有得必有舍,我偏科厉害,高考成绩不行,所以就没有去念大学了。
她哦了一声,又像我大厅起了有关李雪的事,说李雪姐已经失踪三天了,你们那儿有线索吗?
许晴的老爸和李雪的老爸都是一个系统的,还是上下级关系,所以认识也不奇怪,听到她问起这个,我顿时愁眉不展,哑着嗓子说没有,李雪自然那天被带走之后,我们就一直没有得到她的任何信息,现在李局也没了,我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许晴说,最坏的打算是什么,李雪姐会死吗?
我不太愿意面对这样的话题,转过脸去,说时间不早了,你自己去睡吧,我和老疤守在这边就好。
许晴说这怎么好意思,你们费尽心思保护我的安全,我却让你们待在沙发上。
这个许晴,年纪不算大,可为人处世却并不差,立马站起来,走进了一件偏房,替我和老疤铺上了被子,说不好意思,暂时委屈你们住这个小房间了。
我和老疤忙说没事,有个地方落脚就行了。
许晴家屋子不算小,客厅侧面正对书房,但是书房上了一把锁,所以她只能安排我们住别的地方。琇書蛧
她家也是那种跃层,上下两层,大姑娘肯定睡在楼上,我和老疤便坐在客厅中闲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也没瞧出什么古怪,便在客厅大门上挂了一窜镇魂铃,准备进小房间休息。
老疤刚躺在床上,便小声问我,小陈,你说老许会不会是因为太思念自己家,所以才会留在这儿不肯走?
我说事情没这么简单,按理来说的话,普通人死去之后,除非怀着大怨恨,否则是不会轻易现身让家人看见的。
老疤说不还有头七吗?
我说不对,这么跟你讲吧,所谓头七,是亡灵思念亲人,死后七天内还可能回家再瞧一眼,满了头七之后便说明与人世间再无瓜葛了。可头七是有讲究的,只有在家人祭奠亡魂之时,鬼混才能寻找到回家的路。
可你看看许晴家,连个火盆都没有,这证明丧事办完之后,许晴已经没再继续祭奠许科长了,没有香火引路,许科长是不可能找到回家的路的!我分析道。
那这可奇了怪了,难道是许晴这丫头看错了,是幻觉?老疤不解道。
我说道,这可没准,许科长的死和他女儿无关,按理说的确没有吓唬自己亲人的必要,不过鬼混是怎么想的,你我哪能知道?总之守上一夜也就清楚了!
我俩都没有再说话了,各自躺下睡觉,我在老疤的鼾声中渐渐入眠,睡到后半夜,耳边突然传来了铜铃微微晃动的声音。
我对这个声音很敏感,立马就从床上跳下来,双脚沾地的瞬间,那种诡异的铜铃晃动声却十分突兀地停止了。
奇怪……
我蹑手蹑脚地走向房间大门,将耳朵轻轻贴在门上,足足等待了好几分钟,那种声音却再也没有传来过。
难道是幻觉?
我伸出手,轻轻转动门把,蹑手蹑脚地走向了客厅,来到之前布置铜铃的地方,房子很冷,发现绑在上面的红线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扯断掉了。
红线虽然算不上太牢靠,可普通人要想扯断它,也绝非易事,而且这绳子断裂的地方并不平整,可以排除是被利器割断掉的。
我又低头看了看镇魂铃下面洒落的洋灰,上面并没有脚印,仍旧好端端地躺在那里,排除是被什么东西从外面闯进来扯断了红线,也就是说,扯断红线的家伙,本来就在这间屋子之内。
想到这里,我神经顿时就绷紧了,下意识将段龙次握紧,站起来,摸出了一截白蜡烛。
我没有开灯,一个是因为开灯会惊扰到鬼魂,其次,电器化的东西对鬼魂没什么效果,只有蜡烛和火把上的光芒,才能照得出鬼魂的投影。
我举着蜡烛,在客厅中巡视了一圈,并没有感应到丝毫阴气,又将目光转向了二楼。
那里是许晴睡觉的地方,许科长生前应该也住在上面,会不会鬼魂已经上去了?
我急忙上楼,走向楼梯之前,有压了一枚铜钱含在舌根,举着白蜡,将脚步声放到最低,朝着楼上走过去。
上了二楼,摆在我面前的是一座回形走廊,地板是木制的,脚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细碎响声。
可走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走过每间屋子门口,我都会下意识停顿一下,仍旧感应不到丝毫的阴气。
许晴卧室大门是关着的,我原本打算推门进去,可手放在大门上迟疑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将手缩了回来。
大姑娘睡觉,我一个糙老爷们跑去推门,有点太那个了。
二楼没什么发现,我又把目光转向了三楼的杂物间。
许科长家住在顶楼,赠送了个小型的阁楼,天黑之前我上去看过,那里一直闲置着没人住,只是用来摆放了许多杂物。
我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上了顶层,头顶就是琉璃瓦,空间不是太宽,我只能弯腰走,依次用蜡烛扫视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这就奇怪了,红线不可能自己折断,肯定有什么被我遗漏掉的东西,会不会在书房?
我重新沿着楼梯走到一楼,来到书房前面,伸手去推了下门。
我推得很轻,万一有什么突然状况,还能及时退回来,可大门却纹丝未动,好像被锁住了。
没有钥匙,我根本开不了门,想了想,只好放弃搜索,重新回到我和老疤的房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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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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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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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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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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