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我猝不及防,身体斜着往下一仆,脚下的泥砖像是快速垮塌,紧接着我身体失去了支撑,也紧跟着往下坠落,狠狠摔在了地上。
身体悬空的那一瞬间,我匆匆扫视周围,发现自己又掉回了地下三层。
我坠落在地,尽量将身子缩成一团,头顶上泥砖簌簌滚落,砸在我后背上又疼又麻,我疼得直抽冷气,与此同时也听见了几道脚步声,赶紧用后背顶开身上的黑泥,艰难爬了起来。
不知不觉,我掉进了地下三层的杂物间,眼前摆着一辆垃圾清运车,被黑色的塑料袋罩住了,拿塑料袋微微拱起来,浮现出一个人形的轮廓!
脚步声还有一回才到,我将断龙刺抓在手中,一把就挑开了塑料袋。
塑料袋展开,我在下面没有发现别的东西,只是垃圾清运车上,却有一块铁皮好似被啃掉了。
陈凡,你怎么了?
随后杂物间大门被人砸开,李雪领着人出现在了门口,小脸红扑扑地看着我,身边几个人都在喘气。
他们应该是听到这边的动静声后,急忙朝着我这边跑过来的。
我摇头说没事,老疤那边什么情况,有没有发现别的?
李雪手上抓着对讲机,对我叹了口气,不行,疤哥那边也没线索,他现在还带人在上面堵着,要不要继续守下去?
我说不用,尸体已经被运走了。
李雪张大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我,怎么可能,尸体被运走了,谁运的?
谁运的我不知道,但我猜想运走尸体的,应该也是警局里面的人!我指了指身边的垃圾清运车,挑开上面被啃掉的那块铁片,对李雪说道,
你看到了吗,这块铁皮被咬掉了,活人的牙口再怎么好,也不可能轻易撕开一块铁片,只有野兽或者是邪尸能做到!
李雪身边有个警察问道,难道就没有可能是被刀子撬开的,或者清洁工在运送货物的时候撞出来的吗?
我说道,不像,如果是被刀子撬开,上面不可能会有齿痕,想知道这块铁片上的齿痕究竟是怎么来的,用一个很简单的办法就能确定。
说话间我从阴阳口袋中抓出一把小米,轻轻洒在齿痕上面,小米刚刚覆盖上去,立马就冒出了一股蓝火,滋滋腐蚀声不断,那米粒也全部都变黑了。
卧槽!几个警察同时吓得变脸,都不约而同地惊呼起来,这米粒怎么自己燃起来了?
那不是火,米粒也不会自燃!
我摇摇头,说小米之类的谷物上都带着阳气,而邪尸则是阴性的,它啃咬这块铁皮的时候沾上了一点唾沫和尸气,尸气遇上小米,出现这种反应不过是很自然的事。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都不再说话了。
李雪又问道,你不是爬进通风口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儿?
我指了指杂物间上面咧开的大洞,说道,这里面被人布置了陷阱,墙砖应该是被人为敲掉的,我们发现尸体失踪的时间并不长,证明那个家伙还没走远。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假扮警局里的清洁工,偷偷把尸体运走了?李雪沉吟了一下,摇头说道,现在还没到清理垃圾的时间,怎么会……
我说是或者不是,打开监控看一看不就成了?运送尸体离开那人应该没有预料到我们的反应会这么快,所以这次肯定来不及毁掉监控。
那,我们上楼去看看!
李雪只好点头,按着对讲机上的按钮,将守在上面的老疤又叫了回来。
来到警局抢尸,这个家伙也实在太无法无天了,消息传来,激起了所有警察的愤怒,很快李雪就把监控调取出来,我们全都盯着电脑屏幕查漏,尽量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视频被拉到了十一点左右,地下三层的走廊缓缓传来车轮子滚动的声音,随后一个穿着黑衣斗篷的家伙,手上推着垃圾清运车,缓缓从地下三层的停尸房走出去。
这个过程中,走廊中并未看见任何人阻拦,仿佛一切顺理成章那样,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任何异常。
我伸手摸了摸鼻子,对李雪说道,有人半夜推着垃圾车从停尸房走出来,你们的人难道就不盘问吗?
李雪一脸气苦,说道,十一点是交班时间,警局工作人员夜里值班会集中在这个时间点换岗,这个穿着黑斗篷的家伙对警局很熟悉,居然利用这两分钟的空挡,大摇大摆地把尸体运送了出去。
我说你别急,咱们也不是算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不是已经锁定了这个穿黑斗篷的家伙,就是警局里面的人了吗?
老疤点头说道,小陈说的没错,只有咱们内部的员工,才能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又如此熟悉换岗值班的时间!
李雪皱眉,将目光转向身后的一位警察,老许,你知道今天在警局上班的清洁工是谁吗?
许警官皱眉沉思了一下,说我的回去找找资料,你们来我办公室坐一会儿吧。m.χIùmЬ.CǒM
进了办公室,他在柜子里仔细寻找了一遍,随后拿出一叠资料递到了李雪手中。
警局里除了警务人员,还有十几个清洁工人,他们的资料全部都在这里,你们可以带回去仔细调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线索。
李雪翻阅了一会儿,忽然指着其中一份资料说道,这个人好面生,我之前怎么从没见过!
许警官凑上来打量了一眼,说哦,这个是新来的,据说以前在矿场上班,刚好有一个老清洁工莫名其妙地死了,他是死者的外甥,上面考虑到这个情况,就让他把缺漏补上来了!
我眼前一亮,赶紧将资料打开,这个人叫秦永生,家住在城郊西北的老窑村,警局聘用工作人员的程序都很正规,上面有简历,并且附带了一张半身照。
照片上的是个年纪约莫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头发花白,左脸上有块十分明显的刀疤,长相很普通,可半眯半睁的双眼中却很有神采,尽管只是一张照片,那目光也让人感觉十分犀利,有一种被冷刀子刮在后背上的感觉。
倘若我猜得没错,这个人,必然和整件事存在一定的关联,他根本不像是个在采矿挖煤的!
我看着许警官问道,你能找出他现在的家庭地址吗?
没问题,你们先坐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们!许警官很痛快地答应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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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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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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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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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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