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雪紧紧靠着我,在诡异的氛围感染下,几乎不能呼吸了,陈凡,没什么这里这么冷啊,是不是开空调了?
我说你别慌,阴气太重的地方是这样的,记住我刚才告诉你的,尽量少说话,免得走漏了阳气。
李雪使劲眨眨眼睛,朝我拼命点头,我则把手摸索到墙壁上,伸手去抓上面的开关。
啪嗒!我轻轻按下开关,头顶上的吊灯一下子就亮了,一个人从黑暗的环境之中骤然接触到强光,难免有些不适应,我和李雪都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眯了起来。xǐυmь.℃òm
而随后,我却在客厅茶几上瞧见了那个花瓶。
花瓶被人擦拭得一尘不染,仿佛用酒精清洗过一样,见到这花瓶,我心中抖了一下,对李雪使了个眼色,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走上去。
我把左手藏在背后,指尖黏着一张黄符,缓缓靠近它。
开启了阴阳眼之后,我能清晰感应到此地气场的流动,可盯着那花瓶沉吟了很久,我却丝毫没有觉察到外溢的阴气,这花瓶,越看越觉得普通,完全不像是什么阴器。
我很迷茫,何军、老李头都是为这花瓶而死,为什么这会察觉到我的靠近,却完全不动于衷呢?
我皱了皱眉头,将身子缓缓蹲下来,伸出手指凑到花瓶表面,轻轻摩挲了一下。
这一接触,我顿时把手缩了回去,猛一下站起来,这个花瓶是假的,已经被人替换了!
真正的古董花瓶埋在地下好几百年,表面那一层胎膜与土壤长久接触,早就已经氧化,变得粗糙,然而此刻摆在茶几上的花瓶,却完全是崭新的,用手摸在上面,没有丝毫咯手的地方。
尽管我并不了解古董,可最基本的常识还是有的,无论保存多好的瓷器,一旦上了年头必然会有瑕疵,可这玩意却一点都没有。
不对劲,这地方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心中闪过这道念头的同时,我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那窗户外面,好似正拍着一团红色的影子,形成一个人性轮廓。
那影子趴在窗外上,好像只大壁虎般挂在那里。
我心中一紧,猛地把脑门偏过去,视线聚焦,这一眼却什么都没看见。
不见了!
我预感很不妙,急忙回头对李雪说道,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们赶紧先离开再说,李雪……李雪……
一回手,我什么都没抓到,后背的冷汗顿时大股大股地流淌下来。
之前还亦步亦趋地靠在我身后的李雪,此刻居然也不见了。
去了哪里?
我满脑门都是冷汗,急忙将脑袋偏回去,视线沿着客厅到处搜寻,很快,耳边却听到嘎吱一声,猛地将视线转移到我是方向,看见那里的门,居然微微敞开着。
走进客厅的时候,我将这附近的环境观察得很仔细,卧室大门明明是关紧了的,此刻却被人打开了,难道……
心中涌出不好的念头,促使我没有一点犹豫,立刻大吼着冲向卧室。
一脚踹开卧室大门,我就看到李雪正微微晃动着身子,站在主卧的窗台位置上,身体摇摇晃晃的,身子已经把手伸到了窗户外面。
察觉到我的靠近,李雪似乎愣了下神,回头,用迷茫的眼神看着我,那张脸,僵硬的好似冰块一样,嘴角微勾,居然对我露出一个恶毒的狞笑。
住手!
我头皮一炸,顿时跳将起来,将手中的红线系上铜钱,猛地发力往前投掷出去。
铜钱在空中打了个弯,绕在李雪脖子上缠绕两圈。
随即我猛地将红线绷直,双腿发力在地板上一跺,双手死死拽着红线猛地往后一拉。
李雪半个身子已经弹出窗外,却在红线的作用下,直接将身子往后一仰。
她像截木头桩子一样,上半身拼命往后仰,可双脚却仅仅抓牢,钉死在地板上,无论我怎么拽,都没有办法将她拽回半分。
我目光一紧,视线沿着李雪的身体往下移动,果然在她脚边看到了一双白森森的手臂,正死死我在她脚踝上。
给我撒手!
我单手拽着红线,另一只手却将断龙刺拔出,飞速往前投掷。
细长的铁钉在空中划过一道怒芒,符纹爆闪,在靠近那双沿着地板伸出来的手之后,又叮当一声跳起,弹起的符纹在空中拉出一条火线子,仿佛扭曲的毒蛇。
下一秒那断龙刺上的符纹彻底爆发,形成一股赤芒,沿着下坠的势头落到了地板,那双手也被我的断龙刺扎了个对穿,怒吼之间,猛地缩回了地板缝隙。
快回来!
我快步冲到前面,双手环腰抱住李雪,双脚牢牢抓紧地面,发力将已经爬出一半的李雪强行拽回来,飞快咬破中指,在她额头上一点,笔走龙蛇,快速画出一张符咒。
符咒成型的下一秒,我将手掌横过来,对准她额头死死一压,强光迸射,打进李雪脑海,她整个身子过电似的颤抖了一下,徒然睁开了茫然的眼睛。
陈凡,我怎么了?李雪望着跌坐在地板上的自己,双眼一片迷茫。
我沉声道,你刚才又被鬼迷了。
我怎么会……李雪惊呼一声,抓着我的胳膊问,你不是说过,只要含着你的符就没事了吗?
我冷笑道,我的确说过这话,但问题是你究竟有没有把符纸含在舌尖下面?
啊?
听了我的话,李雪下意识就把手伸向嘴巴,手伸到一半忽然就愣住了,换上一脸惊恐的表情,
不对,我明明把符都塞进嘴里了,为什么会不见了?这不可能!
我打断她,轻轻摇头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你先不要吵,说话太多会走漏阳气,至于那张符,你再好好想想,自己在被控制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李雪不会在这种关头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好好的符纸包在嘴里,为什么会突然消失,这其中必然是有缘由的。
李雪回想了很久,忽然间用手捂着胸口,露出极致惊骇的表情,我想起来了,你检查花瓶的时候,我就听到一个声音在喊我,他让我快点把符吐掉,我就……
我说,所以你就把符吐掉了?喊你的声音属于谁的?
李雪一脸羞愧,低头说对不起,我听不出那个声音是谁的,只是下意识就……
我并不怪李雪,人在面对鬼魂迷惑的时候,意志不够坚定的人往往会着了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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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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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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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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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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