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问题是,我能拖得住她吗?
屋子里一片死寂,女鬼似乎坐到了床上,而我却仍旧傻傻地站在门口,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着,根本没有回头的勇气。
我甚至连看也不敢看那女鬼一眼!
一人一鬼待在屋子里面,空气凝重得几乎能够挤出水来。
过了好久,女鬼似乎等得不耐烦了,她把脖子咔咔扬起,对我冷幽幽地说了一声,你快来坐……
我没答应,女鬼便直接将手伸出来,对着空气微微一勾,然后我就感觉身子莫名变轻了,有一股力量拖着我缓缓飘向了床。
我低头看着脚尖,看见我的双脚此刻完全是悬空的,连我也在飘!
一股冷风掀起,莫名就涌出了几分阴森,红盖头下,那张惨白的人脸浮现出来,几乎和我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其实她蛮好看的,五官精致,双眼明艳,如果不是看人的眼神直勾勾的话,恐怕此刻谁也不会将她当成是一个鬼。
可鬼魂最擅长的本事就是欺骗人心,在这张漂亮的脸蛋下面,其实覆盖着一个凶魂,绝对是要命的凶魂。
我情不自禁地开始发抖了,红盖头翩然落地,露出女鬼精致的侧脸,她的眼珠子根本不会转动,直勾勾地看着我,轻轻吹出了一口冷气,
夫君,坐啊。
我浑身一激灵,一股寒气从头蔓延到脚。
我紧张得满手都是冷汗,可女鬼却十分乖巧地静坐在大喜床上,身上的大红袍艳得好像浸泡着鲜血,那张精致的鹅蛋脸上,涂抹着一层白色的粉底,腮边挂着两抹红云,看上去,和一个害羞的新娘没什么两样。
可她……她是鬼呀,这些全部都只是假象而已!
爷爷千叮万嘱,让我一定不要被女鬼迷惑,所以无论这女鬼长得有多漂亮,我都不敢靠近她。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年少我的,此刻心中居然有种莫名的悸动,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却有一种反手搂住她的冲动。
不……不行!
夫君,你怎么还不过来坐啊?女鬼幽幽的声音再一次响彻在了我的耳边,这一次,她似乎显得有一丝不耐烦。
我感到一丝心慌,爷爷不在了,我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把她得罪了。
没得选择,我只能硬着头皮靠近,战战兢兢地坐在了鬼新娘身边。ωωω.χΙυΜЬ.Cǒm
咯咯……我美不美?
女鬼的声音很动听,望着那张近在迟尺的漂亮脸蛋,居然让我脑子里一团迷糊,而且小腹中变得越来越热。
可我只是十二岁,这种感觉前所未有,甚至都不晓得问题出在哪里,只能明显感觉到,我的脸似乎变红了,好似火烧一般,在强忍着什么冲动。
她的声音中似乎隐藏着某种魔力,听得久了,竟让我连心神都变得恍惚了起来,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出去,想要从后面抱住女鬼的腰。
我现在身体完全不能自控,她的身体很软,可浑身的毛孔却散发着一股森冷的气息,我刚把她搂住,胳膊上的寒毛就炸起来了,浑身情不自禁地一抖。
她在迷惑我!
尽管意识有些飘忽,但我还是一下子从那种迷糊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用牙齿狠狠咬着舌尖,剧痛之下,我的意识也立马清醒了。
爷爷说过,厉害的鬼魂是可以迷人的,而被鬼迷住之后的下场就是一口吃掉,想到这些,我紧绷的心弦又再度抖了起来。
女鬼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惊恐万状的表情,她就像是一个乖巧媳妇般,主动伸出手来拉我,冰凉的玉指触摸在我的脖子上,十指又尖又长,如同涂了一层血,带给一种仿佛正被毒蛇缠绕着的窒息感,
夜里凉,你别冻着了,快睡吧。
我特么能睡得着吗?
我嗓子一哑,差点蹦出了一句脏话。
她搂着我,声音无限温柔,可精致的外表下却隐藏着一只厉鬼,那充满阴厉的语调更是让我毛骨悚然,每一个细胞都在收缩。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看我,难道……是嫌我不够好么?
见我迟迟没有任何动作,女鬼的语气中已经充斥着不满,她坐起来,一脸阴怖地望着我,眼珠渐渐爬满了狰狞的血丝。
我被吓得屁滚尿流,赶紧编出一番谎话来搪塞过去,不、不是的……是你的指甲,弄得我脖子、很不舒服。
我的语气磕磕巴巴的,很不利索,心中谨记爷爷的吩咐,千万不要招惹这个女鬼,至少现在不要让她生气,只要爷爷搞定了外面那些鬼,自然就能抽出身来救我了。
咯咯……
听到我的话,女鬼的脸恢复了原貌,他低下头,围绕在我身边肆虐的阴风也消弭于无形。
我松了一口气,还以为女鬼已经平静下来了。
可下一秒钟,我的耳边却听见了一阵咔咔的声音,那声音仿佛从床边散发出来,格外的阴冷渗人。
我啊了一声,回头见女鬼仍旧十分平静地坐在我身边,心中这才松了口气,只是内心却越来越迷惑,既然这声音并不是女鬼发出来的,那又会是谁?
我脑子里充满迷茫,回头在屋子里到处打量,最终将视线定格在窗户边缘的裂缝上,几乎连心脏都快跳了出来。
那窗户外头,趴着好几张充满森怖的青色鬼脸,全都恶狠狠地盯紧我,尤其是那几对渗血的眼珠子,正朝我释放出格外怨毒的光芒,嘴上咯咯地磨着牙。
那表情,就好像他们恨不得将我吃掉一般,格外的阴森诡异!
我反应过来了,这些鬼,不就是几天前我深夜去背女尸的时候,从村子里跳出来阻拦我的那些村民吗?
原来他们已经全部都被女鬼害死了,现在却跟着女鬼一块来参加我的婚礼,难道……婚礼结束,他们真的打算把我给吃掉了?
嘿嘿……一窜森冷阴怖的诡笑声沿着窗台飘过来,让我脊梁骨一阵发冷,都心都快出来了。
不行,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里,否则我一定会死的。
你别怕……就在我吓得浑身瘫软,根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女鬼却缓缓地将脖子扭动到朝着窗户的位置,冷冰冰地哼了一声,尖锐地吐出了一个字,
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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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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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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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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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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