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闹不懂他葫芦里究竟卖什么药,只能硬着头皮把东西全都接过来,然后咽了咽唾沫问道,爷,你快些回来,我们等不到天亮就要赶路了。
去吧!爷爷啥也没说,轻轻在我后背推了一把。
我定了定神,转身看向黑黝黝的破庙大门,一步三哆嗦,总觉得那大门内侧,似乎有双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睛在瞪着我。
没走多久,我就开到了破庙门口,望着两扇歪歪斜斜的大门,以及上面爬满的一圈圈密集的蜘蛛网,心中惴惴不安,咽了口唾沫,一回头,发现爷爷居然已经不见了。
爷爷怎么走这么快?而且走路好像没声似的,我连脚步声都没听到,他居然已经走远了。
爷爷一走,破庙大门就剩下我一个人,没得选择,我只能定了定神,伸手轻轻把大门推开。
两扇破旧的门板在我手指的轻轻推动下,顿时缓缓打来了,大门吱呀响着,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迎面一股霉灰味扑面而来,我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我站在破庙门口,忐忑不安地打量庙里的布置,破庙很安静,庙中间摆着一尊泥塑的神像,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了,神像早已残破不堪,身上坑坑洼洼都都是坑洞,半个脑袋也不见了。
神像前面还摆着一尊香案,可香案上却积了很厚一层灰,蜘蛛网丛生,想必少说也荒废十来年了。
想起爷爷事先的叮嘱,我进了破庙之后,赶紧将庙门关上,匆匆取出打火机,点燃一柱黄香,插在了门缝当中,又洒下一层糯米,在糯米外点了两只白蜡烛,一左一右地放好。
蜡烛排列是有讲究的,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叮嘱我一定要这样摆,可他既然这么说,肯定就有自己的道理。
摆好蜡烛,我走先神像,对着破损的神像拜了拜,庙里太安静了,我也不敢多说话,只在心里默念道,
山神爷爷,我在这里借宿一晚,如果打扰了您的清静,希望您多担待。
拜了两拜,我就在破庙大堂随便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用草席铺满地面,一屁股坐了下去。
大半夜,这山里风大,我独自一个人坐在这儿,门外冷风呼啸,一缕缕的凉风撞在大门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门板一晃一晃的,吱呀声不断,心中毛毛的,那种不安感越发强烈。
这里面,该不会有鬼吧……
我心里这么想着,忍不住更害怕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刚要解下水壶润润嗓子,就察觉到自己肩头上的那块蛇鳞变得灼痛无比,疼得我冷汗都快掉下来了。
我下意识用手去抓肩膀,可这次的灼痛感来的很突然,去得也快,顷刻间就消失不见了,我正觉稀奇,却渐渐感觉到脚下莫名有些阴冷。
是真的冷,那种刺进人骨子里的感觉!
破庙地板下一阵阵冷风袭来,沿着我的裤腿直往上钻,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摆子,冷不丁破庙大门吱呀一声,好似被人推开了一脚。
我后背一炸,寒毛顿时一根根全都竖立起来了,壮着胆子抬头喊了两声,是谁?
没有人回应我,除了嗖嗖的冷风不断拍打着大门,破庙外并未传出任何动静。
我觉得事有蹊跷,赶紧硬着头皮站起来,不知不觉额头早已经布满了冷汗,定睛一瞧,却发现大门口的烛火头疯狂摇曳,在冷风吹拂下仅剩绿豆那么大点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烁。
我怕极了,轻轻挪动脚步,缓缓靠近了白蜡烛,伸手试图替蜡烛挡风。
人在黑暗的环境下容易造成内心的阴影,少了烛火照明,我还不知道会怕成什么样。
可没等我靠近蜡烛,紧接着又是一阵古怪的动静,耳边沙沙声不断,好像外面有人在扫地一般。
是不是爷爷?我壮着胆子,再度喊出了一声,回应我的并不是爷爷,而是一窜沙哑的冷笑,
咯咯……
这声音沙哑恐怖,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多了几分毛骨悚然的味道,我心中咯噔一下,一股凉气直接从脚底蹿上了天灵盖。
我啊了一声,嗓子眼卡着浓痰,发出嗬嗬的响声,赶紧往后退,冷不丁后背撞在神像上,吓得我头皮上的寒毛都快炸起来了。
与此同时,破庙里的阴风阵阵,也变得越来越邪乎,两扇门板吱呀摇晃着,好像多了一双看不见的手,抓着门板不停地来回碰撞。
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这诡异的一幕还没结束,紧接着大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响,月光散漫,透过门缝我看见了一道细长的黑影子,站在破庙前一动不动。
我屏住呼吸,用双手死死捂住了嘴巴,害怕自己会交出来。
砰!砰!砰!
大门外三声闷响,节奏、力度几乎一模一样,连停顿的时间都好像算计好了似的,那敲门声既沙哑,又僵硬。
我忍不住浑身开始发抖了,这深更半夜,破庙门口还真有人敲门?
大门咯吱咯吱地响,随后有道沙哑入骨的声音传到耳边,快开门!我从未听过这么沙哑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拿着斧子,在石头上砸出来的一样。m.χIùmЬ.CǒM
我冷汗流了一脸,双肩情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壮着胆子问道,你……你是谁?大半夜敲门干什么?
咯咯……
门外又传来那种阴怖的笑声,随后门缝中露出一只通红的眼睛,瞪得死死的,眼仁不规则地胡乱转动,特别阴沉地瞪着我,
这是我家,你为什么占着地方……
当那只通红的眼珠子出现在门缝的时候,我心都差点跳出嗓子眼,普通人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睛!
那眼珠子转动得飞快,而且趴在门口就好似一盏红灯笼似的,居然在黑暗中发着猩红的光,宛如野兽一样!
难道这里真是外面那个人的家,那我岂不是……
我脚后跟都开始打转了,回想起爷爷之前的话,赶紧说道,我是借宿的!
门口吱呀一响,大门又被推动了几分,露出半张隐藏在阴影中的老脸,看得不甚分明,对我阴测测地冷笑道,
既然是借宿的,那就快开门,我也要投宿。
不对劲!
我脑门崩了一下,下意识失声道,你不是说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吗,为什么又说自己是借宿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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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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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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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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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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