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的声音很轻,但是语气却是十分的冰冷。她冷眼看着满眼内疚的陆云廷和蒋申,没有一点温情在眼中。
“清歌……”
陆云廷有些着急的去叫她。“不是你想那样,我没有……”
“不是我想的哪一样?你没有什么?没有抛弃我母亲?没有让我我母亲一个人远走他乡,带着孩子委身别人,然后受尽了丈夫责骂和侮辱,还有被第三者欺负,最后被人活活逼疯,被狼狈为奸的夫妻两个害死!”
最后,她甚至是大吼了出来,眼泪,也随之滑落下来。
宋清歌的情绪已经到了一个顶峰,她似乎是要着二十几年以来受到的所有伤害,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全都迸发出来一样。
傅景川握着她的手腕,表情凝重,却也没有打断她的话。
“清歌,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是有苦衷的,而且……”
陆云廷脸上的情绪满是内疚,他抬起手擦了一下自己的眼泪,看着宋清歌委屈的样子,心里更是一阵心疼不已。
“你说你是有苦衷的,那你呢?”
宋清歌看向了蒋申,语气依旧凌厉,“你知不知道,蒋雨就是宋义海和夏云香的女儿,就是那个害死我妈妈的那对夫妻的亲生女儿,你把她养在身边,那也是不得已的苦衷?”
蒋申完全没有想到蒋雨还有这样的一层身份,他想要开口去解释,但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解释。
陆云廷放下了手里的亲子鉴定书,抬起头去看着宋清歌。
“清歌,你愿意听爸……听我,讲一个故事吗?关于你妈妈的故事。”
宋清歌没有回答,但是陆云廷也就当做了宋清歌的是默许的,也就开口缓缓的说着。
“我和你妈妈刚刚在一起的时候,是陆家刚刚兴盛的时候,也是你外祖家里,矛盾最深的时候,为了不让家里人担心,反对,我们选择的隐瞒。”
“我们在一起三年有余,在我们打算告诉家里人这一切,并且决定结婚的时候,陆家出事,家族之间的争斗,越来越激烈,甚至已经开始自相残杀。我担心你妈妈跟着我会受到伤害,所以,我和你妈妈商量把坦白的事情,暂时延缓。”
……
宋清歌静静的听着,后面的事情她基本都已经知道了,蒋薇被发现怀孕,为了不让陆云廷受人掣肘,蒋薇选择了隐瞒。到最后,被人绑架。
“你外婆,为了保护你妈妈,掩护她从匪窝逃走,你妈妈不知道怎么,就上了一条偷渡的船,一路到了华国,被一家姓白的人收留,改名白薇。”
“为什么不去找她,为什么不接她回家?”
宋清歌忍着眼泪,哽咽的说道。
“我一直派人寻找,但是一直没有结果,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找到我,他说有一个叫娇娇的人,让他来到我。”
娇娇,就是蒋薇的小名。
那个人交给陆云廷的,是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一个刚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之后,陆云廷就再也找不到那个人了,也不知道,蒋薇到底在哪里,她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不见。
“孩子?什么孩子?”
宋清歌很疑惑,她只知道她的妈妈只有自己这一个女儿,怎么还会有别的孩子?
陆云廷点点头,“你还有一个哥哥,他叫陆野,过几天,我让他来看你。”
“那你怎么知道,你还有一个孩子?”
“因为,你母亲怀孕的时候,医生就告诉我们,是双胞胎,清歌,我没有抛弃你的母亲,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但是,我要是早就知道,我的犹豫不决会害了她,我一定不会有半分迟疑。”陆云廷语气坚决,不像是在说谎。
蒋申许久没有开口,他看着宋清歌,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难看。
“你可能还不能接受,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吧,不要着急,等你愿意接受了,我们再好好叙旧,最首要的是,养好身体。”蒋申温柔的说着,说完,他也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陆云廷也起身,转身往门口走去,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就被宋清歌叫住。
“等等!”
陆云廷和蒋申,身体一僵,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但是也没有回头。
“明天上午十点,我带你们,去看看我妈妈吧。”
宋清歌的声音很小,语气虽然没有那么的亲密热络,但是可以听的出来,她似乎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怒气了。
陆云廷没有回过头来,他只是点了点头,甚至没有开口说话,就直接开门出去。只有蒋申转回头,到了一声“好。”随后也跟着离开。
他们不知道,陆云廷之所以不敢回头,不敢出声,是害怕,暴露了他此刻的脆弱,还有涌出眼眶的那些泪水。
在她们全都离开之后,宋清歌突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极力忍耐着自己的哭声,傅景川也没有拦着她,只是把人整个抱在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安抚着她的情绪。
翌日清晨
宋清歌抱着一束百合花,走进了墓园,走到了蒋薇的墓前,弯腰放下了自己手里的花。
“妈,你看,今天我带了谁来。”
她侧开身子,同样穿着黑的风衣的陆云廷和蒋申,出现在了眼前。
看着墓碑,空空荡荡,没有照片,墓碑上面也只是简单的一行字,宋清歌之母。
蒋申看着自己曾经捧在手掌心里的妹妹,不仅英年早逝,还受尽了这样的折辱,心里除了心疼和内疚,还有愤恨。
陆云廷单膝下跪,跪在了蒋薇的墓前,把自己准备好的百合花,放了下来。
他微笑着,“娇娇,我来看你了,我找到了我们的女儿,也找到了你,你为什么和我,天人永隔了呢?娇娇……”琇書蛧
陆云廷喃喃自语,眼眶再一次泛红。
一个已经年过不惑之年,将至半百的男人,在商场叱咤风云,如今见到自己的心爱之人的坟墓,也唯有落泪,放个表达出内心的伤痛与悲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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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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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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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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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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