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还在抽噎着,她的手里,还攥着那枚玉坠子,她握得太紧,手心里留下了一个小心的印子。
“我不姓宋,宋义海不是我父亲,那我……到底是谁?”
宋清歌在傅景川的耳边轻轻的说着,像是在和傅景川讲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听到了这句话,傅景川心中一紧,他甚至在那一瞬间怀疑,是不是自己心里的那个猜测被印证了。
“清歌,你再说一遍,你刚刚说了什么?”
傅景川没有听清宋清歌的话,他本想再追问一遍,但是,下一秒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肩头一沉。
“清歌!你醒醒,清歌!”
傅景川着急的叫着宋清歌,但是伏在却没有一点点的反应。
医院的救护车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宋清歌被送到了医院去。
宋清歌觉得自己陷进了一个无限循环的漩涡之中,她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耳边全都是杂乱无章的声音。
“你就是个扫把星!”
“宋清歌,你被乞丐碰过,你这个肮脏的女人!”
“孤狼,你觉得,你真的干净利落的脱身吗?”
“你低头看看你的手,你擦的干净那上面的鲜血吗?”
“你这个野种!野种!”
“宋清歌,你为什么不去死?”
……
“不要,我不是,我不是……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宋清歌猛的张开了眼睛,略有迷蒙的眼眸之中,满是惊恐失措。
傅景川就在她的身边,立刻起身靠近了她。
“你醒了?做噩梦了吗?别怕,我在。”
宋清歌眼神茫然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入目都是有些刺眼的白,空气之中全都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她看着傅景川,看着男人温和深情的笑容,宋清歌突然起身坐了起来,抱住了傅景川的脖子。
那一刻,宋清歌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马上就要掉落悬崖的人,她迫切的想要去抓住些什么。
而傅景川,就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救命绳索,她紧紧的抱住傅景川,把整个脸,都埋在了他的颈间。
傅景川心疼宋清歌,他同样回抱着宋清歌,一下一下轻轻的拍在宋清歌的后背,安抚着她有些激动的情绪。
“乖,不要激动,也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陪着你,守着你,不会有人再伤害你了。”
傅景川双臂环在了宋清歌的腰间,把人轻轻的带了起来,慢慢的躺在了病床上,他侧着身子躺着,让宋清歌可以靠在自己的怀里。wWW.ΧìǔΜЬ.CǒΜ
宋清歌一直握着傅景川的手,“我怎么了?我都不记得我是怎么进到医院里来的。”
傅景川的手指慢慢的摩挲着宋清歌的手,“你在宋宅里,见到了你妈妈留给你的东西,情绪波动太大,所以才晕倒的。”
“我想回家了,我想恩宝了。”
宋清歌的声音带着一点哽咽,说话间她的眼睛再一次湿润起来。
“好,我们回家,但是你还要再观察一下,我陪着你,不要害怕,好不好?”
傅景川心疼的再一次抱紧了宋清歌。
“傅景川,那些信,你都看了吗?”宋清歌突然说到了这件事情。
傅景川没有回答,那些信,还要那些整个盒子,他在离开时候,也都一起带走了。
在宋清歌昏迷的时候,傅景川也把那些东西从头到尾全都看了一遍。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明白过来,宋清歌在昏倒之前,在自己耳边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我不姓宋,宋义海不是我父亲。那我……到底是谁?”傅景川的耳边,一直都是宋清歌的这句话。
“我到底是谁?”
宋清歌自言自语着,“原来,宋义海一直不喜欢,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薄情寡义,是因为我根本不是他的孩子,所以……他才那样对我,他才一直折磨我妈妈……”
换了心理医生,把原本的抑郁倾向,变成了真正的深度抑郁症,伴随着各种的并发症,厌食症,精神衰弱……
没有人知道,白薇每天坚持活下去,用了多大是勇气。为了自己的女儿,她到底经历了多少。
“我一直不敢去想,我如果不是宋义海的女儿,该多好。可我不能这样想,我相信我妈妈不是那种人,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宋清歌咬着下唇,强忍着眼泪,今天大概是这几年以来,她想眼泪流的最多的一次了。
“不管你是谁,你是不是宋义海的女儿,我都不在乎。”
傅景川的脸颊贴着宋清歌的发顶:“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儿子的母亲,是我傅景川这一辈子,最爱的女人。”
“你只是我的妻子……”
这样的一句话,让宋清歌原本漂浮不定的心,瞬间有了着落。
她仰起头看着傅景川,嘴角勾起了一点笑容来。“傅景川,谢谢你。”
“傻丫头,谢什么,乖,再睡一下,吊完点滴,我们就回家。”
傅景川腾出一只手给宋清歌把被子盖好,语气轻缓温柔的说着。
宋清歌看着自己傅景川交握着的两只手,心里的那些阴霾也慢慢的消散了一些。
她闭上了眼睛,再一次进入了睡梦之中。
傅景川听着宋清歌慢慢匀称的呼吸声音,他的眉头微微的紧皱起来。宋清歌的身份,他的心里总有一种感觉,和自己的猜测,十分的接近。
男人在心里盘算着安顿好宋清歌之后,他一定要去查一查关于白薇的事情。
晚上,宋清歌终于吊完了那瓶营养液,傅景川觉得在这里宋清歌未必哭休息的好,索性就叫来了飞澈来开车,带着宋清歌回家。
抱起还在睡梦之中的宋清歌,营养液里面加了一点安眠剂的成分,此刻的宋清歌睡得很熟。
傅景川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在了怀里,坐进车里的时候,更是想抱着一个小孩子一样,把宋清歌放在座椅里,让她的头可以枕在自己的腿上,这样睡得舒服一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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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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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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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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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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