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青寒一副事不关己的耸耸肩。
“要是有证据,我一定重重责罚你,所以现在……我对你持保留态度。”
夏浅妤白了他一眼,看向兔舍。
医生应该快来了吧。
“它这个样子,医生来了也靠近不了。还是把它抬出来,洗洗吧。”
李年觉得她这个建议甚好。
正要叫小兰将功补过,但夏浅妤已经出声:“口罩,多给我两个。”
她在挽袖子。
所以,这么臭的活儿,夏小姐要亲自上。
李年看了一眼傅云枭,先生没有反对,于是他看向小兰:“还愣着干什么,你去把兔子拖出来。”
“我一个人吗?”
小兰很震惊。
“我……我拖不动。”
小鸟依人的她,力气也小,怎么能拖动一米长的巨兔。
“不去就把她头拧下来。”
夏浅妤意味深长的看向李年。
傅云枭目光微滞,续而沉冷之色少了很多。
李年一拍脑门,竖起大拇指:“这是个好建议。”
很有傅先生的风格。
李年把不去就交出脑袋目光投向小兰。
李管家从无戏言,小兰整个人被恐惧包围。
“我去,马上去。”
傅亦羽冷笑一声,女孩就应该这样睚眦必报。
“李管家……”
夏浅妤的音色变得无比清甜,连傅云枭也微颤了眉宇。
“你说。”李年对她越来越客气。
“拖拽过程中,兔子要是少了一根毛,就拔她一撮头发吧。”
“这个建议很好,这样就不怕手下人带着情绪工作了。”
李年觉得这个新的夏浅鱼真的不一样了。
“咳哼。”
李年故意清了清嗓子,刚走进兔舍的小兰打了个颤。
随着兔子被慢慢拖出,别的家佣把口罩也拿了来。
小兰压着恶心,正要拖动赃物里的兔子。
突然,她眼前一亮,尖叫了一声。
“这是什么?”
在众目睽睽下,她从沾满污泥的干草边拿起一块残缺的巧克力,上面的包装纸也被咬掉一半。
“谁给兔子喂了巧克力?这里面的成分,兔子吃了肯定会拉稀的。”
前有夏浅妤喂食兔子的确凿证据,现在找出巧克力来栽赃,一切都水到渠成理所应当。
傅青寒推推眼镜:“这种包装的巧克力是傅家专供,最近有人买巧克力?”
大家都知道,这两天只有刚回来的夏浅鱼买了不少东西。
夏浅妤已经带上口罩,没搭理傅青寒,向兔舍里说道:“所以你打算一直拿着巧克力站在那里?”
“哪里,我先把证据拿出来。”
小兰用脏兮兮的手,把巧克力交给李年。
李年隔着一张纸巾接过,吩咐道:“做好你自己的事。”
小兰嘴角抽了抽,还是躲不过,又一次回到兔舍里,拖兔……
夏浅妤要去院子中央,傅青寒嘲讽道:“你的牌坊立得真快。”
夏浅妤转过头,冷静的看向傅青寒:“我亲力亲为立起来的牌坊更值钱,难道二少爷甘当睁眼瞎和无脑虫,自愿沦为鼠肚鸡肠之流,就能比我高尚?”
“夏浅鱼,你……”
不等傅青寒跳脚,傅云枭淡淡开口:“注意你的情绪。几次在一个人面前控制不了情绪,我觉得这不是恨,而是怕。”
“大哥,我怎么会怕她?”傅青寒不理解傅云枭的话。
夏浅妤也不想让他理解,见巨兔已经被小心翼翼的拖到院子中央,她走了过去。
太脏了。
她回头看向李年:“我需要很多温水。”
“好,马上就来。”
李年现在十分配合她。
即便不辩真假的相信小兰指责夏浅妤用巧克力喂兔子是真的,但是这些人可能都不明白,兔子虽然重要,但也要看傅先生心里的天平倾向谁。
“先生,用热水给兔子清洗味道会更臭,要不你去外面等吧。”
说话间,夏浅妤已经旁若无人的舀上一瓢水给兔子慢慢淋下。
肥肥的兔腿抽了抽,很快适应了水温。
小兰才不想给这只兔子洗澡,但那几位爷站在这里,她也不能消极怠工,于是拿上帕子在兔子身上搓。
“啪!”
夏浅妤用力的打了一巴掌她的手背。
“夏浅鱼,你又打我。”
小兰虽然在对打她的女孩说,其实目光落在能为她“主持公道”的那边。
但是,超出她预想的是,傅云枭在听了李年的建议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追责谁的意思。
难道这只兔子不是要紧的东西了吗?
“别再往死里整它,它要是有什么事,我不保证不会在东启弄死第二个坏蛋。”
小兰:“……”
傅亦羽脖子缩了缩,回头看向夏浅妤。
似乎能肯定大哥为什么对夏浅妤不一样了。
这时候,兽医也匆匆赶了来。
李年带着兽医留下,三位爷回了宁阁。
等到兔子开始接受治疗时,已是两个小时以后。
李年和兽医匆匆回到客厅向傅云枭复命。
“傅先生,兔子是拉稀导致脱水,已经给它打上点滴,止泄后就没事了。就是它生活的环境太脏,而且营养没跟上,所以才会稍有不适就像要毙命似的。”
傅云枭看了李年一眼。
李年迅速低下头。
“下去吧。”
兽医离开,李年感到压力很大。
“先生,我错了。”
傅云枭看向他的目光很疏冷。
“她的出现不是要印证你是错的。”
“我知道。”李年在兔子这件事上的确犯了疏忽的毛病。
“一个心眼不少的女佣,凭什么还能在未澜邸工作到现在?”
“先生,小兰的父母在老爷夫人手里干了一辈子,她父亲随老爷出海,结果没能回来,她母亲终日忧郁也不能再工作,小兰心里装着抱怨。”
“大哥,夏浅鱼的母亲在未澜邸可欠了不少人命。”傅青寒觉得大哥那个女孩太偏心。
“二哥,你也说是夏浅鱼的母亲,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们关心事情真相是想看她是否是个面善心恶的人,还是只单纯的想看她摔跤,如果是后者,这公道也不用断了。”琇書蛧
傅云枭慵懒的坐到了沙发上。
傅青寒和傅亦羽停止了立场不同的争辩。
这时,夏浅妤自己来到了客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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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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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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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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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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