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美雅腹部上有刀口,她不愿意蹲下来平视齐老太,至多是弯着脖子俯视她,齐老太抬起头仰望她一眼,见姜美雅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的用余光瞥了眼无人的客厅,不着痕迹的抚摸膝盖上的阿花。
“没听到么,阿花和外面的野猫苟合怀孕了,马上要生一窝小阿花。弄一窝子猫崽住在咱们家里,以后猫族还不得称霸天下啊?咱厨房里的鱼虾丢得还少么!”
姜美雅盯了齐老太两眼,她忽然伸出手指逗弄了一下阿花的胡须,没想到本来闭着眼睛假眯的大猫忽然伸出爪子挠了姜美雅一下。
“喵呜~”
姜美雅立刻收回手,齐老太赶紧问道:“你没事吧?”
面对那双老眼里面流露出来的真切关心,姜美雅顿时笑笑。“没事。”
齐老太喉结滚动了一下,她怎么觉着面前的姜美雅都像是黑化过的,尤其嘴角那抹阴测测的笑容,看得人手脚发寒。
“你呀,是非不分,好赖人都更不认识,养你有什么用,连美雅你都抓,美雅可是我孙媳妇!”
齐老太继续数落猫,姜美雅见客厅迟迟不来人,她扶着墙壁慢吞吞的蹲到地上,以平视的角度去看齐老太。
“奶奶……昨天你去给我送粥的时候,为什么站在病房门口不进去呢?是不是因为看到昊天在里面啊?”
齐老太抚摸大猫的那只手顿了下,她扭过头来与姜美雅对视,假装看不到那双眼睛里面的毒辣与阴鸷。
“我昨天去医院给你送粥?我怎么不知道呢,你什么时候住的院啊?你哪儿生病了?”
姜美雅望着齐老太无辜的样子冷笑一声,还装。
她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腹部,口气冰凉:“切除子宫……懂吧?永远不能生育!奶奶,您不是一直不想要我肚里这个曾孙子,现在它没了,你开心坏了吧?!”
齐老太怔怔的望着姜美雅,她口气忽然变得咄咄逼人。“你说你喜欢让纪欧娃给你生个曾孙子,你宁愿承认外面那个孽种,你都不想让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齐晋的小三儿怀的可是别人的孩子,只有我肚里这个是齐家的血脉!你口口声声要给她织婴儿鞋、织婴儿鞋,我朝你要一双,你却让我捡剩下的毛线要佣人给我织,你说你是不是老糊涂?”
齐老太怔仲很久回不过神来,姜美雅的表情越来越狰狞,客厅里没有其他人,更没有监控,而蛋蛋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还不见人影,齐老太担心姜美雅现在悄无声息的弄死自己,一颗心不住的往下沉。
“我,我真的那样说过?”齐老太装作不记事的样子。
“何止!”姜美雅阴狠的笑了下,一把攥住齐老太瘦弱苍白的手腕儿,“我都怀疑我和齐晋的孩子是不是被你诅咒过,所以五个月才检查出它有问题!”
齐老太面上失去了血色,姜美雅不顾腹上的伤口,手里的力道越来越重,身子瞬间欺进齐老太。
“你装傻是跟蛋蛋学的吧?呵呵,奶奶,你说你那么急慌慌的从医院逃出去有什么用,我到底还是追到家里来了。”姜美雅瞳孔缩紧,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阴绵,一张脸放到齐老太眼前,“我和昊天……可是有一百种方法能让你闭嘴!”
姜美雅的话音刚落,齐老太感觉一种巨大的恐惧由脚底孜然而生。
她呆呆的与姜美雅对视两眼,忽然开始浑身痉挛翻白眼,姜美雅立刻放开她站起来,冷眼瞧着齐老太自个儿倒在地上抽搐。
半分钟后,齐老太佝偻的躺在地上不省人事,姜美雅见齐老太闭上眼睛一动不动,嘴角还流着口水,她缓缓弯腰伸出手指去探了探齐老太的鼻息。
“晦气!”
姜美雅拍了拍手,一副嫌恶的表情。
保姆正好走到客厅,姜美雅假装出惊惶无措的样子。“奶奶晕倒了,快,快帮我扶她到床上去!”
…
半个小时以后,屋里那些嘈杂的说话声好不容易消失了,齐老太立刻擦了擦口水跟个没事人一样坐起来,“吓死我了,刚才我还以为姜美雅要杀我,幸亏我以前见过你老爷爷抽风的样子,情急之下想到了这个办法,我半辈子的口水都流完了,蛋蛋你评价评价奶奶刚才演的像不像?”
齐老太一扭头就看见蛋蛋闪着一双泪雾蒙蒙的大眼睛趴在床头盯着自己,她心里一软,便伸出一只瘦弱的手臂揽住蛋蛋。
“乖乖哦,刚才把你吓怕了,奶奶没事,啊?”
蛋蛋的小眼泪还在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齐老太心疼的要死,立刻抚摸着蛋蛋的小后背,“奶奶没事的,刚才是姜美雅想要害奶奶,奶奶故意装成抽风的样子糊弄过去!”
蛋蛋窝在齐老太臂弯里,小肩膀一耸一耸的,不停抽泣,齐老太一颗心都化了呀。
“哎呀,越说你哭的越来劲了。你一哭奶奶也想哭,可奶奶老了没眼泪啊,别让奶奶着急了成不?”齐老太感叹着:“还是我们蛋蛋有良心啊……蛋蛋放心,奶奶为了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被姜美雅给害死的!奶奶还得看着我们蛋蛋长大呢!”
蛋蛋缓缓的从齐老太臂弯里抬起头来,大颗的泪珠还在眼里盘旋着,小家伙长得本来就讨喜,一哭之下分外惹人怜爱,齐老太稀罕的爱不释手,直接掀开被子,让蛋蛋和自己钻一块儿。
“奶奶,蛋蛋不想失去你……”
蛋蛋小小的身子端正的躺在被窝里,小嘴一撇,马上就又要哭出来,“以后能不能别这么吓人,我不过去房间拿了趟东西,下来的时候你就躺在地上了,我还以为你——”
死了,这两个字,蛋蛋吞进了肚子里。太不吉利。
老太太笑呵呵的将他搂到怀里,“好好好,奶奶以后不吓人了。当时客厅里没有人啊,奶奶担心姜美雅下手,这才想出这个办法。”
“奶奶,其实也怪我的,我不应该擅自离开您。以后我就时时刻刻陪在您身边,让姜阿姨这个女人没有可乘之机!”
老太太笑而不语,蛋蛋再聪明懂事也只是一个小孩子,姜美雅要有那害人的心机,光制造意外就几百种办法,防都防不住,他一个小孩子能顶什么用。
可老太太不忍心打击蛋蛋的满腔热枕,她叹口气,用手轻轻拍打蛋蛋的背部。
“也是啊,奶奶老喽……身边的确需要一个人陪着,万一半夜里我起来上厕所,一骨碌栽过去也没人知道啊!还是我们蛋蛋考虑的周到!”
倏的从被窝里伸出一只小手捂住齐老太嘴巴,蛋蛋凶神恶煞的怒瞪她,“不准奶奶说不吉利的话!”
老太太一愣,满眼喜庆的笑出来,“奶奶说错了。”
祖孙俩窝在房间里睡了一下午,晚上起来吃晚餐的时候,齐老太将这个提议在饭桌上给下班回家的儿媳讲出来。李姝听说了齐老太今天忽然倒地昏迷的事情,对此欣然同意。她也觉得婆婆年纪大了,晚上需要一个守夜的。从前李姝就提议过给齐老太安排一个贴身保姆,齐老太说什么都不同意,她嫌外人脏。蛋蛋屁大点儿孩子没别的作用,半夜里起来叫个人还是可以的。而齐老太又不嫌弃他,万一深更半夜有个好歹,蛋蛋跑出来通知一声,大家也都能在最佳时机抢救齐老太。
一直在闷不做声用饭的姜美雅适时提出了一个好的“建议”,“妈,蛋蛋一个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夜里睡得比大人还熟,奶奶有什么情况他也发觉不了。万一哪一天奶奶给……他还以为是奶奶睡着了呢!依我看啊,还是安排一个大人守着奶奶比较合适。”
李姝也这么想,可她不敢再提,担心老太太不高兴,如今儿媳妇替她说出来乐……她下意识的瞅了眼齐老太。见婆婆只顾闷着头扒饭,没有搭理其他人的意思,李姝只好又朝姜美雅道:“你奶奶爱干净,有洁癖,她觉得大人身上有细菌会带给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从来不进她的屋子?你奶奶只喜欢小孩子,并且喜欢年纪小的,齐晋八岁以后就再没跟你奶奶亲近过。”琇書蛧
姜美雅笑笑,她撂下手中的筷子望了对面扒饭的齐老太两眼,又扭头朝李姝道:“我跟奶奶一样爱干净,身上的伤口都是天天消毒。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什么事,白天闲在一天,晚上也睡不着,虽然我也不能为奶奶做什么,可好歹晚上给奶奶就个伴儿,有什么异常情况都懂,也能及时发现,总比蛋蛋这个小孩子顶事。不如,我搬张床到奶奶屋里……”
“不行!”姜美雅还没说完,齐老太忽然一撂筷子打断姜美雅的话,“我就要蛋蛋!”
开玩笑,姜美雅时时刻刻都想弄死她,要真跟自个儿一个屋子,恐怕第二天就有人进自己的房间收尸。
“奶奶,我也很干净的,你没发现我没生病的时候,一天洗两次澡吗?”
齐老太撇撇嘴,一副嫌弃的模样,“你身上有男人的味道!”
“……”
李姝看出了儿媳妇的尴尬,她眼眸深了深,经历过照片的事情,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信任这个儿媳妇,她不信美雅不知道交给她的照片是合成的,假如她连自己都要骗……李姝心里已经有了底,相比较之下,蛋蛋更让人放心,她装作解围对姜美雅道:“结了婚的女人的确和小姑娘不一样,你奶奶对待我也是这样,她只和雨薇亲近,从不让我进她的屋子,美雅别往心里去啊!”
姜美雅勉强笑笑,“我没那么小气,妈!”
**
纪欧娃败诉的事情没多久,齐晟的情人就找到了她。
“邀请函?”纪欧娃手里拿着一张古香古色的卡纸嗤笑着,对于余曼彤的第一印象,纪欧娃可以用“装X”两个字形容。
“真没想到齐晟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好这口儿,我还以为他的情妇会是一个老女人。”
纪欧娃一双美目浏览着上面的内容,字体娟秀大气又不失凌厉俊雅,可以说是自成一派,包括邀请函上的那些用词造句都十分的耐人寻味,如果不是内容不合适,几乎可以作为散文出版。可想而知,写字的人一定博览群书并且有相当好的文字功底。
方雪也觉得有趣,她给纪欧娃泡了杯蜜水搁到办公桌上,笑眯眯的望着正在认真阅读邀请函的女人。
“这证明对方一定是个心胸开阔,并且十分雅致的女人,瞧瞧那卡纸做的,出产商都不一定能设计出这种样式!还会画梅花儿呢,那雪下的跟真的似的,没准对方是一个大才女呢,琴棋书画无一不通的那种。”
纪欧娃听此不由得扭过头来直愣愣的盯着方雪,方雪吐吐舌头,心虚的转过身去。她怎么忘了,自己的上司可是遭齐晟绑架过,自己却毫不吝啬的夸奖他的情妇,蠢。
纪欧娃只是似笑非笑的勾了下唇,随手将邀请函搁到了一摞文件上。
“她要是有你说的那么节操高尚,会给市长当情妇?”
方雪虽然赞同纪欧娃说的话,但心里难免犯嘀咕,心道你不也是给齐晋当小三儿,可你就很好啊,既没架子,又不耍大牌,虽然对男员工很苛刻,但对她们这些女员工出手很大方啊,时不时出手送些礼物。并且尊老爱幼,还经常去医院探望宋老爷子……谁说情妇就没好人了?
纪欧娃仿佛洞穿了方雪的想法,望着窗外的景色道:“我跟她不一样……”
方雪赶紧赞同的点点头,“肯定不一样啊,您又不是为了钱。”
虽然齐晋给纪欧娃花的不少,但是方雪从来没见纪欧娃主动朝齐晋伸手要过一分钱,哪怕是那批从李姝手下抢过来的美容仪,纪欧娃都付给齐晋成本价。既然男人主动给,女人不要,他还不高兴,那干吗不收下呢。
可纪欧娃的想法显然跟她不同,她插着手臂很平静道:“我是光明正大、一心一意给人家做三儿,而齐晟的情人,可是有企图的!”
方雪听此转过身来,长大嘴巴望着纪欧娃。
“她不会是还想着转正吧?我可是知道市长夫人很强势的,要不然也不会反告您污蔑啊!”
见纪欧娃不说话,方雪眼珠子转了转,又忍不住气愤的表情八卦道:“其实我觉得她有企图也挺好的,到时候她和市长夫人撕起来,要是她赢了,把市长夫人踢下去,就当给您报仇了啊!”
方雪的话听着是真解气,纪欧娃忍不住真笑了笑,小姑娘工作能力强并不代表社会经验就多,怎么懂得其中的水有多深。“你当是看电视剧,情妇哪那么容易上位。齐晟在这方面并不昏庸。”
方雪当即反驳:“您不就是个例外吗?现在齐先生不照样为了你连妻子都不顾……对不起,纪总!我说错话了!”
方雪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跟纪欧娃在一块呆久了,早就忘了什么上司下属之分。她小心翼翼的瞧着纪欧娃,生怕惹这位厉害的大美人生气。
可纪欧娃显然对此并不在意。“她天天和齐晟睡在一起,对于我的动向多多少少知道一些。肯私底下发出邀请函找我,也并非一个没有心机的女人。这回,一定是瞅准了时机!”
…
茶餐厅。
齐晟的情妇跟纪欧娃想象中的差别并不大。
三十出头的年纪,五官俏丽,眼神温柔,并不像其他被官员包养的情妇那样趾高气昂、俗不可耐。一头温顺的黑色卷发自然的披散在背后,水墨青丹旗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浑身散发着股子书卷气儿,她气质十分出众,整个人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与实际年龄不符的是,举手投足之间还像是放不开的小女人。这种羞涩与婉约是她们这个年纪最不常见的,也难怪齐晟一直包养她好多年。
“要喝点什么?”对方笑着打量纪欧娃,脸上浮起一抹红晕,似乎对于两个身份如此特殊的人会面,感觉十分尴尬。
纪欧娃是谁,她在外飘荡五年,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心思,真正不谙世事的腼腆可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
“我不喝!”纪欧娃并不给余曼彤好脸色,翘着腿面无表情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我不喜欢怪外抹角。”
余曼彤万万没想到纪欧娃是这个态度,面上浮现大写的尴尬。
“我听说你很久了,一直想要找个机会给你见一面。难怪齐晋屡次为了你,跟他爸爸起内讧,本人比电视上还美。”余曼彤笑道。
纪欧娃并不买账,她铁着脸直言道:“你是情妇,我是小三儿,齐晟和齐晋还是父子,按道理来说你还算比我大一辈,看在齐晋的面子上我也应该对你尊重一些。可很抱歉,我这个人高傲又自大,自己在做的事情换到别人身上,我不一定认可!我觉得我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实在太滑稽,这种身份最好永远不见面,所以你有话尽快说,免得一会儿被我弄糟你的心情。”
换做一般人早就生气,可余曼彤教养好,反而被纪欧娃说的自惭形愧。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自嘲的表情,连眼神都变得黯然。
“你太高看我了,其实,齐晟他……除了给我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其余的,什么都没有给过我。包括我们现在住的‘万茜园’,房产证上都是他的名字!我身上买的衣服、化妆品,包括新做的头发,都是自己掏钱。换句话说……”余曼彤笑笑,抬起眸来直视纪欧娃,“他除了管我吃喝住以外,什么都没有给过我。甚至情人节都没有送过我任何礼物。”
纪欧娃也有些惊讶,她还头一回见像齐晟这么抠门的金主。齐家那么大产业,还舍不得在情妇身上花点儿,何况还是余曼彤这种姿色不错的小情妇,齐晟还配做金主么!不过纪欧娃转念一想,齐晟这种做法也应该得到所有女性同胞的认可,钱当然留着给妻子花,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外面有一个不需要花钱就可以随便睡的年轻身体,哪个男人还傻到主动掏钱?
相比较之下,齐晟这个当父亲的,可比齐晋清醒精明多了。肾和心,他分得开。不像齐晋,年轻难免在一些事情上犯傻犯冲动,睡了谁就认准谁。
“那你为什么还心甘情愿给他当情妇?”纪欧娃口气变得不那么凌锐。
“我也不清楚,”余曼彤望着空气开始发怔,一双杏眼透漏着深情,“打从我研究生毕业就跟他在一起了,他人耐心又温柔,对我也好。虽然他从来不带我去任何公共场合,我也能理解。他不给我乱花钱,但是却给我找了一份很体面薪水很高的工作,我每个月月薪几万块,不但可以自给自足,还可以攒下不少钱。虽然车子和房子都不是我的,可他保证了我高质量的生活,出门有车子,进家有保姆……”
纪欧娃并不同情这个被老男人蹉跎了岁月的女人,她要是知足,就不会坐在自己对面。老男人都有相当丰富的阅历,难怪余曼彤会被齐晟迷住。想想余曼彤口中说的温柔……纪欧娃心里禁不住想笑,这跟齐晟平日的冷静和严肃沾不上半点儿关系,他对自己的老婆可不是这样的。
纪欧哇眯着眼问道:“你活得这么开心,找我做什么。”
余曼彤眼神缓缓的落到纪欧娃平坦的小腹上,脸上露出羡慕的表情,“听说你花怀孕了?肚子里还很有可能是个女儿?”
纪欧娃眼神凌厉起来,今天早晨齐晋带她去医院检查,医生的确说百分之八十是个女儿。余曼彤,连她怀的是什么都能查清楚,她内心哪有表面这样单纯!
余曼彤见纪欧娃看自己的目光不对,赶紧解释:“你误会了,我没有打你女儿的任何主意!我的意思是……”
余曼彤咬咬唇,有些难以启齿,“你有没有想过当齐晋的正牌夫人?”
“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人当成私生子议论……”
纪欧娃盯她两秒,忽然笑出来,“余小姐是为我的孩子考虑?”
纪欧娃眼底的嘲笑将余曼彤羞的满脸通红,她垂着眼又道:“其实我知道你一直想着将姜美雅从齐家少奶奶的身份上挤下去,否则也不会暗地里跟利美集团抢生意!可一个人的力量是悬殊的,而两个人合伙的力量却是不可估量的。不瞒你,我也不想一直和齐晟这样偷偷摸摸的……”毕竟齐晋可是光明正大带纪欧娃这个小三儿出席各种公共场合,所以余曼彤觉得纪欧娃一定非常有手段。
纪欧娃听完以后,瞬间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呆下去了,一个不自量力的女人而已,想和她联手对付李姝,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以后我们没有再见面的必要!”纪欧娃站起来,居高临下睇着余曼彤,将话说的很清楚:“我永远跟你站不到同一条线上。”
纪欧娃拎起包包就走,她腿长步子大,每走一步,风衣的衣角都在空中划出一抹优美的弧度。
感觉到背后有道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纪欧娃唇角不禁勾起一抹冷笑。
就算她再怎么恨李姝,那也是她跟李姝之间的仇恨,她会亲手一点点将这个女人拉下来,让她跌入深渊。可她更知道,李姝现在就相当于她婆婆的角色,假设有一天李姝真的和余曼彤撕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联合外人一起来对付她。
做不到一致对外,但能冷眼旁观。
纪欧娃刚刚上了茶餐厅门口那辆灰色轿车,张耀就骑车小踏板出现在附近,他身上穿着红格子衫和牛仔裤白色球鞋,阳光帅气的五官透着股羁傲不驯,大街上引来不少小女生羞涩的侧目。
张耀透过车窗隐约可见到纪欧娃上半身蜿蜒起伏的线条,他一条腿撑在地上,将小踏板熄灭,随即就看到银灰色轿车刚刚驶去不远,余曼彤就穿着一身旗袍从餐厅里走了出来,她四下张望几眼,小心翼翼上了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
两辆车从不同的方向行驶,两个女人却从同一间茶馆里走出来。张耀在嘴里叼了支烟笑笑,有意思,二哥老爸的情妇和他的小心肝儿在茶馆见面,肯定不只是喝杯茶这么简单!
…
齐宅。
黑暗里,姜美雅阴冷冷的声音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我让你起开,听到没有!”
蛋蛋这是第一次与这个女人明目张胆较量,小家伙不甘示弱的与她对视着。“姜阿姨,奶奶睡着了是很难叫醒的,你有什么事明天再来找她。”
姜美雅嘴角勾起一抹阴森的笑容,“小孩子管什么闲事,你现在困的很,先到你的房间休息一会儿,奶奶这里我来守着。”
蛋蛋一步不退让,死死的护着身后熟睡的齐老太。他的确应该听老奶奶的话,用柜子把门堵上,鬼知道这个女人竟然能找到齐老太房间的备用钥匙!半夜里偷偷潜进来!
蛋蛋不确保姜美雅背在后面的右手里是不是拿的凶器,不过杀人不一定用刀子。
想到这里,蛋蛋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但还是毫不畏惧的望着对面那张阴森莫测的脸,一字一顿道:“不行!”
姜美雅脸上的笑容冷却下来,像被阴霾遮住双眼。
蛋蛋鼓起小胸脯,迎上她身上那股阴气。
“既然我是奶奶的守夜人,就一步不能离开!你想要对奶奶动手脚,那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姜美雅眼睛如死水一样盯着他,穿着拖鞋一步一步慢慢向前逼近。
蛋蛋小身板变得汗涔涔,他往后退了两步,小腿碰到了床的边沿。
姜美雅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月光将那张脸照耀的凶神恶煞。“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消失……”
蛋蛋看到了她眼中浓烈的杀意,他也笑,“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喊一嗓子,整个宅子的人都会跑过来……”
------题外话------
对于男主跪黄豆,作者君解释最后一遍:人设没有崩,女主本身就是一个恃宠而骄不顾全大局的女人,所以一直不讨婆婆喜欢。她知道李姝败诉的严重性,为了男主打算撤回诉讼,女主为了解气,因此就让男主当众跪黄豆。现实中婚礼现场不乏新郎当众跪搓衣板顶洗脸盆的情形,往往大家都不会觉得新郎没有尊严,反而觉得乐呵,更没有人因此瞧不起新郎。作者是婚礼录像师,女主说的那一拜,也是作者引用现实生活中的例子,并且也没有真的让男主拜。顺便介绍一下男主的人生历程:孝子、妻奴、女儿奴、妻奴+女儿奴!女主人设没完全铺展开,宝宝们不想看可以弃文,作者君在此谢过!没错,男主宠妻无下限,换我是他,老婆怀孕离家出走,能让她回家我可以不顾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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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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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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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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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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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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