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唇角哆嗦着,目光睇遍纪欧娃身上的“淤青”,脖子上那抹青红色的痕迹,刺激的齐晋一双瞳孔不断的收缩。他用心呵护的女人,连犯错的时候都舍不得大声苛责一句,如今却被折磨成这副样子。
齐晋单膝跪在地上,两只大掌轻柔的捧起纪欧娃受伤的脸蛋儿,用大拇指为她拭去嘴角的血渍。
“没事,你活着就好……”
齐晋狠狠的吸了口气,颤抖着将纪欧娃拥入怀中,女人喉间一哽,将头埋在齐晋肩上,彻底放声大哭起来。
齐晋哪会儿见自己的女人这样过啊,平日里他都是被欺负的那个。
屋外的雨下得越来越大,房间里的哭声一浪高过一浪,齐晋那颗心一抽一抽的疼。
纪欧娃的眼泪很快染湿了男人的衣服,齐晋闻着她身上散发出的铁锈味,不难想象纪欧娃这几天遭受了什么待遇。
绑架、威胁、羞辱、虐待,还有那些最糟糕的事情……大概都从她身上上演过!齐晋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何对其他人那样冷血,因为他内心那块荒芜了多少年的地方,如今只住着一个纪欧娃。当她好的时候,那里面春日暖阳。眼下她不好了,那里面又寸草不生。
平日里再如何嚣张跋扈,那不过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她还是个女人,脱离了自己熟悉的环境,脱离了自己的仰仗,被一群穷凶极恶的绑匪掠走,别说清白,能保住性命已实属不易。
纪欧娃胳膊上的累累伤痕倒映在齐晋的瞳孔里,男人如坠冰窟……
事到如今,很多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什么也不问。
“饿不饿,家里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东西。”
男人声音轻柔的像羽毛掠过,生怕吓到她。
纪欧娃吸吸鼻子,摇了摇头,她脑袋从齐晋肩上抬起来,男人也不嫌脏,抬手为她擦了擦鼻涕。
看到齐晋精心呵护自己的样子,纪欧娃内心涌起了浓烈的愧疚。“我不饿呢,我想家里的床,想回去洗个澡。”www.xiumb.com
纪欧娃看起来像只流浪猫一样可怜,齐晋见她故作坚强的样子,一颗心瞬间软下去。“好,我这就带你回家。”
齐晋刚刚起来,一只大手忽然被拉住,男人居高临下,纪欧娃一只手扯住自己被撕破的领口,仰头望着他,眼神无助。
男人抿了抿唇,自个儿把褂子脱下来披到她身上。纪欧娃好不容易朝他露出一个笑颜。
齐晋刚刚将纪欧娃打横抱着,虚掩着的门忽然被推开,张耀看准时机闯了进来。
“二哥,那个男人被李木生一枪击毙,尸体要不要——”
张耀话还没说完,齐晋怀里的纪欧娃忽然像是见鬼了一样开始挣扎起来,“啊!啊!啊——”
纪欧娃紧紧捂着自己的脑袋,两条纤细的腿不停的踢蹬着,齐晋马上就快抱不住她。
张耀不知所措的愣在门口,齐晋皱紧眉头朝他呵斥道:“她现在见了生人就害怕,你先出去!”
张耀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默默地走出去关好门,房间里面传出来齐晋温柔耐心的哄声。
“那是张耀,你忘了吗?我们在一起吃过饭,那是我的好兄弟,不是坏人。”
纪欧娃尖锐的叫声要穿透房顶,“我不想见到他!我谁都不想见!”
“好,”齐晋的声音无奈又心折,“你说不见就不见。”
齐晋哄了好一会儿,才把她安稳下来。纪欧娃也觉得自己这样装疯卖傻有点过分,可既然演就演得像点儿,齐晋最好将她受到的这些伤害全都算到齐晟头上。
房间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纪欧娃窝在他怀里像只温顺的小猫儿,齐晋暂时不敢提要抱着她走的事。
十月份的天气相当寒冷,尤其是在这更深露重的山顶上,齐晋只觉得这个空荡荡的房间里,连地板上都在钻凉风。
他将纪欧娃用褂子裹得紧实一点,想着等她在怀里睡着了以后再抱着她下山。眼神无意间一扫,却瞥到西墙上密密麻麻的那些红字。
很明显,字体娟秀潇洒,是纪欧娃的一贯写法。
她大概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跪在地上写出来的,字里行间都散发着恐怖与绝望。
“他们不给我饭吃,饿一天不会死……10月11号。”
“他们逼我跪在地上给他们擦鞋,我不是狗,我不干……10月12号。”
“今天睡觉的时候,他们忽然闯了进来,我决定了,晚上我就在地板上坐一宿……10月13号。”
“他们今天打我了,我死都不会屈服!——10月14号。”
齐晋看到这里,眸子已经变得猩红。
再往下看,撕心裂肺。
“这群混蛋为什么不去死呢,我的衣服被他们扯破了,身上好疼啊。——10月15号。”
“齐晋,你在哪儿啊,我好想你……10月16号。”
最后一句,应该是今天写得,“救命……”
齐晋抱着怀里的女人,磕上眸子靠在墙上呆了半天,他好不容易才缓过劲儿来。
被西服包裹着的纪欧娃并没有睡着,她清晰的感觉到男人两只臂膀将她搂紧了一些,一步一步抱着她走下楼梯,又一步一步抱着她走下山。
被修整过的山路,下雨天免不了有坑坑洼洼的地方,齐晋的步伐稳健有力。山下布满了警察和齐晋带来的人,男人一句话没说,唇瓣抿的更紧,抱着纪欧娃上了车。
…
纪欧娃醒来的时候,入目是满眼的雪白。
医院的房间里到处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一张憔悴的俊脸放大到她眼前。
“醒了?饿不饿,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皮蛋瘦肉粥。”齐晋对她温柔的笑着。
纪欧娃“腾”的一下子坐直了身体,眼神惊恐的环顾四周,护士拿着一根针管朝她这边走过来,纪欧娃掀开被子就要跳下床。
“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
齐晋一把将她紧紧搂到怀中,男人低吼无措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不是给你打针,是在吊瓶里加些药水!现在有我在这儿,没人敢伤害你!”
纪欧娃果然停下来,貌似是相信了齐晋的话,如小鹿一般受惊的眼神死死的盯着护士手中的针管。见果真是在吊瓶里加些药水,尖锐的枕头并没有扎在她身上,女人这才安定下来。
齐晋见她沉默不动,缓缓的松口气。
房间里安静的如一潭死水,纪欧娃像受了刺激一样,一把推开齐晋,直愣愣的盯着某处。齐晋心疼的要命,却又不敢贸然惹她,只好在一旁干愣愣的坐着。
护士加完药水走出去,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这回张耀学聪明了,有什么事在门外说,免得刺激到纪欧娃,二哥把气撒到他身上。
等了足足有五分钟,齐晋安抚好纪欧娃,这才走出来。
张耀透过门缝儿看到病床上那个,他心里嗤之以鼻,这女人打吊瓶,都能自个儿用另一只手端着碗喝粥,应该不至于受了太大伤害!也就只有二哥这个笨蛋会相信她。
“二哥,有件事儿,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
张耀头一次在他面前犹豫,齐晋如今被纪欧娃折磨的马上就要疯,哪有心思去揣摩他的意思,口气不禁硬了一些。“除了关于纪欧娃的事,其余的一概别讲!”
张耀顿了顿,双手插到牛仔裤的口袋里。“除了她的事,其余的我敢来叨扰你?”
齐晋回头看眼身后的病房里,女人情绪稳定,吃的正香,不由得放下心来。他又回过头对着张耀说:“就在这儿讲吧,她离不开我。”
张耀点点头。“二哥我先明确告诉你,这件事儿也只是从绑匪口里供出来的,真实性不确定,你先不要太激动。”
“嗯,说吧。”
张耀轻启唇瓣:“我刚去局里看那小子,吞金自杀了。”
齐晋猛地抬头,“派人救了没有?”
“嗯,刚醒过来,就在这家医院,剩一口气儿吊着,能不能活下来是未知数。据我所知,他死之前见过最后一个人是李木生。李木生在关押那个小子的房间呆了足足有半个钟头,这期间有人听到房间里发出不小的动静,貌似是那小子在求李木生。等李木生出来的时候,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这桩杀人案也就不明不白的被遮掩过去了。”
见齐晋皱着眉头思索不说话,张耀眸子闪了闪,又道:“二哥,你也知道,李木生和二嫂(姜美雅)是亲表兄妹,两家的关系一直走的不错。刚开始我以为是姜美雅托李木生杀人灭口,后来那小子在抢救室醒了,我从他嘴里知道后面有更厉害的人做指挥……”
有些话,张耀不必说的太清楚,齐晋就已经全都能明白。
看着男人越来越深沉的脸色,张耀抬起手拍了拍齐晋的肩膀,“二哥,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老爷子的手段你清楚,要非想跟纪欧娃在一块儿,有些事儿,根本跳不过去,必须做一个选择。”
“二哥知道。”
…
齐晋将纪欧娃哄睡以后,叫来看护和保镖在病房外面守着,一刻不能离人。他自个儿却跑到停车场,开着宾利直接杀去了齐晟和情人的老巢。
房间里没了男人的气息,纪欧娃缓缓的睁开眼从病床上坐起来。
她拿起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给蛋蛋发过去报平安,又接着躺下。手机震动几声,纪欧娃扭头看到枕边的屏幕亮起来,她刚要点开蛋蛋回给她的信息,一道暗红色的身影淬不及防的闯入病房内。
张耀一来就直接坐在对面的桌子上,“装了一天,也够辛苦的。”
纪欧娃冷冷的瞥他一眼,继续翻看手机,“没人告诉你,进门之前要先敲门吗?”
“二哥说你睡了,我原本只是准备放下果篮就走,哪想你是装睡!”
纪欧娃不理他,默默的看完短信以后,快速拉进回收箱。她捋了捋头发坐起来,直视着张耀。“你二哥没告诉你,我现在受了刺激,见不得生人。”
张耀忽然抬起一条腿蹬在椅子上,一只手摩擦着线条流畅的下颌,“你再表演一个让我看看?别说,我觉得你装疯卖傻真的挺搞笑的,鼻涕都流我二哥一肩膀,哈哈!”
纪欧娃狠狠的剐他一眼。
张耀拍着大腿收了笑,可嘴角仍是合拢不上。“自个儿掐自个儿,一定很疼吧?不过你的努力没有白费,我二哥为了你去找我齐叔算账了!”
纪欧娃神色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平静的坐在病床上。张耀看不到她被人识破以后气得炸毛儿的样子,有些失望,又继续道:“你最应谢谢的是我,要不是我及时救了那个小绑匪,让他供出幕后主事者,你的奸计岂会得逞?”
纪欧娃看眼窗外,“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好,我现在就给我二哥打电话,就说我刚才是给他开玩笑的,绑架你的人并不是他老爸!”
张耀说完,拍腿就要走,纪欧娃:“……”
身后没动静,张耀立刻折身回来,他手插着口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害怕了吧?你叫哥哥,我就替你保密。”
“……”
“小时候,你不是经常骑在我背上,让我管你叫姐姐,”张耀挑眉,唇角透着一丝薄凉,“总得有我欺负你的一次!”
张耀话音刚落,还不容纪欧娃否认,齐晋迈着阔大的步子走了进来。
男人目光分别流转在二人身上,张耀反应及时,脆生生的喊了句:“二哥!”
齐晋进门之前脸色还极为寒冷,当看到纪欧娃之后立刻缓和下来。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张耀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若无其事的回答道:“哦,刚才她醒了吵吵着要见你,看护没办法,就把我喊过来了。”
齐晋温柔的目光注视着清醒的纪欧娃,“你现在认得他了?”
张耀抢先一步回答:“哦,刚才她还问我今天怎么换了一件红色格子衫,赛车服哪儿去了。我说今天又不比赛,穿那个干吗,医院里的小护士总是红着脸看我。”
齐晋不疑有它,他扳着纪欧娃的双肩,缓缓将人放倒在病床上,十分温柔的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安心躺着。”
张耀最膈应这俩人撒狗粮,从小就撒,撒到现在,腻都腻死人。
“二哥那没事我先出去了。”
“嗯。”
房间里很快恢复寂静,齐晋拉着她的手放在唇间摩擦着,男人下巴上的胡渣蹭的她手背极其痒痒,纪欧娃心疼的抬起另一只手抚摸他憔悴的俊脸,“你刚才出去干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齐晋望着她亮闪闪的眸子挽唇一笑,不敢表露出半分进门之前暴怒的样子。“不过去了趟花园抽了几支烟,这么快就想我了?”
纪欧娃点点头,反手握住男人的大掌,表现出一刻都不能离开他的样子。“只有你陪着,我才安心。”
齐晋微微笑着,他想垂头亲亲女人的脸,口袋里的手机忽然不合适宜的震动起来。男人掏出来看了眼,脸色立刻变得暮霭,快速挂断电话。
“谁啊?”纪欧娃睁着一双明眸无辜的问道。
“一个客户,”齐晋无法再装出高兴的样子,眉宇间皱起了深深的褶子,“胡搅蛮缠,不用理他!”
男人话音刚落,手机又开始不停的震动,貌似只要齐晋不接电话对方就一直打。
齐晋脸上浮现戾色,拿起手机就要往外走,纪欧娃一把拉住他,深情可怜的像只小鹿。“别走……”
齐晋不得不当着她的面儿摁下接听。
男人一直抿着唇瓣保持接听状态,不管对方在电话里说什么,他都不肯张开金口说一个字。
纪欧娃见对方和他通话了足足三分钟后,齐晋眼角忽然开始充血,“她都被你折磨成这副样子,你还不打算放过她!齐市长!”男人一字一顿,“她也是你的公民!”
纪欧娃立刻知晓和齐晋通话的是谁,男人仿佛被亲生父亲刺激到,暴戾的模样如同一只狮子,随时随地都能张口咬人。
“说?你还要她说什么?难道非得将她逼疯了你才甘心!”
齐晋完全不掩饰对亲生父亲的憎恶,低吼声恨不能把天花板上穿个窟窿。
齐晋离她走近了一些,纪欧娃听到齐晟在电话里冰冷无情的口音:“我说过我没做就是没做,我只是要人关着她,并没有动她一根汗毛!你要是不信,现在把电话给她,我亲自和她对质!”
齐晋不过是看了纪欧娃一眼,纪欧娃立刻装作被吓疯的样子,挣扎着从床上掉下来。
男人瞥到她惊恐无措的蜷缩在地上,一下下向后倒退着,看自己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只猛兽。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齐晋心疼的要死,拿着电话朝她走近,“纪——”
纪欧娃死死捂住耳朵,两只手痛苦的抓着头发,“求求你,不要问我……”
齐晋登时顿住脚步,眼底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对着电话冷冷道:“这下,你满意了!”
齐晋扔了电话,立刻将纪欧娃抱在怀里安抚。“没事了,有我在,他永远不会再伤害你!”
齐晋心里一抽一抽的疼,他怎么也无法接受心爱的女人被吓成这副样子。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疼,简直能要他的命。
纪欧娃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火,她的眼泪仿佛永远流不完,窝在男人宽广的胸怀中默默哭泣着,纪欧娃抬手攀住男人的脖颈,抽抽搭搭给他一丝安慰:“以后不要再问我,我没有……我没有被那些人欺辱!我是清白的!我是干净的!我只是反抗,他们就打我……还撕我的衣服,我害怕!我害怕我为你守不住清白!”
齐晋的五脏六腑都开始抽搐,男人苍白的唇瓣颤抖的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嗓子早就因为好几天不睡觉的缘故沙哑的不行。
“我相信你,我永远都相信你……”
齐晋依纪欧娃说的话,第二天就搬出了医院。
男人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没有去齐氏集团上班,独独在家里照顾纪欧娃。
经过多日的调理,纪欧娃身上那些淤青逐渐消失,脸色也红润起来,只要不提起被绑架的那件事,她情绪基本处于稳定状态。
齐晋给纪欧娃洗了许多新鲜的时令水果搁在茶几上,拾掇完家务以后,陪着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纪欧娃将雪白的长腿翘在男人身上,齐晋两只大手轻柔的为她捏了起来。
纪欧娃一边往嘴里送樱桃一边满足的点着头,“唔,力道再重一些,跟没吃饭似的。”
齐晋看着她明媚的五官映照在暖阳里,恢复了往日的活泼与狡黯,薄削的唇角不由得翘起,心思也跟着活络起来。
齐宅。
齐晟站在落地窗前,大好的阳光洒了一地。他最近关节痛,站在这里刚好能晒暖他的膝盖。
“距离那件事情,有几天了?”齐晟冷不防朝站在一旁的乔允这样问道。
年轻男人稍加思索,“十天了。”
齐晟眉目沉敛,也就说,距离那个逆子跑到他时常住的“万茜园”大闹一场的那天,已经足足有九天了。
“那个女人,怎么样?”
乔允知道,齐晟这是问的纪欧娃。“市长安排的人已经住到齐总楼下,据那边的人报告,纪小姐这两天好多了,没有听到她大吵大闹,或者大哭大叫过。”
齐晟从鼻子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她这副样子要是放到荧屏上,是不是能获得什么电影节的金像奖。”
乔允顿了顿,没敢回答这个话题。“听说齐总心疼的不行,走路都要抱着,依我看,纪小姐没准是真的吓到了。”
“年轻人就是好骗。”齐晟没有生气,转身踱步到春秋椅上,热水正好冒泡,他开始摆弄那副精致昂贵的茶具。“齐晋能在搞不清实情的情况下,仅仅因为她的三言两语,大半夜跑到万茜园给我大吵大闹……究竟是我太老了斗不过年轻人,还是这个女人修炼的太厉害。”
市长有意和亲生儿子和好,乔允又岂会看不出来。
有时候,当官的需要别人看脸色给个台阶下,乔允当然要做这种角色。“市长,这件事儿过去好多天了,齐总心里的气儿也该消了,不然您晚上邀请俩人吃顿饭,缓和一下关系?”
齐晟倒着茶水沉吟片刻,“依你说,我请他,他能来吗?”
乔允笑笑,“能,怎么不能。您俩是父子,斩不断的血缘关系,亲生的哪有隔夜仇。通常我跟我爸吵架,也就是一会儿的事。”
“……打个电话请他,就说我做东,邀两个人吃顿家常便饭。”
齐晟这是默认了齐晋和纪欧娃的关系,经过齐晋在万茜园大吵大闹给他明确的竖立态度以后,齐晟决定不再干涉年轻人之间的事。
哪想,有些人就是那么不识抬举!
“不来?”齐晟拿着的紫砂壶的手顿在半空中,眼神望着尴尬的乔允,“他怎么在电话里说的?”
乔允迟疑着,“齐总说他腿短面低,伺候不起您这尊大佛!”
这意思,“要我断绝父子关系?”齐晟将紫砂壶往茶几上一撂,面色立刻寒下来。
乔允:“那倒没说,只是表明以后除了逢年过节,绝对不会再回齐家。”
齐晟冷笑,“这是摆明了要和我杠上了,为那个女人吃我的劲!”
…
门口偷听到这一切的蛋蛋,内心开始了剧烈的挣扎。
妈咪害得爸爸和爷爷反目成仇,这样真的好吗?
就算爷爷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可他对自己并没有不好哇~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爷爷从来都是让佣人给他最好的,也从来没有嫌弃他是一个“小乞丐”,往往他受到姜家美雅或者奶奶的苛责,爷爷都是站在他这一边。
最起码爷爷每年都要给慈善机构捐很多钱,还盖了许多希望小学,让那些大山里的孩子有了读书的机会。唔……总得来说,蛋蛋觉得爷爷除了对妈咪做得那些坏事以外,本质还是很好的。
蛋蛋认为,他不能单方面恨爷爷。
“蛋蛋,蛋蛋!”姜美雅刻意压低了声音在楼下呼唤他,蛋蛋装作没听见。
姜美雅“噔噔噔”的上楼,蛋蛋转身就要跑去自己的房间,姜美雅在楼梯口将他堵住。
“别以为你站在书房门口偷听了半天我不知道,这个习惯你一早就开始有了,信不信我告诉你齐爷爷?”
姜美雅蹲在地上,凶神恶煞的威胁他,蛋蛋无辜的大眼睛望着姜美雅,“姜阿姨,你想怎么样!”
姜美雅笑笑,露出那口白到刺眼的牙齿,“阿姨最喜欢聪明的孩子。乖,只要你帮阿姨一个小忙,阿姨不但不将你偷听的事情说出去,并且还会嘉奖你哦!”
蛋蛋望着她,眼神有些嫌弃,整天偷拿别人电话的女人竟然有资格威胁他?
“你说出来,我听听。”
姜美雅朝他勾勾手指,蛋蛋狐疑的将耳朵贴过去。
“一会儿有运快递的来上门取货,你就对家里人说,你齐叔叔刚给你买的那个台式电脑坏了,需要退回厂家修理。你另外买了一台新的,下午到货。”
蛋蛋稍加思索便明白了姜美雅的意思,“你想把自己装在箱子里偷偷溜出去,下午在被装在箱子里偷偷运回来?好啊,我现在就告诉齐叔叔!”
蛋蛋很明显是故意逗弄姜美雅,姜美雅扑哧一声笑出来,“下午回来我给你带糖炒栗子,你记着一定要亲自签收,让人把箱子搬到你屋里!否则会被人发现的,知道了吗?”
蛋蛋依她说的做,快递员很快上来取货,蛋蛋望着两个快递员呲牙咧嘴搬不动箱子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
那里面装的可是怀孕好几个月的孕妇啊。
转眼之间就到了下午,蛋蛋在房间里睡了个懒觉准备出去运动一会儿,顺便等着签收姜美雅这个“大箱子”,佣人却跑上来告诉他,齐晋的车正停车在大门口,要蛋蛋准备一下,带他出去吃饭。
蛋蛋双眼一亮,立刻就想到了和妈咪还有爸爸一起共用晚餐的场景,立刻拿起他的小背包蹦蹦跳跳的出了门。
黑色的宾利静静的停在齐家大门口,流畅的线条在太阳下散发着耀眼的光泽。
蛋蛋知道齐晋不想进这个家,更不愿意看到他不想见到的人,他自己打开门坐上去,“叔叔!”
齐晋掐灭了手里的烟头,打了下方向盘启动车子,头也不回的对他说道:“一会儿带你去西城,今天晚上就不要回来了。”
蛋蛋一听,高兴的险些蹦起来。“叔叔,你是说我今晚要和你,还有纪欧娃姐姐一起睡吗?”
齐晋点下头,“你纪欧娃姐姐说她想你,特意叫我给你准备了大餐,晚上你就在那儿过。”
蛋蛋将自己的小背包扔到了车顶又落下来,高兴的在后车座打了个滚儿。他终于可以和其他孩子一样,跟爸爸妈妈一起睡觉了!
然而此刻,开心的蛋蛋已经完全忘记了姜美雅交代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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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更新七八千我觉得挺好的,剩下的一个多小时正好用来看书充实自己。(笑眯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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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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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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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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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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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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