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每一天的生活都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开始,对于一辈子早已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而言,也许每天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着今天上哪玩,找些什么新的乐子。
三江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中部地区,亦是一座知名的老牌工业城市,只是近些年没落,但这座城市,绝不缺乏财富的底蕴。
上午伊始,关于张鸿风被市局抓了的消息就在三江市上层的权贵圈子里流传着,如同一池春水投入了一颗巨石,好些人被这消息惊得无以复加,有的甚至以为是愚人节玩笑,直至打电话确认后,才知道这则消息是真的。
作为三江市商界里一个颇为特殊的人物,张鸿风的分量可以说是举足轻重,他的生意其实做的不算成功,他的公司规模在市里也排不上号,但有一个当组织部长的哥哥,张鸿风的地位就摆在那,无可撼动,不过在多数本地商界的人眼里,他们更愿意将张鸿风当成一个政治掮客,而不是一个真正的商人。
在本地商圈,要跟政府打交道而不得门路,又或者有什么事办不下来的人,很多都会经人介绍找到张鸿风头上,但凡是张鸿风应下,基本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给张鸿风足够的好处。
所以张鸿风的公司搞的不怎么样,但论在本地商圈交际面最广的,还真非张鸿风莫属,所以一大早张鸿风被抓的消息传出来,着实是平地一声雷。
孙宏运一大早到公司就坐不住了,急得团团转的还有他的儿子孙亮,相对于儿子的惊慌失措,孙宏运还算镇定,但他心里其实并没有表面上这般镇静。
“爸,张建家还没有接电话?”孙亮着急上火,在屋里转来转去。
“没接,也许有什么事。”孙宏运摇了摇头。
“这……该不会也出事了吧?”孙亮声音发颤,“爸,你说会不会是咱们合伙搞韩宏儒的事被韩宏儒知道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孙宏运恼火道,指着儿子,“别再转了,看得烦。”
孙亮一听,坐了下来,嘴上却抱怨道,“我就说当初就不该被张家兄弟给拉下水,张建家自个要被韩宏儒给收拾了,却拉着咱们一起阴韩宏儒,这不是让咱们一起给他垫背嘛,这下好了,肯定是韩宏儒察觉了,先下手为强了,说不定连张建家都完犊子了。”
“不太可能,张建家好歹是市委常委,韩宏儒想办他也没有那个权力,至少要经过省里。”孙宏运皱着眉头,他不大相信张建家也会跟着出事,眼下只是张鸿风被市局抓了的消息传出来,并没有关于张建家的传言。
“爸,人家韩宏儒就算没那个直接全力,但他好歹是一把手,有的是办法不是。”孙亮不以为然。
孙宏运不以为然,儿子知道的信息不全面,他这会也懒得废话,心里也正烦着,想了想,孙宏运拿出手机给秦兰拨了过去。
“秦兰,张鸿风被市局抓了,你知道吗?”电话打通,孙宏运开口就道。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会不知道,圈子里都炸锅了。”秦兰呵呵笑道。
“你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吗?张建家那边又是啥情况,怎么我打他电话没人接?”
“咋的,孙总不会也急了吧?”
“秦兰,你这话说的,当初张建家兄弟俩可是拉着咱们一起算计韩宏儒的,这事真要翻船了,咱们都不好过不是。”
“反正吧,我又没出啥力,真要出事了,大不了我去给韩宏儒负荆请罪呗,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意思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吧?”
孙宏运好悬没被秦兰这话憋出内伤来,苦笑道,“秦兰,你这样就不地道了吧,咱们好歹是一条战壕上的,你这么说可真是伤感情了。”
秦兰听得一笑,“行,孙总,不逗你了,我能肯定的告诉你,张建家肯定没出事,他这会估计在忙吧,张鸿风突然被抓,他估计也在手忙脚乱应付呢。”wWW.ΧìǔΜЬ.CǒΜ
“你能确定张建家没事?”孙宏运一下放心不少。
“我骗你干嘛。”秦兰淡然一笑,戏谑道,“孙总,我说你也没必要表现得这么着急吧,别以为我知道,你在省里还有后路来着,都说狡兔三窟,估计孙总你准备的后路还不止一条呢。”
“有些关系是留着生死存亡的时候用的,平时能不用就不用,你说是不是?”孙宏运讪讪笑道。
从秦兰那里确定孙宏运没有出事,孙宏运也没和对方多聊,说了句‘回头有空聚一下’,孙宏运就挂了电话,一旁,一直凑在旁边听的孙亮兴奋道,“爸,张建家没出事,那要不现在去组织部里找他?问清楚张鸿风的情况。”
“你脑子进水了吗,我这当口去找组织部找张建家,那是没事找事。”孙宏运看了儿子一眼,“这个节骨眼太敏感了,不能去他单位找他。”
孙宏运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孙宏运眼睛一亮,“张建家打过来了。”
急切的接起电话,孙宏运轻吁了口气,“张部长,可算是接到你的电话了。”
“是不是觉得我也出事了?”张建家笑着调侃。
一听张建家还能开玩笑,孙宏运立刻又放心大半,笑道,“一大早起来就听到鸿风被市局抓了,确实把我吓了一跳,这不,赶紧打电话给你想了解一下情况。”
“没事,鸿风进去体验几天生活。”张建家微微一笑。
“是嘛?”孙宏运听得一愣。
张建家没多说什么,转而问道,“孙总,你请的人在网上发那个帖子,靠谱吗?”
“这事你放心,我请的专业公司,肯定靠谱,而且我这边是从我在国外设的一个办事处给对方打的款,没人能查到资金来源。”孙宏运保证道。
听到孙宏运还绕着圈从国外汇款,张建家一下放心下来,“嗯,你办事我放心,你现在就跟他们联系一下,让他们加快一下进度,最好是这两天就将韩宏儒闺女那个帖子炒作起来,越火越好,尽量快点。”
“好,那我马上跟他们联系。”孙宏运点了点头。
“行了,那也没啥事了,这些日子比较敏感,咱们就别见面了,有事打电话就行,回头等鸿风出来了,咱们一起喝庆功酒。”张建家笑道。
“好,那我就等张部长的喜讯了。”孙宏运笑着点头,张建家说的颇有信心,孙宏运也跟着轻松起来。
办公室里,张建家挂掉电话后,脸色一下变得阴沉,刚刚表现出来的乐观姿态,主要是为了安抚孙宏运,在这个关键时刻,张建家比谁都清楚自己这边的阵脚不能乱,尽管不知道韩宏儒为什么会先下手,但眼下双方既然撕破脸了,那就只能刺刀见红,各自见真章了,好在之前他已经提前准备。
想着在省城的几个主要关系都已经去打点完毕,也得到了一定的允诺,张建家心里踏实了许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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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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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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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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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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