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全身充满力量,实力虽然没达到巅峰,也有六成的样子。
落天冷眼看向地上的张地书,刚才还像魔王的他现在变成了一条蛆虫。
“来吧,我们从新来过,我的弟弟。”落天说道。
声音从盔甲里清楚的传出来,似乎没有受到影响,连冷酷无情的语气都能听出来。
居高临下,龙蝶戟尖指向张地书,火红闪过,一道龙吟从其中响起,霸气十足。
练气八层的气息充斥在战场上,谁都没有看出来落天居然隐藏了一层境界。
被打回原形的张地书废人一个,哪里受得了落天威压,吓得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大声求饶道:“天哥,饶我一命,求求你了,看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好吧?”
说的话让不少认识他的人感到丢脸,怎么说也是代表蝶杀派,完全不顾及形象,跪在地上。
仿佛是蝶杀派在杀宗面前低人一等。
当然更多的人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一个时辰前还光鲜亮丽,前途大好,一个时辰后,身体残败,断去修仙之路。
如果自己也遇到类似的事情,又该怎么选择呢。
张地书的苦苦哀求成功打动不少人,其中却没有落天。
只见,落天缓缓降落在地上,一身金铠在阳光下晃眼炫目,依旧是头正对张地书,说道:“站起身来。”
声音不大,张地书听不出喜怒,不知道落天到底想干嘛,但为了活命他只能听从命令。
现在他什么都不想,过去以往,复仇之事,成仙的道,种种想法抛在脑后。
只想从武斗场上活下来,然后离开蝶杀派,远离修仙界,从此活在凡间。
忽然想到以前在落星村时,村长时常说的那些词调,现在想想真是如此,修得假神仙,不如不修仙。
一瞬间幡然醒悟不禁潸然泪下,村长不在,家人逝去,落星村覆灭,一切都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他哭的很伤心,为自己,为家人,为很多事情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可在他人眼里,这是懦弱无能的表现,更是让人厌恶,场下一片嘘声。
这时,落天猛然朝那些落井下石的人看去,尖锐锋利的目光刺中他们的心脏,一个个纷纷低下头,不敢吱声。
看到坐在石头上掩面而泣的朱乐乐,看到一旁平淡如水的高秀材,看到站在一处山尖美地的白莲和黄连。
却没有看到花红,那个在他心里无法抹去的影子。
暗暗道:“熟人只有这么多了吗?”有些感慨,却没有难过,人各有命,不可强求。
落天就是这样的人,自己的兄弟即使犯下再大的错,也只能他来说,其他人不行。
对于这种做法,风暴仙子和雨露仙子感觉到一股别有味道的魅力。
晴空更是出现一丝失神的状态,同时还迷倒台下万千少女。
待周围安静后,落天对着张地书说道:“我们落星村出来的男儿,不跪任何人。”
此话一出,张地书泣不成声,用手臂挡住脸,泪水打湿破烂的衣袖,更显的可怜。
底下无数人心生敬佩,这才是兄弟情义,哪怕对象是想杀掉自己的兄弟。
妖狂点点头,眼中带着赞赏,没有看错他。
给旁边范越气坏了,咬着牙,瞪着眼,尽量克制心里的怒火,他看到高台上威风凛凛的落天,真想一把捏死。
本来这场决斗就是落天的死期,谁想到让他出尽风头。
战斗没有再发生,四周安静,唯有张地书的哭声,尽情的哭,放纵的哭,没有人阻止,也没有人离开。
蝶杀派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在武斗场几万人看同一个人哭的场面。
落天没有攻击,默默的站着,有铠甲遮挡,没人看得到他是什么表情。
盏茶功夫,张地书似乎是哭够了,擦干眼泪,张开双臂,仰着头,说道:“来吧,杀了我,我不配当落星村的人。”
语气中带着解脱,心怀死志,把生死置之度外,那一股轻松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他已经想通了,死就死吧,反正也是废人一个。
闭上眼等待死亡,可久久没有动静,耳边传来落天的声音。
“你可知落星村到底发生了何事?”落天淡淡道。
话音刚落,一股惊天杀意迅速笼罩住张地书,是落天迄今为止见过最强烈的,最危险的。
要知道杀气达到一定程度才能凝聚杀意,像他现在感受到的对方至少是元婴期。
最开始杀气是带有血气所以颜色是红色的,随着积攒越多,越发鲜红,最后就像鲜血一般,粘稠血腥。
如果突破到杀意,就是去其糟粕,留其真,纯净如水的杀意隐于无形,威力才是真正的强大。
至于怎么样的使用,落天不清楚,只能断定它相当危险。
识海内小魔微皱眉头,喃喃道:“出来了一个厉害角色啊,这杀意有我当年千分之一程度,关键有趣的地方在于,其他人似乎并没有发现,只有我们能感觉到。”
“你能解决那个人吗?我需要问他一些事情。”落天郑重道。
眼睛扫向天空几人,发现妖狂和晴空一点反应也没有,正如小魔所说一般无二。
“我不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做到的,但是能把杀意控制到如此精妙的人物,绝非一般人,以我现在的力量还无法悄无声息的抹去杀意。”小魔无奈道。
虎落平阳被犬欺,千年前的强者纵使有一身本领,没有魔能依然施展不出。
得到这个答案,落天并不奇怪,他眯着眼睛,露出凶厉神色,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有人要阻止他。
到底是什么人呢?是范越吗?可能性不大,范越还没达到这种实力。
但是人在蝶杀派内,肯定与蝶杀派脱不了干系,看来有很多秘密需要他挖掘。
杀意越来越强,围绕在张地书周围一寸处,仿佛下一刻人就被搅成粉碎,这让落天心急如焚。
而张地书则丝毫没感觉到一丝异样,脑海里则想的是要不要告诉落天。
在蝶杀派半年里,他早就知道落天父母不是杀害落星村的凶手,他也试图找过,越找越发现自己是多么弱小。
杀人夺宝,卑躬屈膝,种种事情都做过,只求变强,对于落天已经没有仇恨,只有后悔,还想着下次见到落天怎么冰释前嫌。
直到有一天,花红的出现让他渐渐迷失在情欲之中,脑袋变得浑浊,听命于她的指令。
刚开始颇为抵触,逐渐发现听从花红的主意,周围崇拜自己,交好自己的越来越多,有点众星捧月的感觉。
慢慢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事事都听从她的安排,潜移默化中,对于落天越来越恨,比之前更盛。
好像忘了些什么,只知道凶手就是落天,并且嫉妒落天拥有花红,自己只是替代品。
迷失在情欲与权利之中。
一直到刚才,他才清晰过来,对于花红这个女人害怕到极点,想到过去种种自己所作所为,双手不禁颤抖。
什么清纯,什么乖巧,都是骗人的,张地书甚至怀疑这个花红是假的,真花红已经死了。
但他知道这个是真的,自己只不过是不愿接受现实,才会出现的假想。
仔细斟酌一番后,即使性子回到懦弱,也必须要告诉落天,好多事情都想告诉他,花红的伪装,落星村的事情,神秘的凶手。
双眼盯着落天,迫切的想要诉说,有一种莫名的危机感,仿佛现在不说,以后就再也说不了了。
范越带着危险神色,看向张地书,手指来回摩擦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阴影中那朵玫瑰依旧盛开着,没有一丝波动。
酝酿片刻,张地书深吸一口气,张嘴说道:“蝶......”
只冒出一个字,那杀意仿佛被激怒一般,化作隐形切割机朝张地书收缩,只要挨到,不出片刻就会搅成肉泥。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落天提前出声,打断了张地书的话,疾言厉色道:“滚吧,你已经不是落星村的人了,从此以后隐姓埋名吧。”xiumb.com
八荒龙蝶戟向地面一挥,立马出现一道三丈长的戟痕,把二人分成两边。
犹如一条跨不过去的滔天长河,两个人站在对岸相望,永远只能看见,却无法相遇。
情分,回忆,过往种种都抛入河中,不见踪影,从此之后是路人。
杀意也在落天说完之后迅速消失不见,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落天眼神闪了闪,询问小魔道:“能记得下这股杀意的气息吗?我想以后我们在遇到他的。”
“当然没问题。”小魔点头道。
说完双手一挥,嘴中念道:“心网回魂,身网回魄,意念在前,无处遁行!收!”
一个收字过后,小魔喘了口气,可以说相当卖力,之前没能表现出来,感觉很没面子。
慢慢张开手掌,一条手指长,头发丝粗的半透明的丝线躺在掌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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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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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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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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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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