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感情上来讲,金大彪和大军是那么多年的兄弟,这次会面,更有兄弟决裂,分道扬镳的气氛。
金大彪对大军有怨念,大军对金大彪何尝没有怨言?
要不是金大彪把水泥厂的事情搞砸了,大军现在也可以在开发区大发展的这个盛宴中分一杯羹,而现在只能看徐浩然混得风生水起。
李慕华现在还没对当初承诺的酒店股份落空的事情做出什么解释,以及补偿,大军有种百忙一场,还为他人做了嫁衣一般的感觉,尤其不爽。
徐浩然和金大彪先到了约好的酒楼,徐浩然先在隔壁要了一个包间,点了一个老火锅,和徐猛、以及随行而来的小弟们在包间里吃了起来。
徐浩然身份不同了,越来越有威严,已经很少像这样和小弟们坐在一起吃饭喝酒,所以小弟们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有些小弟甚至心里想,然哥还是然哥,和以前一样,没变,不像很多人混出头了,就开始摆架子,各种高傲。
徐浩然就是这样,他本就是穷苦出身,要什么没什么,自然也不会看不起低层的小弟,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又能保证这些现在籍籍无名的小弟将来不会成为叱咤风云的大人物呢?
每个人的际遇不同,不是每个人都是徐浩然,但也不是每个人都没有机会飞黄腾达。
这家酒楼的老火锅很地道,辣得一帮人直冒汗,可是却吃得很爽,尤其是配上冰过的啤酒,那种过瘾可想而知。
徐猛脱了外衣还不够,干脆把袖子也捞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赞道:“这家酒楼的火锅还真是一绝。”
徐浩然笑道:“可是生意并不算太好。”
徐猛说:“菜做得好,并不代表卖得好,营销也是很讲究的东西。”
一个小弟插话道:“话又说回来,这儿的火锅实在太辣了,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
徐浩然说道:“是啊,太辣了,又有多少人能体会其中的滋味呢?”
金大彪坐在隔壁房间,点了一桌酒菜,等着大军到来。
房间里就只他一个人,桌上的酒已经开了,摆好了酒杯,仿佛正在应证一句老话,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金大彪看着自己身上的伤,也是很多感触,出来混都已经那么多年了,可自己混到了什么?一无所有,他花钱有些大手大脚,所以这些年过去,并没有什么积蓄,连房子都没有,有一辆车,那也是用来撑排场的,反观大军却是住豪宅,开豪车,出入前呼后拥,小弟无数,到哪儿都受人追捧。
以前觉得兄弟情义,不应该计较这些,可是现在想想,又觉不值,在李慕华要将自己往死里整的时候,大军在哪儿?
他隐身了?
也许自己以前真跟错了大哥,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
金大彪头一次后悔,自己把大军当兄弟那么多年,为他卖命,为他砍过的人不知道多少。
现在金大彪捞起衣服,都还能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中一刀,是帮大军挡的,差点要了他的命,当时的惊险,没有经历过的人是无法体会。
可大军还记得吗?
金大彪心里恨啊。
在包间里,他的心情却跌宕起伏,想起了无数的往事,漂泊半生,换来什么?
终于,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金大彪收回了心事,暗暗吸了一口气,看向包间门口。
“军哥,彪哥在里面等你。”
引路的服务员说。
大军随后出现在包间门口,之前被徐浩然干了,绷带还没拆,不过并不影响大军的气场,依旧身姿雄伟。
大军看到里面的金大彪脸色就沉了下来,回头对身后的小弟说:“你们留在外面。”
其他小弟答应一声,留在门外。
大军走进包间,径直在金大彪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大马金刀,刻意展现他的霸气,以及对金大彪的不满。
“大彪,你这几天还好吧?”
大军问道。
金大彪说:“还好,还没死,你应该很失望吧。”
大军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巴不得你死?”
金大彪说:“不是吗?李慕华要弄死我的时候,你在哪儿?”
大军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你犯了错,当然要接受惩罚。”
金大彪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那还要兄弟做什么?做兄弟不就是不管对错,都要一起扛吗?大军,你怕是忘了,当初小花要我跟他过去跟金爷的时候,你跟我怎么说的。呵呵,你说什么?你大军一辈子不会亏待我,可还记得?”
大军说:“你说的什么屁话,我亏待你了?烂皮鞋挂了,堂主的位置空缺,是谁挺你,支持你上位?你自己搞砸了,反倒怪我?”
金大彪说:“是,我搞砸了,我金大彪脑子不好,但大军,就算我再大的错,李慕华要处理我的时候,你他么至少应该说几句话啊,你哑巴了?还是怕李慕华承诺给你的酒店股份落空?现在呢?得到了吗?”
“啪!”
听到金大彪的话,大军恼羞成怒,当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金大彪就破口大骂:“金大彪,你他么的说什么呢?我大军是那种人?”
金大彪冷笑一声,说:“发火了?忍不住了?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心事啊?”
大军忍了忍,旋即冷笑道:“你以为你跟了徐浩然就会有前途?做梦吧,他也不过一时运气好而已,要什么没什么,走不长久,将来你可别后悔。”
金大彪说:“这个不用你操心,跟他总比跟你好。”
大军冷笑道:“你觉得他比我强?”
金大彪说:“不是吗?单挑两次,你都输了,再说现在的名气,你能和他比?李慕华有钱又怎么样?不也照样吃败仗,呵呵,大军,你以为你聪明,跟着李慕华能捞得盆满钵满,但人家玩你呢,答应你的东西兑现没有?”
大军被金大彪戳中心事,更是恼羞成怒,厉声道:“我和李慕华的事情不用你管。”
金大彪说:“那我要跟谁也不用你管。”
大军说:“你跟徐浩然我可以不管,但你拉我的人是什么意思?”
金大彪说:“过不过来全凭他们自愿,我金大彪可没强求他们。”
大军点了点头,气得不行,说:“看来兄弟是没得做了?”
金大彪说:“酒已经准备好,喝完这杯酒,我们就此分道扬镳,以后各走各的路。”
大军说:“不后悔?”
金大彪说:“后悔。呵呵,我现在很后悔,我以前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当兄弟。”www.xiumb.com
大军听到金大彪的话,冷笑道:“看来你是铁了心了。”
金大彪一把扯开里面衬衣,指着胸膛的伤口,说:“还记得这个疤吗?你说我后不后悔?”
那个疤距离心脏只三公分左右,当初大军被人伏击,情况非常危急,关键时刻是金大彪帮他挡刀,奋不顾身将他救出来。
大军点了点头,说:“那没得说了。”亲自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两杯酒,自己端起一杯,喝干以后,啪地一声,摔在地上,骂道:“去他么的兄弟。”转身就往外走去。
金大彪也是端起桌上的一杯酒,一口将酒喝干,跟着愤怒地将酒杯摔在地上,骂道:“去你妈的。”
去你妈的,所谓兄弟,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金大彪骂出之后心里方才觉得痛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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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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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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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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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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