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之所以叫阿九,那是因为,他是一个孤儿。他被九个爹妈养大,这九人,都来自大真剑派。在大真剑派内乱之后,阿九仅存活下来的一个老爹,带他跨过长江黄河,来到了燕临。那个人叫吴颜武。吴颜武将阿九带入书院,阿九喜欢剑。但他的气宫破碎,注定使他成不了绝顶的剑客。
阿九也曾沮丧,也曾失望。但直到有一日,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到他面前。那个书生,向他展示了不用真气,仅凭绝妙的剑术便挑翻了书院的四位院长。从那日开始,阿九便想着要变成与那书生一般厉害的剑客。阿九知道,他终生习不成那样精妙的剑术。因此,他剑走偏锋,追求极致的速度与角度。
他的剑终的是快到了极致,他是快剑阿九。阿九后来也知道了那书生的名字,他叫吾师。所谓吾师,在阿九看来,便是在学徒走在黑夜时,走向深渊时,突然亮起的一盏明灯,突然拉住他的一双大手。
阿九剑成以后,便想着来金陵,来找曾经杀死他八个爹妈的仇家寻仇。但那时,吴颜武却退却了。阿九也干脆,他选择离开鹿岳书院,离开吴颜武。曾经有好长一段时间,阿九都想将自己的名字改成阿八。但后来想想,还是算了,阿八总没有阿九听着好听,叫着顺口。
离开书院的阿九晓得曾经的仇家势大,他得找几个靠谱的帮手。他听说,江湖上就属洪天宗的活儿做的最漂亮。但价钱也是最贵的,于是阿九也干起了杀手的勾当,他用杀人赚来的银子,去洪天宗请帮手。但他却没想到,自己那些银子,买不了他仇家的性命,最多只能杀几个喽啰。阿九心道,也好,他本就没打算将这个血刃仇敌的活儿交给别人来做。
阿九与悟明的背后都有着一个俗套的故事,二人的选择都一样,复仇。若是再来一次,悟明可能会选择宽恕,但阿九却不会便。
阿九的面前摆着八个大碗,他拿起身旁的酒坛一一倒满后,微笑着说:“阿爹阿爹,阿娘阿娘,来喝酒。”
黑暗,空旷的屋子里,一阵阵急促的呼吸声传来,打搅了夜的安宁。
突然,一声怒喝传来:“都滚!”
登时,十几个还来不及穿衣服的女子便一股脑的跑出来屋。对于这种情况,她们早已经习惯。
朴家璞从床上翻身坐起,他在黑夜中摸索,他想要给自己倒一杯解渴的凉茶。但凉茶没找到,他却撞倒了不少物件。疯过一阵后,朴家璞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坐在地毯上,大口喘着粗气,“他来了,他来了,他来杀我了……”
服侍朴家璞的婢女都晓得他这个半夜发狂的毛病,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去打扰他,若是有人扰了他,他可是会杀人的。若是往常,朴家璞自己闹一会儿便会自己上床睡了。但今夜,朴家璞却一反常态,他坐在毯上喘息片刻后,便疯了似的冲了出去。
朴铁灼与朴铁温正在朴铁凉的房中议事,可突然间,房门便被人冲开了。三人登时警惕的将真气提到了极致。
但虽后见冲进来的人是朴家璞后,三人便稍稍的放下了心。
朴铁凉低声问道:“璞儿,大半夜的,你来做什么?”
朴家璞弓着腰,五官都撑大到极致,他不停用双手指点着自己的胸膛道:“爹,他要来了,他明天就要来了,他要来杀我了!”
朴铁灼微笑道:“璞儿放心,我与你父亲已在咱家布下了天罗地网,他一现身便会被碎尸万段!”
朴家璞连连摇头道:“我不信,我不信。当年他们就逃走了,这次也一样!”
朴铁凉阴沉着脸,走上前狠狠的抽了朴家璞两巴掌道:“安静些,你这样还有何颜面做剑枭的后人。”
“剑枭后人?大真剑派都没了,还谈个屁的后人!当年若不是你们三个,那我大真剑派也不会沦落至此,掌门之位谁做不行?难道非要毁了大真剑派,非要连累我!”朴家璞挨了两巴掌,反倒越是勇敢。他抬起胸膛,怒视着朴铁凉大声呵斥道。
朴铁凉咯咯一笑:“大真剑派的掌门若是由外姓人来做,那跟毁了它有何区别?而且这些年来,我朴家虽没了大真剑派,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反倒是扶摇直上!一个废人都能将你吓成这样?你还有何颜面做我朴家子弟,若是你再乱吼乱叫,那不用别人动手,我先杀了你!老三,把他带出去。”
朴铁温看了一眼朴铁凉后,便上前将朴家璞拽了出去。他深知自己这个大哥的脾气秉性,他说要杀谁,就会杀谁。就算朴家璞是他的儿子,那也不例外。
待二人离开房屋后,朴铁灼开口道:“大哥也莫要怪罪家璞,当年他还不满十岁,便对亲自刺伤了自己的要好玩伴,难免受了惊吓落下了些病根。”
朴铁凉点点头,他闭上双眼,深吸一口长气道:“老二,你也出去吧。”
朴铁灼嗯了一声道:“大哥今夜可得小心些。”
“呵呵。”朴铁凉不屑的冷笑道:“他敢来,我就敢让他死。”说罢,朴铁凉摆了摆手,朴铁灼转身离去,带好了门。
等屋里冷清以后,朴铁凉的腰瞬间弯曲了下去,他咳嗽两声,老态龙钟。他缓缓坐下来,十五年前大真剑派的所发生的种种,登时在他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且说剑枭朴剑客成立大真剑派后,便将求同存异四个大字,当做了大真剑派的立派宗旨。朴剑客在时,便广纳江湖各道人士来作为大真剑派的门人弟子。当时,朴剑客便立下了规矩,大真剑派掌门之位,能者居之。当掌门人,除了要有高深的修为,那品行的优良也是重要的考核标准。wWW.ΧìǔΜЬ.CǒΜ
但朴剑客去世之后的百年间,这条规矩便慢慢被人遗忘,大真剑派掌门人也由朴家人世袭罔替。但此举一行,大真剑派便逐渐没落起来。到朴铁凉的父辈一代,大真剑派已走到了崩溃解散的边缘。于是朴铁凉之父朴宣,便又恢复了这条门规,光收门人弟子。在朴宣在世时,大真剑派也算是辉煌了一段岁月。
而朴宣一去世,便又得重新选掌门人。
当时大真剑派有九个外姓人,各个都有争夺这个掌门人之位的资本。与其相争的便是朴家三兄弟。但可惜,这朴家三兄弟都不擅长剑术。而当年朴剑客定下的规矩,偏偏是比剑选取掌门人。朴铁凉三人自然不想将这个掌门人之位拱手相让,其中除了面子与权势的原因之外。
更重要的是朴剑客所留下的掌门人之剑,那是朴剑客的贴身佩剑,其剑身宽有三尺,长越一丈,堪称一柄举世无双的重剑。
这剑虽厉害,但更为精妙的是剑上所刻的花纹。传闻当年朴剑客乃为前朝大唐的宫廷侍卫长,在大唐灭亡时,朴剑客曾将宫中的大量珍宝取出,藏匿与一大山之中。而要找到那批珍宝,便得先破解剑上的花纹。
朴宣去世前,朴铁凉三人已快将剑上的秘密破解。此时若是与外人争夺掌门人之位输了,那这财宝便要插翅而非了。三人也想过将剑上的花纹拓下来,但这花纹与剑乃为一体,无剑不成花,无花不成剑。
为了保住这财宝,三人便定下了一个计策。朴铁凉三人将门中的九个外姓人高手请来,与九人商量说,他们这批人都已快老了,就算现在当了掌门人,也未必能将大真剑派发扬光大。与其争来争去,倒不如将希望寄托在下辈人身上。他们十二人来做门中长老,来共同扶持下一代掌门人共同治理大真剑派。
九人闻言欣然同意,若是说大真剑派里的小辈弟子中,最有天赋的便是九个外姓人的养子阿九,与朴铁凉之子,朴家璞。对于他们来说,不管谁来当这个掌门人,都是一样。
阿九与朴家璞争夺掌门人的擂台摆在大真剑派的山门大殿之中。而观礼的,却只有九个外姓人与朴铁凉三兄弟。这自然是朴铁凉要求的,他的说辞是,人来多了难免吓到两个孩子。
比试那日,十二人来到大殿先喝一杯祭祖酒后,阿九与朴家璞便开始的比斗。二人当年虽年纪尚小,但一招一式却是刷的有模有样。
二人比斗正酣时,朴铁凉却突然使出暗劲加持在朴家璞身上。朴家璞一时收不住力,那剑便插入了阿九的腹中。于此同时,九位外姓门人见状不好,同时发功想要上前,将阿九救回来。但九人一运真气,浑身经脉便连连炸开。九人登时便晓得是中毒了,而那毒就在祭祖时喝的酒里。按理来说,他们这等修为,一般的毒药是害不了他们的。朴铁凉深知其中道理,于是他便用重金行圣手毒王那里取来了一种名为“莫要怒”的毒药。
这种毒药虽无法见血封喉,但来害修士高人却格外顶用。原因无他,只因这种毒药无色无味,服入口中也不会感到不适,但修士一心急运功,这种毒药便会同时流入奇经百脉之中,炸开经脉。这毒药便因此得名“莫要怒”。
见九人中招,朴铁凉等人不再迟疑,登的就大开杀戒。而在此时,一人却拼尽全力冲将出来,救下了阿九冲出大殿。其余八人纷纷自爆气宫,护二人逃走。朴铁凉三人虽功亏一篑,但掌门人之剑却是保住了。但好景不长,那一名外姓门人带着阿九逃跑后,大真剑派的外姓弟子,便开始疯狂反扑朴姓弟子。
朴铁凉三人虽将此次内乱给镇压了下来,但大真剑派也不复存在。不过朴铁凉三人却是找到了那批财宝,后来三人携家带口来至金陵落户。他们靠着那批财宝发家,上贿赂朝廷官员,下打点江湖百道。这些年来,朴家可算是在金陵混的风生水起。
当他们听说,逃走的那个外姓人竟在燕临的鹿岳书院当了武院院长。那时间,三人可着实提心吊胆了一段功夫。但后来,宋皇舍弃北莽三十六州逃遁至江南。南北划开,朴家便彻底放下了心。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当年那个被毁掉刺穿气宫的少年回来了。他一来,便以雷霆万钧之势,先是伤了两个来朴府拜寿是宾客,随后就屠杀了朴家上下近百号人。
朴铁凉说不怕是假的,但他也想借着这个机会,永除后患。
朴铁凉将往事回忆一遍后,喃喃道:“该休息了。”说罢,他来到床边,挺直的躺了下去。他双目圆睁,从喉咙里发出来
轻微的鼾声。不错,他是睁着眼睡觉的。十五年来,夜夜如此。就像是,就像是一条鱼。
朴府后花园里有一座六层高的阁楼,以阁楼为中心,亭台山石湖泊,依次围绕排开。明日朴铁凉的寿宴,便会在那阁楼中举办。
“吕道长,你这是自饮自酌,最是不妙。”
吕纯阳回过头去,看到来人后微笑道:“董小友,请坐。”
董平闻言笑道:“吕道长可别叫晚辈董小友,会死人的。”
“贫道听朴老爷说,你跟林小友来了,便想着请你们二人喝上几杯,但奈何一到朴府便身不由己。”
董平坐下道:“是因为冷姑娘吧。”
吕纯阳点头道:“正是,但这也只是其中一件。”
董平闻言微笑道:“能者多劳,像吕道长这样的江湖前辈,自应该多担待些。”
吕纯阳笑了笑,但却并不舒心,他道:“对于飘飘受伤一事,你怎么看?”
董平看了看吕纯阳,他的目光坚定正派,值得信赖。董平思索了片刻,正欲将冷飘飘受伤一事的原本和盘托出时,却咳嗽了一声笑道:“不知吕道长跟冷庄主的关系如何?”
“生死之交。”
董平闻言点头笑道:“那冷庄主对道长所言,定然非虚。”
吕纯阳道:“是啊,冷秋行此人虽脾气火爆了些,但为人正派,向来不会说谎。”
董平微笑道:“应是如此,要不然他怎会教出如同冷姑娘一般脱俗的人儿来。”说罢,董平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道:“晚辈有一事麻烦吕道长。”
“尽管说。”
“不知明日,吕道长可否劝冷庄主将冷姑娘留在房里,然后再由吕道长亲自看守,晚辈怕明日朴府人多眼杂,她再遭歹人所害。”
吕纯阳叹息摇头道:“这个贫道不能答应你,贫道明日要入那阁楼。”
“非来不可?”
“一定要来。”
董平道:“吕道长……”
一语未毕,戛然而止。
“怎么?”
“晚辈闻到了些东西。”
“什么?”
“杀机。”
于此同时,高大挺拔的丛云卫血捕正带着十二个面相精明强干的男子,朝着朴府行来。
而在暗处,也隐藏着一双眼睛。朴府在他的眼里,没有半点隐秘。过了半晌,他嘿嘿笑道:“不错,网开一面。”
月隐西天,夜尽天明。
这一大早,朴府门前就被堵了个水泄不通。这些来人都手提着一份儿贺礼,来为朴铁凉贺寿。而朴府的大门前,也多安排了十几个家丁招呼来往宾客。
在这些人中,有一个青年格外引人瞩目。他收拾的干净,长相俊俏。但他的穿着却是庸俗至极,先不说他那一身夸大松垮的锦衣华服。单说他藏在锦衣下的那一双破烂草鞋,就与众人格格不入。
他的衣袖极长,垂在了地上。就算是如此,他的左手仍然拼了命的露了出来,因为他的左手上托着一个巨大的黑色锦盒。那个锦盒估计有两个成人的脑袋大小,也不知这里面装了些什么宝贝。
青年排在人群最后,他若是按部就班的依次进去,那估计都要等到日落了。年轻人一脸的急躁与不甘心,但他左挤右挤,却仍是挤不进去。但他却仍然乐此不疲,一个家丁看到了这个不守规矩的青年。他好像对这个青年颇感兴趣,便喊道:“喂,让条路出来,后面那个后生你过来!”
青年闻言大喜,他通过宾客们极不情愿让出来的通道走到了家丁前。家丁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来做什么的?”
青年笑道:“自然是来送贺礼呢,没瞅见我这个盒子么?”
家丁点了点头道:“进去吧。”
家丁此言一出,人群登时更加喧闹起来。家丁暗骂一声道:“想要进府,怎么不早些来。”虽心里再骂,但他仍是和颜悦色的抱拳赔不是道:“诸位贵客稍安勿躁,我家老爷有吩咐,今天但凡是青年后生来贺寿的,都得先放进去。诸位贵宾也别生气,老爷说了,但凡今天来的等了两个时辰以上的,我家老爷都欠他一个人情,诸位想想朴老爷的一个人情是什么分量。”
家丁说罢,人群渐渐安静了下来。但这时,夜有人嬉笑道:“朴家家大业大,但就一个公子,朴老爷该不是想认几个干儿子吧!”
家丁一笑道:“谨言,这话,咱可不敢乱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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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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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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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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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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