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渡山的风景不赖,远西边的小山坑里有一块大青石,大青石下有一汪清水。有一颗枯死的老柳树从清水里冒出来,弯成一座桥,盖在了大青石上。久违已久的春风吹过,淡蓝的藤花绽开在枯柳之上。
“好刀,老偷儿我行走江湖多年,但如此好的刀却是第一次见。”老神偷捧着董平那把黑刀仔细观摩着。
董平躺在青石上迷瞪着双眼道:“有人曾拿它与兵器谱排名第二十四的烘炉刀比呢。”
老神偷嗤笑道:“也怪不得那人见识浅,这刀的玄妙连老偷儿都尚不能参悟全,若是比,这刀中藏的气势倒是跟山河巨剑有一比。好徒孙,这刀的名字你可知道?”
董平回答:“不晓得,这刀是我曾经一位好友赠送,他也不知道这刀的名儿。但有几次这刀发出了虎啸之声,我就给它起了名儿叫大老虎。”
“大,老,虎!”
老神偷站起来,吐出三个字儿,劈出了三刀。
“不行,这名字虽有气势,但缺了点儿味道。”老神偷道。
董平却赞了声:“好刀法!”
“稀松平常。”
“教我几招。”董平坐起来道。
老神偷抓了抓脑袋道:“说这教刀法,我的确教不了徒孙,我这刀法都是随性而来。不要说刀,就算是拿其他兵器也是这般,没有章法的东西是教不了的。不过江湖上有两位兵器大家的练法,徒孙倒是可以学学。”
董平好奇的问道:“谁?”
老神偷卖弄天机的搓了搓鼻子,没有回答。董平知道老神偷爱卖关子,索性在脸上添了几分谄媚相,嘻嘻笑道:“还请师祖赐教。”老神偷盘腿坐下,低声道:“一位是蜀中的不世剑神李闵济,另一位是背刀门主徐间客。”
董平叹道:“好大的来头,又是剑神,又是天下第十宗宗主的。这两位,莫不成都跟师祖一样是陆地上的神仙,错澡堂子里的金龙。”
老神偷脸颊抽了抽,这董平哪儿来的这些比喻:“要说那剑神李闵济的确是陆地神仙,在十年前老偷儿与他交过一次手。”
“胜负如何?”
老偷儿没言语,反而是将右手给神了出来。董平一看,嚯,好长的一道疤痕。
“当年那一战,明面上是我抓住了他的剑,我赢了。实则应该算是平手,我虽然抓住了他的剑,但他的剑也险些毁掉了我的说。要是今日再战,我怕是连他的一招也抗不住。”老神偷想起李闵济的那一剑,仍心有余悸。
董平听的乐呵,“那这剑神是怎么练剑的?”
老神偷道:“那李闵济也是出身剑道世家,自他五岁起就开始练剑了。当时他家里有一片花圃,每日李闵济起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拿着剑到花圃,将每片花瓣上的露珠劈成两半。上千株花儿上的露珠要在半刻钟内劈完,而且不能伤到花瓣。要不然就是一顿毒打,要知道,蜀中的花儿是四季常开的……”
董平兴奋道:“如此而已,我董平也不是不行。”
老神偷连忙摇头道:“你的确不行,那李闵济五岁练剑,六岁心寂,二十三岁登顶窃天境,三十五岁就封了神,好徒孙,你拿什么跟人家比。”
董平顿时泄了气,这说到底,那剑神的天赋也不是常人能比的。
“那背刀门主难不成也是什么天赋异禀的天才刀客!”董平闷声道。
老神偷摆摆手道:“嘿嘿,那倒不是。背刀门主徐间客的练刀法门你倒是可以学学。”
“哦?”
“徐间客是个刀痴,他的练法也简单,便是与人战。那徐间客自练刀起,便不知与杀过多少人,挑过多少门派。徒儿也大可以放胆与他人拼斗,到时你死了,祖师爷爷会替你收尸的。”老神偷嬉笑道。
董平现在恨不得踹这老神偷一脚,他在这儿叨咕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讲出来。
老神偷安抚董平道:“好徒孙也不必着急,这鹿岳书院虽算不上什么顶级武道宗门,但教学生算的上是一流。好徒孙好好学,等你进了内院,有幸能得那吾师的点拨,那也算的上是你的大造化了。”
吾师。
的确,董平来鹿岳书院也有一半原因是因为这个吾师。吾师乃鹿岳书院辈分极高一人,其修为高深莫测。他的本来名字与年纪没人晓得,只因其辈分与修为众人皆称其为吾师。
听到老神偷刚才所讲的剑神,董平不由得将他与吾师做个比较:“那是这剑神厉害,还是吾师厉害。”
老神偷高深莫测的一笑道:“剑神虽厉害,但吾师在七十年前,就已经是那般境界了。”
七十年前!董平忍不住连连咋舌,“那吾师现在的境界……”
老神偷低声道:“要说造化境是陆地上的神仙,那吾师,便是半空中的神仙。那等境界老偷儿亦不能揣测。不过徒孙也别指望吾师能指点你,老偷儿听说,吾师已经有数十年没见过外人了…”
这老偷儿搁这儿戏耍了他半天,董平只感觉胸火上涌,烦闷异常。
噌!
董平为泄闷火拿起黑刀就是随手一劈,老神偷讪讪一笑,他也是觉得自己今日将自己的这徒孙戏耍的有些过了。
而董平则举着刀,迟迟没有放下。
忽而,一片指甲盖大小的藤花摇曳着从藤上飘了下来。那花儿落在青石上,吹过一阵风,那花儿就分成了均匀的两半。
老神偷拍手大笑道:“好好好,好徒孙。你这一刀颇有些剑神风韵,继续练,你何时刀刀都能如此,那你这刀法也就有小成了。老偷儿我去喝酒喽。”老神偷拍拍屁股走了人,但董平还在愣着,刚才那一刀对他来言着实玄妙。
他思考了片刻,又挥出了一刀。但这一刀,却将这藤花架毁了一半。
董平正郁闷着,突然听到到有人在笑,他回头望去,只见上官曦正拎着食盒站在山梁上。
“好好的藤花架都被你毁了,董公子当真是会煞风景。”
看到有佳人,董平的烦闷扫去了一大半。董平将身上落着的尘土扫去,又抚平了褶皱后才三步做两步的跑上了山梁。
“上官姑娘,我想你了。”
听董平语气诚恳,上官曦再落落大方,也不忍抬手掩面,遮一遮羞怒。上官曦乃是上年女院的榜首,今日女院来七渡山踏青,上官曦本想着顺道给董平带些吃的,已表谢意。没想,这几日不见,董平就成了登徒子。
董平看上官曦脸色不对,便嘻哈道:“应该说是,经久不见,小生对姑娘甚是思念。”董平这一会儿文一会儿白的,倒是将上官曦弄得哭笑不得。
“为了感谢你,我可是特意从青云店定做了这几道小菜。”上官曦将食盒打开,一股香味就飘了出来。
董平抽了抽鼻子道:“青云店做饭是最讲究的,看这菜的品相,应该是十年以上的大师傅做出来的。”
上官曦轻咦了一声,她重新打量了一番董平。对青云店菜品如此了解的人,在燕临城中定都是非富即贵,而且还得是店里的常客。那些人上官曦不敢说都认识,但至少还是见过的。而这董平,是生面孔。
董平自知自己说多了,但也没有解释。
“上官姑娘说谢我,不知道要谢我些什么。”董平问道。
“自然是为了家弟。”
上官曦一提她那弟弟,董平就想了那天上官修在他屋里发狂砸烂的那些古玩玉石。
难道发了狂也是好事,董平不解。m.xiumb.com
“自从那日家弟从学子楼回来后,便没理过我了,算一算也有七八日了。”上官曦笑道。
董平错愕,“这也算好事?”
“自然是好事,原先家弟一向都对我言听计从,行事也是万分恭敬。现在有了变化,难道不是好事?”
上官曦说完,董平也将一盘排骨吃了个干净。
董平将一根骨头吐出了老远道:“既然这样,那我得跟上官姑娘算算帐。那日令弟在我屋里打碎了不少古玩宝贝,抹了零头,那些东西可也能值上千八百两银子。”
上官曦一边将满地的骨头用手绢捡进空盘里,一边颇不在意的说道:“董公子的那些东西当真值千两银子?”
那些东西虽值些钱,但三百两也就顶天了。不过董平现在正缺银子,哪儿管许多,他面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唉,上官姑娘,这我还是给抹了零头的。”
上官曦突然失声笑了出来,她颇为玩味的看着董平道:“那董公子现在可还欠我两万九千两银子。”
董平吃了个肚饱,他干脆躺在了草地上。董平合着眼,用手指敲了敲身旁的刀说道:“荒郊野岭,孤男寡女,上官姑娘可要加些小心。”
“前日,我刚从家里的柜上拨了三万两银子到太叔院长的柜里。既然董公子说那些东西只值一千两,那便将多出来的两万九千两还于我。”上官曦打趣道。
董平猛的坐了起来,嘴里连连嘟囔:“娘的……”
董平之前觉得上官曦有钱,但没成想她这么有钱。
“上官…”董平笑了笑,他虽然聪明,但怎么也没将上官曦与小国库联系起来。
二十多年前,位于燕临城的宋朝皇宫遭遇大火被焚毁。而当时国库空虚,无力耗资重建宫闱。还是万里钱庄,为皇族资助了一笔钱财。后来万里钱庄也被人戏称为小国库,而这万里钱庄的主人就姓上官。
想明白了,董平也不再多问。
“上官姑娘我刚才记错了,那一千两才是零头。”
上官曦被董平的窘迫逗到了,她肆意的大笑起来。
董平心中暗道:“上好的胭脂。”
蓦然间,天色渐晚。
“上官姑娘要是不嫌弃,我可以骑驴送你回去。”
“这就不麻烦董公子了,倒是家母会派几辆轿子来,董公子若是不嫌弃,可以坐轿子回去。”
董平刚想应是,就看到几个麻烦小鬼朝这边走了过来。
为首的就是那小侯爷耶律完。
董平打心里是不想跟这几个少年纠缠的,一来是掉面子,二来是这几个人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
“董平,今日我饶不了你!”耶律完一来到董平身前便怒喝起来。
“小赤猴,少年人哪儿来这么大火气。你要是还在计较那天武试的事,那我也无话可说。你叫我两声叔叔,我便让你弹叔叔一个脑瓜崩。”董平调笑道。
“小爷我是赤山侯,什么小赤猴。一码事算一码事,那日的事小爷我不再计较,但今天你的狗仆人又踩了我家兄弟,这事我饶不了你!”耶律完喊道。
董平心道如此,这几日卫盛金对林三川青睐有加。林三川有人护着,这几个小鬼自然不敢对他动手,现在只能来找自己的麻烦。不得不说,董平还有些欣赏这个耶律完。耶律完这幅无赖心黑的尊容,倒是颇有些像他。
噗!
董平将刀插在地下,猛的一挑起,泥土纷纷朝耶律完扑了过去。耶律完虽躲得及时,但难免也落了个灰头土脸。
“这,才像个小赤猴。”董平放声大笑,耶律完却是暗地使了个眼色,那群少年瞬间就朝董平扑了过去。
练了几日,这些少年的武道都有精进,这也是他们敢来找董平麻烦的资本。董平将上官曦护在身后,其眼眸中精光四射。
唰!
只见董平一转手腕,那把黑刃便向扑过来的几个少年横扫过去。这利刃一晃,那些少年便纷纷收了势,齐齐往后退去。董平嗤笑了一声,他这一刀本就是虚招,那些少年知道董平下手黑,一时间都有些怕了。
耶律完小声骂了句废物,便亲自朝董平攻了过来。
面对耶律完,董平也不敢小觑。
“退后。”他轻声对上官曦说了句,便持刀迎上。
寒锋划过,直取耶律完咽喉。
突然,耶律完竟生生停了下来。董平也无伤人意,他虽不知这耶律完意欲何为,便停下刀道:“这边的脸蛋还是给你留着的好。”
耶律完狡猾的笑了笑,没成想,他竟将自己的脸蛋主动向董平的刀刃靠拢过去。眨眼间,殷殷鲜血从耶律完的脸颊流淌了下来。
“走!去叫人。董平,今天小爷弄死你!”耶律完咬牙道。
董平明白了耶律完的想法,“这小赤猴,走,我们也去叫人。”他说罢,便不由分说的拉住上官曦的手向前走去。
日薄西山,练武场众人正欲往回赶时,流着泪捂着脸的耶律完拦在了众人身前。他跑到一个满脸横肉的辽国男子身前哭喊道:“大哥,上次划伤我脸的那董平,今日又划伤了我的脸。”
辽人向来报团,小赤山侯此言一出,立即群情激奋起来。
被耶律完称为大哥的那男子名耶律齐,他也是名王侯之子。在二级学生里,除了冯玉书,他的威信是最高的。无他,这几百号辽人学员都听命于他耶律齐。今日这一出戏是耶律完与耶律齐一同策划好的,耶律完想整治董平,而耶律齐则想借此事打压一番冯玉书。
耶律齐脸颊抖了抖,他沉默半晌道:“这董平也太过嚣张,两次欺辱我家兄弟,这梁子,结下了。走!”耶律齐一呼百应,瞬间一群人便杀气冲冲的要去找董平,而在场的宋人学员没一人上前来阻拦。
忽而,冯玉书拦在了耶律齐身前道:“耶律兄,董平做的过分,自有学院来处理他。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耶律齐一摆手道:“哼!那董平我早就听闻关系深厚,指望学院处理,怕是要等到你们这大宋全亡了!”
冯玉书眉头微皱,他此刻已有了怒意。
“耶律兄此言,过分了些。”冯玉书冷声道。
“过分?我耶律齐说话就是这么过分。”
看冯玉书面色不对,耶律齐心中一喜,他正是要惹怒冯玉书,好与他交手。
“嘿嘿,你说话不是过分,而是在放屁。”董平的话音传来,冯玉书刚提起的真气又放了下去。董平躲在一旁看了片刻,他心中憋着一股气,刚才这耶律齐说亡大宋时,满场之人除了冯玉书,其他人竟全然无动于衷。
“你就是董平!”耶律齐怒喝道。
冯玉书看向董平微笑道:“董公子先去找院长学监吧,这里的事,我来处理。”
董平轻蔑的笑了笑,突然喊道:“今日之事,错全在那小赤猴身上。要不是他们这几个小鬼色胆包天,要欺辱上官姑娘,我又怎会伤他。”
此言一出,众多的宋人学员纷纷将视线对准了董平身旁的上官曦。上官曦沉默了片刻后,轻点了一下头。董平心中蓦然间升起一股悲凉,想那家国之重还比不上一个女人。
登时,董平厉声喝道:“今日,家国被辱,妇女遭欺!你们竟还想自顾其身!我看此刻场中的宋人,无一是男儿!”
突然,也不知后面的人群谁先动起了手。鹿岳书院有史以来的第一次群架,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
争渡亭上,吴颜武与卫盛金正注视着乱成一锅粥的练武场。卫盛金气急败坏连连道:“岂有此理,成何体统!”
吴颜武罕见的开口道:“这,才像年轻人。”
今日的董平打了个痛快,不要脸的阴招一股脑使了出去。但他也没落多少好处,两个眼角都肿青了起来。
但他却在笑,林三川看着驴上的董平道:“公子,你不是被人招呼了脑袋吧?”
董平抬起手,含糊不清的说道:“真…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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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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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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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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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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