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得赶回公司将些百香果包装好,然后好送给公司的大客户。
这是头一批百香果,刚上市,肯定能卖高价,也能卖得不少钱,但是这些钱跟公司这些大客户带来的利润简直是九牛一毛。
所以,与其将这些百香果卖了,还不如送给大客户讨个好。
他是不想停车的,特别是拦车的是一个女人,这种情况下更加不可能停车。
只是,看那个女人怀里背着一个很小的小孩,手上还提着一篮子百香果,他不得不停车。
那个孩子明显很小,他是做父亲的,一眼就能认得出来,那个孩子才两三个月而已。
同情心发作,张永栋靠边停车。
停好车之后,张永栋这才慢慢下车,又扫了一眼那个女人和她手上的百香果,对这个女人的来意已经有所了解,而后摸着自己的肚子问:“你这是?”
真是不怕死,怀里背着一个孩子就敢冲出来拦住他的车子。
黄屏见张永栋下来,松了一口气,将手中那一个装满百香果的篮子往前推了一下,飞快地看了一眼张永栋货车后面的装百香果的竹筐,说:“先生,您是过来褚家买百香果的吧?”
她昨天和今天都看到两波人过来褚时映家里摘百香果,一波是贺先生,另外一波就是眼前这个张先生。
她知道这个人,去年她和贺先生合作不成,就想着和张先生合作。
但是眼前这个张先生行踪不定,他亲自来收百香果的时间没有规律,就算她一直留意,也见不到张先生。
昨天张先生过来,她就找人盯着了,所以今天才会那么顺利拦住他。
说实话的,刚才和孩子一起冲出去的时候,她心跳得厉害,若是眼前这个人不停车,她自己受得伤倒是不要紧,她女儿就惨了。
幸好眼前这个人心软。
心软就好办,最怕心硬的。
张永栋点头,盯着黄屏手上那一个篮子的百香果看了一会儿,说:“是的。你有什么事吗?”
有事就直接了当地说。
他停下来在这里等,可不是想要听眼前这个女人废话的。
黄屏一咬牙,快速上前几步,将手中这一篮子的百香果放到张永栋面前,说:“先生,我也是种百香果的,听说你过来收购百香果,所以问一问你要不要收我家的。”
“我家这些百香果树已经种了有两三年了,结果早,结得果又大又圆,不比褚时映家里的逊色。”
整条村里只有她家和褚时映家的百香果成熟最早。
而她种得早,成熟的果子比褚时映家的多了去了,为什么眼前这些大客户都不过来她家收购,反而是去褚时映家里收购?
她家的百香果是不愁卖,在网上卖也有几块钱一斤,但是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肯定卖得比她贵。
她也不求多,这一边能卖七八块钱一斤她就满足了。
七八块一斤的话,她的收入立马就翻倍。
张永栋看了一眼黄屏家里的百香果。
黄屏怕他看得不仔细,又将篮子给拿近一些,让张永栋仔细看清楚。
“您看,我家的百香果是不是又大又圆?并且成熟的果子大都是紫色的?”
“跟褚时映家的比毫不逊色。”
这是她挑最好的来摘了,她自己个人觉得跟褚时映家里的相比,应该不差的。
紫红色比鸭蛋大一些果子挤满了整个篮子,那果子一个一个紫得发亮,上头连一点灰尘都没有想,显然,这是精心挑选出来的。
说是跟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毫不逊色,而实际上这些果子比褚时映家里的果子要小一些。
褚时映家的果子能有鹅蛋那么大,而眼前这些果子只比鸭蛋大一些。
就是味道不知道怎么样?
“先生,您可以尝一下我们家百香果的味道,甜滋滋的。”黄屏见张永栋只是看着她家的果子不说话,顿时急了,说着。
要是不尝一下,光看表面,怎么知道果子好不好?
张永栋也不客气,随意拿起一只果子,然后将果子给掰开来,吃了一小口。
只吃了一口,他就不再吃,而是将掰开的果子给扔到一边的草丛里,说:“你这个百香果我不要,你找别人吧。”
黄屏的心徒然凉了半截。
她那么辛苦才拦住张先生的,为什么这个张永栋只尝了一口她的百香果就否决了她的百香果。
她不服。
“张先生,”虽然心里着急,但是黄屏却是力图让自己镇定下来,说,“我家的百香果有什么问题吗?”
去年她就尝过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褚时映家的百香果确实比她家的要甜一些,所以今年她给果子打了一些甜蜜素,想要将果子的甜度给提升,不过因为怕被人看出来,她没敢打太多。
这果子她吃了,甜度应该跟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差不多。
怎么眼前这个张先生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张永栋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返回车子。
黄屏以为张永栋要走,一手护着她女儿的头,而后快速跟上。
她见张永栋只是到车厢那里,松了一口气。
不是跑了就好,要是跑了的话,她以后估计很难再拦住张先生了。
张永栋从他那一筐百香果那里拿出来一个,递给黄屏,说:“你尝一下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就知道为什么我不收购你家的百香果了。”
黄屏莫名地接过来,并不尝,只是捏着那一个百香果,说:“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是打了甜蜜素才会那么甜的。百香果正常的味道是酸甜酸甜的,但是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明显甜得过份。”
正常的百香果还有些酸,挖开之后,除非是非常能吃酸的才敢直接吃,要不然一般是加蜂蜜才能吃。
褚时映家里的百香果肯定是打了甜蜜素的,若不然,怎么可能会那么甜?
张永栋什么也不说,只是嗤笑一声,看了一眼黄屏手上的百香果,说:“你先吃了再说吧。”
黄屏无法,只得掰开明显比她家大的那一只百香果,浅浅地尝了一下。
一股果香扑鼻而来,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一尝,酸甜的滋味立马就在舌尖漫开来了。
酸中带甜,甜中带酸,那甜度非常高,但是一点也不腻,那酸更是可以忽略。
黄屏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现在你明白了吧。”张永栋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怔然的黄屏,说道,“那我就先走了。”
做生意不是做慈善,不必要的同情心不能有。
他不能因为眼前这个女人抱着一个两三个月的婴儿就因为同情而收购眼前这个女人的百香果。
“还有,你家的百香果最好不要打甜蜜素,甜蜜素会毁了百香果原先的味道。”
黄屏嘴唇动了动,想要说自己并没有打甜蜜素,但是却在张永栋的了然的眼神下败下阵来。
“我做水果收购那么多年,不说别的,只是闻这个味道,我就知道打没有打。更别说我直接尝了那一个百香果。”
所以他只尝一口就违背了不能浪费的原则将那一个百香果给扔了。
若是没有打甜蜜素的百香果的话,他肯定将整个百香果全都吃完了。
黄屏死死咬住唇。
“再告诉你一句话,不要只把自己当成聪明人,而把别人当成傻子。”
张永栋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再也没有理会黄屏,转身就回自己的车里。
早知道是这么一个情况,他刚才就不该浪费时间下来。
等张永栋的车子离开之后,黄屏这才失魂落魄地背着孩子拎着自己那一篮子百香果回家。
有村民围观了这一场景,立马就跑到褚家跟褚家人说。
褚家人吃罢,个个都无语。
对于黄屏,他们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只是没有想到黄屏竟然想抢他们的客户,只是没有抢成功而已。
“这个黄屏,可真是。”褚时映说着,不禁有些好笑。
贺立章和张永栋来了他们村好多次了,是知道他们村的情况的,去年收百香果时收不够量,肯定有考虑过黄屏家里的。
之所以不收,那是黄屏家的果子的质量达不到标准。
“她家的百香果打了甜蜜素。”褚龙忽然说着,“去他们家帮工的人说的。说是打了甜蜜素,有些百香果树都枯黄了,后来看到这情景,没敢再打。”
村子太小就这点不好,有什么事情全村人立马就知道。
“张永栋应该能分辨出来。”褚时映说道,“所以他没有买黄屏的百香果。”
“黄屏也不容易啊。”莫丽英忽然插口说道,叹了一口气,“她还没有出月子就背着她那个女儿去找生意,卖她那些百香果苗。”
“我之前在朋友圈里看到她发的照片了。她做月子是在她新买的房子住的。”
“那房子是毛坯房,连墙壁都没有刷。”
现在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以前她们生完孩子后不久就得下地去干活,现在哪一个不紧张自己的身子,不是好好地做月子?
褚时映:……
“那是她自找的。”褚雪冷着一张脸说着,“要是她好好嫁人,或者好好做一个小三,也不用那么辛苦。”
说实在话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二奶那么地辛苦。当别人二奶不是为了享受吗?那么辛苦的话,谁愿意当?
“姐,你这几天雇几个人将我们家山上那些树根给搬回来,”褚时映不想再围绕话题来说,立马就转移话题,“爸,你得空就去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鸡舍,然后将我们承包的那两座山用铁丝网给围起来,免得鸡到处乱蹿。”
反正这个围栏迟早都得围起来,若不然就方便那些偷果的人了。
虽然现在果树才种活没有多久。
褚雪和褚龙都点头。
“妈,这段时间将豆豉给弄好,”褚时映又说着,“这段时间我们开始做拌饭酱。”
莫丽英一听到这个,注意力立马就从黄屏那一边转过来,重重点头,脸上带着一个深深的笑容,说:“肯定弄好。我四月就开始做黄豆酱了。不过四月天气没有五月好,也没有晒有多少。”
“这个月肯定抓紧时间晒。”
“六月也继续。”
到七八月就是雨季了,也不好晒。
褚时映点头,说:“等黄豆酱发好之后,就开始做,我原来在网上,卖。”
“我们还是卖那么贵吗?”莫丽英又问着,“卖得那么贵,人家又没有吃过,肯定是不愿意买的。”
这拌饭酱他们都觉得好吃,但是顾客们不知道啊。
那么贵的拌饭酱,没有几个人敢买的。
“妈,这个你不用担心。”褚时映说着,“你尽管做。光是我以前高中的同学,他们肯定能带来不少生意的。”
“到七月份我们家的百香果大量上市的时候,我们再给顾客发些拌饭酱给他们试用。”
没有尝过这些拌饭酱还好,若是尝过了,他们肯定会买的。
莫丽英点头。
“时仔,现在下午了,你什么时候去学校?”褚龙问着,“当初填本省的学校就好了,来回也方便一些。”
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来回得花那么多时间。
“我上山去看看山上种的树苗,再坐晚上的火车去学校。”褚时映说着,“不看一眼那些树苗,我不放心。”
事实上,他想去给山上的山泉弄一些灵泉水进去,到时不管是浇灌果树还是黄豆,都非常好。
“那果树有你爸看着呢。”莫丽英立马就说着,“出不了什么问题的。自从种了这果树之后,你爸就像着迷了一样,天天都扑在这上面。”
“不是想着施肥,就是想着拔草,要么就是想着放梢。”
莫丽英的声音带着一丝抱怨,说:“特别是前阵子,你爸几乎像疯了一样,天天呆在山上都行,连饭都是我送过去的。”
褚龙有些不好意思,瞥了褚时映一眼,又瞪了莫丽英一眼,咳了一下,对褚时映说:“别听你妈胡说。那会儿树刚种下,我怕树出事,就一直在山上看着。”
“后来等树长好一些,我就按时回来吃饭了。”
那种得全是钱啊,而且,要是不看紧的话,万一树苗枯死了怎么办?
“爸爸,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褚时映轻叹了一声,说,“不管我是种百香果,还是种树,或者是想养鸡,都是想着多挣一些,改善家里的条件。”
“但是你那么紧张的话,天天绷紧神经,晚上也睡不着,那我做这些还有什么意思呢?”
“晚上睡不着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健康跟钱相比,当然是健康更重要。
褚龙赶紧摇头,说:“也没有每天睡上睡不着。就是有时候多想一点而已。”
欠银行那么多钱,并且种下的树还没有开始卖,他每天晚上睡之前想到这个,就会睡不着。
但是不想的话,就睡得着了。
“爸,放心吧。”褚时映又说着,“现在大哥在羊城帮我管着那个加工厂,我和李懂天天在网上找客户,那个加工厂赚得挺多的,不怕没有钱。”
“这一边的债务不怕还不清。再说了,我还那么年轻,十八岁,人生还有好长呢,就算真的赚不了钱,亏本了,我以后也会慢慢地还清。”
这个他一点也不担心。
钱是死的,人是活的,在这个社会,只要有头脑,肯努力,不怕赚不了钱。
褚龙不停地点头。
安抚完褚龙之后,褚时映就自己戴好帽子上山去了。
五月,长州市已经很热了,下午再不戴个帽子出门的话,上山一趟回来,他肯定会黑上不少。
还没有到山上,远远就看到那两座小山坡和山坡上那隐隐约约的绿色,褚时映心里闪过一丝满足。
这看得见的成果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这跟赚钱不一样,赚钱的话,只是银行卡上的数字多了一些,但是实际上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个却是实实在在地摆在眼前。
褚时映想到当两座山都挂满果的时候自己心里该是多么地欢喜。
想到这里,他脚上的速度也快了一些。
到了山上,那绿色更加明显。
除了果树的绿之外,还有果树周围那些黄豆。
因为这地是翻过的,所以褚时映便让褚龙雇人种了黄豆下去,这些果树现在还小,遮挡不了黄豆所需的阳光,所以种黄豆下去倒是没有什么。
其实除了黄豆之外,还可以种绿豆,种花生,种芝麻,木薯,玉米等等。
不过,这些他们家都不缺,想吃的话,直接拿钱来买就好了,种黄豆是方便种做饭酱。
有了这两山半的黄豆,就算村里人将黄豆卖给黄屏,也影响不了他什么了。
不过,褚时映还是想收购多一些黄豆,所以今年还是像去年一样,一得空就去井里弄些灵泉水给村里人和牲畜喝。
褚时映看了一下那些已经结荚的黄豆,用手捏了捏那豆荚,饱满饱满的,很显然,已经可以吃豆青了。
褚时映又看了一会儿,而后走上山,到达山泉那里。
山泉位于山顶,是一汪不断冒出泉水的泉眼。
褚时映将这两座山给承包之后,用水泥将这一汪泉眼的周围给砌起来,然而挖了几条小水渠,将这些泉水给引到了山下去。
为了方便灌溉,他还在山上修了几个小水坑,到时要是灌溉的话,直接拿了桶在小水坑里舀水就可以了。
其实在他们这里,因为气候的原因,种果树除了初期之外,其余时间都不怎么需要浇水。
他这些果树是三四月份种下的,那会儿正是长州市的梅雨天,更加不需要浇水。
修这些水渠也是预防万一。
褚时映看了一圈,觉得若是直接将灵泉水滴到树根上的话,因为太阳太大,那灵泉水会直接蒸发,没有什么用。
他自己就挑了两个桶,直接将灵泉水浇到桶里,然后再挑着桶将这些有灵泉水的水一棵树浇一勺。
连续忙活了两个小时之后,褚时映这才将所有的果树浇个遍。
黄豆是没有办法浇的,因为黄豆太多了,他自己一个人搞不定,让别人过来的话,人家还以为他有病。
没事干嘛要浇黄豆和果树?
褚时映觉得若是这灵泉水没有再次发生变异的话,他后期估计都得这么辛苦。
之前把果树种下的时候,他就已经购买了几车猪粪,他那会儿已经将灵泉水给弄到猪粪上,不过,现在果树已经活了,施肥估计就只施化肥了。
将灵泉水给弄到化肥上的话,那化肥会直接就融化掉,就算他放得少,那化肥也会化一些,那会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人解释。
褚时映拔了一捆黄豆回去,回家的时候,一直在想着这一件事情。
回到家里之后,莫丽英已经做好饭了,招呼褚时映吃饭,准备等他吃过饭之后让褚雪送他去车站搭车。
“妈,我爸呢?”褚时映上桌之后,发现褚龙不在,问着。
“他前几天收了几车猪粪和牛粪,还有一些草木灰,一直晒在村东头的那一块打谷场上,刚才他去将这些给收起来,免得晚上下雨。”莫丽英一边给褚时映添饭,一边说着。
这几天她看了天气预报,说是没有雨,让他不要再去收。但是褚龙直接说天气预报不准,然后头也不回去收了。
“我们先吃。”莫丽英又说着,“等会你还要去赶车,就不等他了。”
“他应该过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褚时映点头,接过莫丽英递过来饭,疑惑地问着:“果树种下去之后,不是要用化肥了吗?怎么还收那些?”
在饭桌上,他实在是说不出猪粪这个词。
“一直要用的。”莫丽英说着,“光是直接用化肥的话,不管是化肥还是有机肥,都很贵。”
“我们家两座半的山,要将那些果树养大,两个月施一次肥,开支非常大。”
“所以,就用猪粪和牛粪和化肥一起混合。能节省点化肥。”
“而且,光是埋化肥,会将果树给‘肥’死的,特别是我们这些树还那么小。”
褚时映:……
他今天下午算是干了一件蠢事。
早知道他爸买了猪粪,到施肥那一天他就回来,直接将灵泉水给弄到猪粪上就成了。
反正猪粪湿一点没有关系。
“你快吃饭吧。”莫丽英见褚时映只是捧着碗不动,又催促道,“不用等你爸的。”
褚时映点头。
他快速地吃过饭,而且收拾一下自己要带的东西,然后准备出门。
莫丽英在门口那里等着他,她手上还拿着一个小的行李袋。
“时仔,这里面一袋百香果,还有几瓶拌饭酱,还有一些生姜黑糖,我特意做给你妹的。你帮我带过去。”莫丽英将手中的袋子递给褚时映,说道。
“你带过去的时候,千万不要说是我做的。”
免得孩子根本就不吃她做的。
“就说是你姐做的。”
莫丽英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忐忑地看着褚时映。
褚时映点头,说:“好的。”
莫丽英见褚时映答应了,松了一口气。
“你妹学习怎么样了?”莫丽英又问着,“上高二是不是更累一些?家里不需要她赚钱,她可以慢慢来。”
她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享过几次福,现在认回来了,却仍是那么地拼。
“妈,你放心吧。”褚时映说着,“高二的课程对她没有压力。她已经自学了高三年的知识。之所以跳到高二,是因为想提前参加竞赛。”
“晓露虽然小,但是有自己的想法,你不用担心她的。”
莫丽英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是他们早就没有了担心的资格,现在就算是想要弥补,但是孩子却是不要。
莫丽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临上车的时候,莫丽英再次叮嘱褚时映,说:“时仔,你和你哥好好照顾你妹。”
她在家里也忙,就算是不忙,想去那一边照顾晓露,晓露也不会让她照顾的。
褚时映点头,再次让她妈放轻松。
到了火车站之后,褚时映一看还有半个小时火车才会过来,便从自己的行李里拿出一本书,开始看起来。
“褚哥哥。”褚时映才把书给翻开,就听得一声非常娇柔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就算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他抬头向那声音看过去。
是一个短头发的非常瘦的女孩子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这个女孩子看着有些眼熟,不过,他好像不认识。
“你是?”褚时映问着。
这话一出,他明显看到那个女孩子眼里的光芒黯下去了。
“褚哥哥,你不认识我了?”那个女孩紧咬着自己唇,而后才不死心地问着。
她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
褚时映:……
难道他没有穿过来的时候,原主就已经辜负了一个女孩子?
见褚时映还是没有反应,那个女孩子却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短发,说:“褚哥哥,是不是我剪短了头发,所以你认不出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她怎么忘记了,她为了节省洗头发的时间,为了能挤多点时间出来看书备考,过年前已经将头发给剪短了。
褚时映又定眼看了一下那个女孩子,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记起,试探地问着:“你是何遇?”
原主的老婆,那个白富美!
只是,怎么变得那么多,他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几个月不见,她不仅剪短了头发,好像瘦了。
之前就已经瘦得风都能吹跑,现在瘦得像一根竹竿,离皮包骨不远了。
何遇拼命点头,巴掌小的脸全是喜悦之情,欢喜得眼泪都挤出一些来了。
“是的。”何遇说着,声音有些颤抖,“我就是之前在公交车上被你救的那个高中生。”
“快高考了。”褚时映怕吓着眼前这个小不点,他记得这个小不点很胆小,“你怎么不在学校学习?”
大晚上的,这个小不点怎么有胆子出来这一边乱逛?
褚时映看了一下周围,却见离何遇不远处,有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子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
怪不得何遇敢自己一个人出来,原来是有保镖陪同。
只是不知道她怎么有勇气跟保镖开口过来跟他说话。
“今天我爸出差回来。”何遇说着,眼睛却一直看着褚时映,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褚时映半点,“我出来接他。”
见褚时映还是没有说话,何遇又急急地解释,说:“我现在晚上都是在家里学习的。”
“我爸每一科都请了老师过来辅导。”
“白天都是在学校听老师讲课,复习。”
她不是偷懒,也不想给褚时映留下一个偷懒的印象。
褚时映点头,准备低头看书。
他这会儿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对待这个上辈子被原主坑得那么惨的白富美。
等他想好了再说。
何遇见褚时映没有再说,准备看书,有些委屈。
过年时她曾经想带着礼物过来找褚哥哥的,毕竟是褚哥哥救了她,但是她爸不让。
她爸若是不愿意的话,她自己一个人也没有办法过来找褚哥哥,毕竟她不知道褚哥哥家里的地址。
也没有车。
原本以为要等到今年上大学才会见到褚哥哥的,没有想到竟然那么地幸运,在车站里遇到褚时映。
她刚开始见到褚哥哥的时候,她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为她自己认错人了。
她站在原地揉了几次眼睛才敢上前和哥哥相认的。
“褚哥哥。”何遇立马委屈地说着,“我想考你们学校。”
只要考上中大,就能时不时看到褚哥哥了,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久久不能见一面。
这话就像一声春雷一样,猛然乍起,褚时映惊得差点露出异样。
要知道,何遇上辈子考得是本省最好的211学校,而原主考得也是这个学校。
正是因为在同一所大学里念书,原主才有机会追到何遇。
而重生之后,他怕还会沿着原来的轨迹,所以填报志愿的时候选了中大。
现在是怎样?
他经过一番努力之后,还是没能改变原有的轨迹?
他和何遇还是在同一个学校?
褚时映忽然觉得命运有些奇妙。
“那你努力看书。”褚时映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说着,“好好加油,我相信你能行。”
何家那么有钱,刚才听何遇说的话,何成虎每科都聘请一位老师给何遇补课。
何家有钱,请来的老师能是简单的?
就算到了高考何遇没有考上中大,只要她想念中大,何成虎估计都能想办法。
得到褚时映的鼓励,何遇激动得差点就想从地上跳起来,她极力压住自己兴奋的心情,说着:“褚哥哥,我会努力的。”
她一定一定会努力的,到时和褚哥哥同一个学校,近水楼台先得月。
最好和褚哥哥同一个专业,到时更加简单和容易一些。
褚时映看了一下表,说:“我先去检票了。你好好加油。”
何遇应着,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加油的,而后不舍地看着褚时映离开。
褚时映:……
若是他刚才没有看错的话,他刚才在这个小姑娘的眼里看到一种仰慕的眼神?
仰慕中带着一点点喜欢。
这可麻烦了。
褚时映想着。
他伸手援手,帮着何遇避免变态狂的猥亵,和何遇仅见过一面,何遇竟然对他有想法,并且还想考到他现在就读的那个学校。
这感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一样。
难怪原主上辈子能俘获何遇的真心,并且还能哄何遇上床。
却原来,何遇竟然那么容易就动情。
褚时映说不出来现在是怎么一个感觉。
算了,何遇要考他们学校就考他们学校吧,有他帮忙看着,总不至于被别人骗。
至于其他的,褚时映表示自己没有想法。
褚时映拿着自己的行李和火车票去检票,没有再回头,自然也没有看到何遇的目光。
保镖伍七见自家小姐一直盯着褚时映不放,连褚时映走远了,还在看着褚时映的背影。
他是个男的,又是一个局外人,自然看得非常地清楚。
自家小姐对那个男人有想法,但是那个男人对小姐一点意思也没有,若不然,那个男人也不会那么早就去那一边排队检票。
那个男人是不想再跟小姐聊下去。
伍七叹了一声,要是小姐当初搭公车的时候,他强硬要求跟着小姐就好了。
这样,小姐也不会遇上那一件事,更加不会遇上这个男的。
伍七上前,叫着何遇,说:“小姐,老板的火车快到了。我们出站去接他吧。”
小姐说她从来没有坐过火车,也从来没有进过候车室,所以这一次过来接老板,她提出要进来候车室看看。
他只能将她带进来。
却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个男人。
早知道他就晚些过来了。
何遇点头,不舍地再看一眼褚时映的背影,而后这才离开。
出了候车室,何遇这才后悔地说着:“伍七,刚才那么好的机会,我竟然忘记让你帮我和褚哥哥照一张合照了。”
要是有一张褚时映的合照,她学习疲惫的时候,看看褚时映的照片,肯定会像是打了鸡血,又有了奋斗的动力。
伍七:……
她家小姐已经走火入魔了。
“小姐,等你考上大学,跟褚时映成为大学同学,到时候想要照多少照片都行。”伍七说道。
他再不说两句的话,估计小姐这会儿能冲到褚时映身前要求合照。
小姐明明胆子很小,平常连话也不怎么敢跟他说,但是为了这个褚时映,勇气却忽然变得很大。
传说中的爱情的力量真的那么大吗?
伍七不知道。
爱情这种奢侈品不是他这个穷人能享受的。
何遇遗憾地点头,说:“只能这样子了。现在再追过去也不好。”
再者,就算再追过去的话,褚哥哥还不一定会跟她合照呢?
这万一当众被拒绝,那肯定会很丢脸。
算了,还是等上了大学,等她和褚时映熟一些再和褚时映合照吧。
反正他们还年轻,这日子还长得很呢。
何遇回去之后,更加努力学习,这暂且不提。
且说褚时映这一边回到羊城之后,并没有直接去寝室,而是回了自己的租房。
他这一次回去带了不少东西,特别是有一些东西是他妈特地给晓露做的,要是直接拿到寝室的话,渣都没有了。
他才在出租屋里洗好澡,就接到李懂的电话。
李懂昨天下午就已经出发来羊城了。
“褚时映,拌饭酱不要忘记给我留一点。”电话一接通,李懂就火急火燎地说着。
他昨天去褚时映家里蹭饭的时候,褚时映一人送了两瓶拌饭酱给他们。
但是,这拌饭酱他留在家里给家人吃了,他手头上一瓶拌饭酱都没有。
褚时映来学校,肯定带有拌饭酱过来的。
“少不了你的。”褚时映说着,“晚上放学你过来吃饭吧。我顺带给你带回去。”
李懂想拒绝的,毕竟褚时映肯定会去接周晓露回来,但是最后,想到那么久没见到周晓露了,这拒绝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来。
“那好。”李懂应着,“我晚上过去,你准备做什么菜,我买好带过去,你去接晓露。”
他去蹭饭,总不能连菜都要褚时映买。
褚时映没有拒绝。
他拿了两三瓶拌饭酱到寝室,其余的全都留给周晓露和褚辉李懂。
上完课之后,褚时映打好饭回来,发现诸葛期已经在大口大口地吃着饭,整个寝室里弥漫着拌饭酱的香味。
不用说,诸葛期肯定是没有经过他的同意而动了他的拌饭酱。
褚时映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
他不是那一种小气的人,这三瓶拌饭酱拿到寝室就是给寝室里的人吃的。
若是不愿意给他们吃,他也不会拿来寝室。
但是,他却是非常讨厌这么不经过别人同意就拿别人的东西!特别是吃的。
诸葛期正沉迷于美食中,看到褚时映进来,嘴里正大口地咀嚼着饭菜,含糊不清地说:“褚时映,你家的拌饭酱太好吃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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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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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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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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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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