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那个李三哥挖李初的墙角呢？/p
他笑完才想起正事：“对了，在你之前，反长城小组的人来过。”/p
李初不惊讶：“他们留下的爪子已经被砍掉了。”/p
“可惜，我还是挺喜欢那个浅色头发的小年轻的。”柯文先感慨了一句，“你知道‘骑士’吗？”/p
“鹰国驻华北地区总负责人？”李初想了一想。/p
“也是反长城小队的队长。是他将各国特工统一战线，在互不侵犯和干涉利益的情况下，一致对你。之前狙击刺杀的是法国杀手，给我传信的是骑士的下属。这个死老头和我交过几次手，不相上下，是一位很棘手的对手。”/p
李初傲然道：“可惜，南方会让他们有来无回。”/p
“不，”柯文却拒绝了，“他是我的。”/p
“私怨？”/p
“……我不想回忆。”柯文别过头去，“我和他签了一个协议。”/p
“这我知道，那个年轻人瞒不住咱家的刑讯大师。”李初平静道。/p
“哦？我以为你会有些不忿。”/p
李初终于放下沙沙作响的纸笔：“你和他们的协议中有一个漏洞，你只负责向骑士汇报你所知的保安布局、安保措施和路径，但你不知道的信息，自然无法向他透露。我可以在这上面做些文章，用额外的布置让他们有来无回。以自身为诱饵把魑魅魍魉一网捞尽，你也是这么想的吧？”/p
柯文用俄语嘟囔了一句，然后道：“骑士不是白痴，他肯定把我的想法猜的很透，但他还是这样做了，甚至为了这个协议搭上自己人的命。也就是说，我的情报至少能给他的刺杀行动提高二十个百分点的成功率……”/p
“所以？”李初问。/p
“所以什么？”柯文明知故问。/p
一直对柯文的越轨举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李初终于露出微微薄怒的神情：“你还是不打算说？真以为我猜不出来吗？你和那个年轻人签订了协议，但我没有听到你谈论任何有关交换条件的内容，别告诉我你是免费给骑士打工的！如果我猜得没错，问题出在最后的握手上吧？”/p
柯文明知道瞒不过去，还是叹了一口气。/p
“那个是古玩交易经常用的手段，手指一动就知道对面报的什么价。”/p
李初那种令人生畏的隐然怒意慢慢消失，他摊开手无奈道：“说吧，让我知道知道你把我卖了个什么价钱。”/p
“二百一。”/p
李初拍案……拍床而起：“你就把我卖了二百一？”/p
“冷静，这不是钱数，而是编号。”/p
柯文冲他眨眨眼睛：“加德拍卖行，一个月后210号拍卖品，拍下来。”/p
“是什么东西？”李初坐了下来。/p
“你看了也会觉得惊喜的东西。”/p
“恐怕是惊吓吧？”李初答，“我去拍卖行的时候，也是骑士动手的最佳时机吧？”/p
柯文正色：“我知道‘那个东西’对你的价值，但是对我们而言却不如用来换你一条命……骑士拿‘那个东西’来引你上钩，也是下了血本。”/p
李初有些好奇，但他却不再继续追问，只是拿出一份文件给柯文道：“认得出这是谁吗？”/p
柯文有气无力道：“余清。她化成灰我都认识。”/p
“有消息称她整容后脱离了北方体系，现在南方某警务部门任文职。”李初再给他看了一张：“这是莫乾山，在北方帝都里就读一所二流高中，现在高三。之所以能这么顺利的找到他是因为他在短短数天的时间里，从级部末尾考到第一，然后成绩又变得非常低调。”/pwww.xiumb.com
“毕竟沈之鸿和他共生一体。”柯文道，“山吹呢？”/p
“坦白来说，我不知道。”李初捏捏眉心，“就像从来没有这么一个人，没有她的出生记录也没有任何生活轨迹，她不是简单的黑户……”/p
“沈之鸿呢？”/p
李初睁开眼：“没有这个人。”/p
“什么？”柯文一时没反应过来。/p
“我说，没有这个人。”李初道，“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我找到了他任职的学校，辗转找到了他理论上的父母……但情报上说，大学的数学教授说他从来没有过助手，学生也不记得有沈之鸿这个人，甚至本该是他生母的女人，也从来没有生育过。照片、档案、记忆中的沈之鸿，已经不存在了……不，他根本没有存在过。在出生之前，他就已经‘死’了。”/p
李初肃然道。/p
“能界和虚界的联系，比我想象的更紧密。我联系过很多专家，他们把物质世界和世界投影看作一枚硬币，物质是硬币的两面，而投影则是硬币的‘厚度’。现在的研究大多聚焦于宇宙的深度和广度，但关于它‘厚度’的研究领域……还是空白。甚至具有这个概念的学者都很少，只有一些研究高维宇宙的理论物理学家才勉强有此猜测。”/p
他做了一个捏的手势：“我们在硬币，也即能界中。但当我们身在公司，也即虚界的时候，我们是身处一个零维的世界里。那里没有时间、空间、熵，齐忧说的很对，它就像能界的一种光学现象，影子。徒有世界的轮廓，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不可触摸的规则。”/p
李初在纸面上画了画：“这是时间空间模型，一般普通人都把时间看作一道射线，从宇宙大爆炸开始，不断延伸，不能回头。像是一条很长的自来水管，水从笼头流向结尾。但我们身处的公司里，时间却像被堵在水管里的水，它可以流淌回水笼头，也可以流向终结。”/p
“你是说……我们进入的时间线，不一定是‘现在’？”/p
“他说的对……你们所进入的沙盒，真的不一定是‘现在’。比如巴别塔……你们进入的就是过去的时空。”/p
淡淡慵懒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闲谈。/p
“而且这并非是时间支流或者平行世界那一套，你们是真的……改变了巴别塔的未来。”/p
齐忧。/p
他不知何时，已经立身于虚空中，他的背后，是大片大片的湛蓝。/p
柯文一愣的功夫，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全部修补痊愈，李初手里的纸笔全部消失，他们的背景，全部变作无际的天蓝。/p
“欢迎，两位实习生，你们再度回到了公司……的前台界面，开心吗？”这个白风衣挺拔的男人掏着耳朵，懒洋洋问道。/p
“两位，欢迎回来。”/p
/p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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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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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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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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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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