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注意点啊,轻拿轻放。。。谢谢诸位!”
我忽然想起,前段时间我爸跟我提起,最近要搬来两个新邻居。
当年,我爸下乡回来,求爷爷告奶奶地走了不少关系,终于进了本市一座国有企业工厂,后来工厂给分了房子,就是我现在居住的这栋。这是一栋九十年代建的红砖楼,最早时算是单位分的福利房,后来政策改变,我们家便花钱买了下来。这栋楼共六层,每层有三个住户,我家住二层中门。原来的两个老邻居,据说他们的孩子混得风生水起,相继在外面买了房子,于是就想把老爹老妈接到环境更好的地方去居住。
“你瞧瞧人家的孩子!”我爸如此对我埋怨,我无言以对,但是心中怀有疑惑:这两个从小连高中都没考上的家伙是怎么混得这么牛逼的,而且怎么会突然就这么牛逼了?
对于他们的成功,我的心酸溜溜的,实在是感觉这大学白念了。
从我爸听说他们两家都有个很牛逼的儿子到人去楼空,前后大概半年时间。后来,搬走的两家人又觉得空房子闲着实在可惜,所以这两个老邻居便把房子租了出去。看来,如今是租客到了,而这车运的正是他们的行头。不过,通常来说,搬家的卡车,装的都是满满当当的的家具器用,而眼前这辆卡车,偌大一个卡车货斗,怎么就装着两个纸箱子呢?
大学毕业后,我应聘了本市一家私企小工厂做绘图员。工作很忙,平时没有节假日,时常加班加点,而且工资也不高,加上相亲屡次失败,应该说,日子过得不算顺心。
事业与爱情的双重坎坷使我本来就不太豁达的心胸逐渐扭曲,并呈现出四仇之相,一仇富,二仇帅,三仇家境,四仇智。当然,对于一个心态失衡的人来说,任何事物都可以成为仇视的对象,又何止四仇?有句话说得好:拉不出那啥怨引力不强。
不过,在本市工作,免去了租房等一应额外开销,日子虽不顺心,但还算安逸。
不过,在成长的过程中,每当周围的人谈起他们丰富的梦境时,我还是会报以小小的羡慕。因为,我只会做同一个梦。
除了这个每晚必做的梦以外,我和一般人比没有任何区别。不过,这种情况,自那两个人成为我的邻居开始,就发生了改观。
故事还要从头讲起。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地晃到了三十岁。在这个本该小有所成的而立之年,依旧一无所有。
那是一个深秋的周日。
已然日上三竿,我依旧没有起床,只为享受一下从暗无天日的繁重工作中拼命挤出的一个休息日,沉浸在睡梦中不愿醒来。然而,就在我想追住那个金色神人问个清楚时,我还是醒过来了。
我不禁回想起七年前,也是深秋时节。当我把每日都通宵达旦地奋斗了半个多月的课程设计交给指导老师,并终于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时,我也扭头望向了窗外。
校园内,秋风萧瑟,金叶铺地,校门外,一条大路冲开满地秋叶,直通远方。
我天真地以为,通宵达旦地半个月付出,不仅能值回一个满意的成绩,同样能够给我铺就一条金色的职业大路,到三十岁的时候,我就能过上众多白领电视剧中所展现的那种生活:西装革履,名表在腕,皮鞋油亮,娇妻在侧(或许长得像刘涛)。家住二层小洋楼,就是那种韩剧或国产爱情YY剧中男主角住的那种带楼梯的房子;宝马上路,名企工作,一间宽大的独人办公室,一个制丝小秘,几个给我汇报工作的手下,如此等等,不一而足。逢年过节的时候,或许还能组织一场同学会,大家一起坐下来催牛逼,秀优越,简直爽透了。
七年之后的今天,想想当初天真的想法,不禁哑然失笑。还真如梦中那个金色人对我说的那样,这个想法只能属于梦境的范畴,也许是属于我的另外一个人生,但绝对不是这个人生。
想当初,刚刚踏出校园时,我爸就跟我说,我可以子承父业,直接进他工作了一辈子的国企工厂。
我自己去工厂考察了两遭,觉得对于一个念了十几年书的大学生而言,这里着实不是一个理想的工作环境,再一问收入,更是让我退避三舍。
当时我爸就骂我:“你小子什么水平当老子的最清楚,有口饭吃就不错了。”
因为当时我沉浸在未来娶刘涛开宝马的迷梦中,便没听老子的话。非要要去追寻自己的梦想。于是我开始跑招聘会。
正赶上夏初。虽说天气还算不上太热,但是绕着小区快步走上两圈,还是会搞得汗流浃背,更不要说往来驰骤于各大招聘会了。
虽然我身冒酷热,体流臭汗,且挤着公交,但我的心是亮堂的。因为我十分确信,五年之后,我就不会再和这些每天灰头土脸地挤公交上下班的上班族处在同一个阶层了,因为,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有梦想。
当我第一次走进招聘会场后,着实被那种人山人海的气势震住了: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一个个五官娟秀的人力小妹儿坐在排成一排的小桌前,面带仪式性的笑容,或解释求职者的问题,或查阅简历;再看那些招聘桌,上面全都累了一大摞厚厚的简历纸。
我隐隐感到不安,因为我知道,有梦想的不止我一个,那些个以邮递员般娴熟手法把自己的简历投到招聘桌上的每个求职者,他们都有梦想。
僧多粥少。现实的引力实在是太沉重了。
一年又一年,我逐渐把梦想揣进了兜里,然后踩在脚下,最后干脆扔进了垃圾桶。当我最终摆正自己的心态后,因为年龄的原因,老爸给我安排的那所国企也进不去了。
wWW.ΧìǔΜЬ.Cǒ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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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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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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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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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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