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你来了!”那个中年人一路小跑,到了刘一博身边,这中年人就是刘一博的父亲。
刘一博在外地上大学,很久没有回来了,这回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相聚。
父子二人相拥在一起,互相嘘寒问暖。场面有些感人。刘一博发现,自己的老父亲竟然剃了光头,印象中,他临上大学之前自己的父亲看上去还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虽然有个把银丝,但基本上还是黑色的头发,怎么四年不见,竟然剃了光头了?
“爹,您怎么?“刘一博望着自己的爹,看着那张已然爬满了皱纹的脸,刘一博鼻子酸了。自己的父亲,为这个家付出的实在太多。
“你是问我这脑袋?”刘一博的父亲一摸自己的光头,哈哈一笑,说道:“咳,留那么长头发干嘛,怪热的。这剃光了挺好,脑袋清凉!”
刘一博没有说话,他依稀能看到,自己的老父亲的秃头上面还有一些头发岔子,都是白色的。他估计,自己父亲是因为头发全白了,所以干脆就剃光了。
父亲真的老了。
想到这里,刘一博鼻子不禁又一酸,差点哭出来。这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从包裹里取出一张银行卡,递给父亲,说道:“爹,这是您四年以来给我寄的钱,全在这里了,一分没动。”
刘一博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他知道自己家庭的艰难,所以一直在勤工俭学,所有的吃穿费用都使用自己挣来的钱,而家里给他邮寄过去的钱,他一分也没有动,全都好好地保存着。
刘一博的父亲接过银行卡,顿时感动得老泪纵横,他红着眼圈说道:“好孩子,我儿真的懂事了!”
不过,父亲马上又把银行卡递回给刘一博,说道:“孩儿啊,这钱是你自己挣来的,爹不要,你拿这些钱想买点啥就买点啥吧。。。”
刘一博微笑着说:“爹,您说啥呢?这钱不是您寄给我的吗?”
刘一博的父亲说道:“孩儿啊,我寄给你的钱不是都用作你的吃穿用度了吗?这钱不是你自己挣来的吗?”
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给自己玩起了文字游戏,刘一博无奈了。刘一博依稀记得,父子二人过去就时常有这样的小斗嘴。每次都是父亲妥协,而这次,他希望父亲能再妥协一次。
“爹,家里不宽裕。。。我。。。”刘一博不想放弃。
刘一博父亲说道:“孩儿啊,得亏你一边学习还一边打零工,这钱你就留下吧,爹从小也没给你买过啥像样的玩具,是爹对不起你。这钱就算是你还给我的,我又送给你,补偿你的。好不好?”
刘一博看到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也就不再推脱了。他把银行卡又揣回了自己的包里。
父子二人又聊了一会儿,刘一博也一起帮忙收拾二叔的丧事。借着空闲的机会,刘一博又向父亲询问了关于二叔的情况,二叔到底是怎么死的?
于是父亲点上一杆旱烟,蹲下来,娓娓道来。
原来,二叔年轻的时候,长得也算是英俊的小伙子,本来上门给他说亲的也有很多,可是二叔的性格非常老实内向,见了女孩子就脸红说不出话来,由此导致他终身未娶,孤独了一辈子。
因为一辈子没娶老婆,无儿无女,到老了也没人照顾,平时里有个灾病,身边连个倒水的人都没有,到老了,他得了心脏病,而二叔就是因为心脏病突发,身边又没人发现,才导致了猝死。
听到这里,刘一博心里是说不出的难受。刘一博呆呆地望着天空,思绪又飘回了自己小时候。
可能是家里唯一的男孩吧,小的时候二叔就对他很好,每天都会让刘一博骑在他的脖子上玩耍,小河边,田埂上,野地里,到处都有刘一博和二叔的回忆。
“博子呀,你今晚要为你二叔守夜,有啥话尽情地和二叔说,你二叔的在天之灵看到你这么有出息,这么懂事,一定会非常开心的,这样,他在九泉之下也能闭眼了。“父亲拉着刘一博的手,慢慢地说道。
刘一博眼圈红红的,点了点头。他有一肚子的话要和二叔说。
从小,刘一博就和二叔的感情很深,因此,当他走进停放二叔灵柩的阴暗的土坯房时,他并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害怕,反而是无尽温情的回忆。wWW.ΧìǔΜЬ.CǒΜ
刘一博站在二叔生前的土坯房里,环顾四周,屋子里阴暗潮湿,正中央摆放着二叔的遗像,一张简陋的供桌摆放在遗像的下面。周围破烂的东西很多,但并不凌乱,除了灰尘和久久未开的门窗所传来的一些发霉的味道以外,一切都没变过。
刘一博定睛向东墙上的供桌看去,凝视了许久。看着二叔的样子,不禁又回想起二叔过往的音容笑貌,种种回忆涌现在脑海里,就像过电影一样。刘一博任凭那些回忆流过,也任凭泪水湿润了自己的双眼。
刘一博跪下,给二叔上了一炷香,心中想着,自己刚刚大学毕业,还没来得及孝顺二叔,他就走了。
刘一博从小接受唯物主义教育,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神之说,但是现在的他,宁愿阴间真的存在,愿二叔在阴间不再孤独。
按照规矩,刘一博今天要在这间屋子住一晚,也就是守灵。
于是,刘一博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在这屋子住上一晚。可是,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似乎总是感觉有一股阴寒之气在背后笼罩着他,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背后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让刘一博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刘一博想到,这种事情在科学上并没有根据,按理说人的眼睛长在前面,背后的一切应该是没有觉察,可事实上每个人却都能感觉到,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刘一博对于这些问题想不清楚,索性不去想了。他搬来一个小马扎,坐在上面,盯着二叔的遗像,自言自语:“二叔,还记得我小时候,您总是爱把我高高举国头顶,就这样逗着我玩儿,结果有一次我憋不住,把您的脖子都尿湿了。。。”
“二叔,还记得那次吗?咱们俩一起去坟地探险,结果你装鬼,把我吓了个半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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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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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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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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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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