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谢庭泞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如同现在这般难受。
褚启天心下一软,强忍着后腰和胸口处的疼痛轻叹了口气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我真的没事,放心吧,别哭了。”
渐渐的,谢庭泞终于是止住了哭泣,一双眼睛水汪汪地看着他,胸口还是不停抽噎。
“你真的没事?”
谢庭泞认真地看着他询问,因为他的脸色实在太虚弱苍白。
褚启天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神色说:“我真没事,放心吧。”
谢庭泞微皱着眉头,有些不信地看着他,趁他不注意时迅速出手放在了他手腕上。
后者神色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连忙抽回手,可就在这几秒的时间里,谢庭泞神色变得凝重还有一丝怒气。“你还说没事,你都虚成这个样子还强撑着出来?”
此话一出,褚启天心底的那丝坚强再是撑不住,双腿一软差点倒下去,谢庭泞眼疾手快忙将他扶住。“还是瞒不住你。”褚启天虚弱地说。
“你真是……我扶你回去。”谢庭泞无奈地说道,心中焦急万分。一男一女,原本是女子小鸟依人,此刻虚弱的褚启天虽比谢庭泞高了大半个脑袋,却依靠着她在街边缓慢行走,恐怕一阵风吹来二人都能倒下去。
一路走过,不少人朝他们传来异样的目光,不多大多都是同情谢庭泞,怎么就摊上个病秧子相公呢。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二人终是到了客栈,褚生焦急地站在门口,不久前罗铮已经告知今日他们有要事在外,会晚些回来。
可就在方才,褚启天忽然从自己房间走出,一脸虚弱地朝外边走去,还不许人跟着。
“公子!”褚生见着半死不活的褚启天当即吓了一大跳,惊慌失措地迎了上去问:“这是怎么了?方才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啊。”
谢庭泞紧皱着眉头,来不及解释什么直接说:
“快扶上去,这事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褚生忙点了点头应道,托着褚启天向客栈二楼走去。
因着牵扯过大,他的胸口被鲜血染红一片,在灰色的衣物上格外显眼。“这……”
褚生神色一惊,刚要喊出来,褚启天立即对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额间因着忍耐已经渗出一层细汗。“我没事,想睡会儿,你们出去吧。”紧接着,褚启天咬着牙对一旁翻找药膏的谢庭泞说。xǐυmь.℃òm
后者紧皱着眉头,将一瓶药丸拿了出来说:“这是益气补神的,是爷爷所研制,你快用些,身上可还有伤?”褚启天一把拉过被子将自己盖住,从嘴角扯出一个微笑说:
“没有了。”
“那便好,兴许是昨夜过于劳累,不对,方才我听脉象似乎是失血过多啊,唉方才也没仔细瞧瞧,我再给你看看。”
说着,谢庭泞又伸出了手准备给他把脉,褚启天慌忙收回了手说:“不必多此一举,我自己的身体清楚的很,不过是体力有些透支罢了,好好睡一觉便能好。”见他态度一脸坚决,谢庭泞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褚启天忙給褚生挤了个眼色。
后者愣了半拍后反应过来,催促着谢庭泞往门外走说:“谢姑娘,公子现在困乏得很,待会儿奴才定让他记得服药,不过奴才想,若是您能开服方子再好不过了。”“那好,你一定要让他吃下药丸啊,我去抓药,待会儿煎好了让人送来,如果哪儿不舒服叫我,别忘了我可是个医者。”
谢庭泞就这么被摸不着头脑地赶出了房门,满心疑惑地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又不解地挠了挠后鬓间,又忙出去抓药。而房内的褚启天此刻再也忍不住疼痛,胸口的衣裳被血液浸透脱在一边,任由褚生用纱布给自己按压止血。
“啊。”剧痛从胸口传来,褚启天忍不住浑身一颤,紧握了拳头。褚生紧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和不知所措。
“公子,谢姑娘医术高明,您为何不告知她?非要一个人苦苦忍受呢?”
褚启天咬紧了牙关,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说:“她昨夜担忧了一晚上,我不忍心再让她看到我这副模样。”
话落,褚启天忽的脸一转,用警告的语气说:“此事你知我知,你若敢告诉她,我赶你出去。”
“是,奴才明白了。”褚生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点了点头应道。
见状,褚启天轻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床上说:“去把金疮药拿来,不过一点刀伤罢了。”
“是。”褚生颤抖着手,慌乱地去药箱里边翻找。淡青色的粉末撒在伤口,褚启天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咬紧了牙齿强忍着疼痛。
褚生紧张地后背直冒冷汗,动作变得迅速了许多。
终于,一盏茶后,胸口和后腰的血液终于是止住缠上了纱布,而床单上已是腥红一片。褚生刚要去换,已经精疲力尽的褚启天淡淡地挥了挥手说:
“不必了,就这样吧。”话落,他重重地倒在床上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褚生微抿着唇,一脸纠结地站在原地,拿上沾血的衣服退了出去。
后院处,褚生打了盆水正在搓洗衣服,两盆水都被染的鲜红,玉儿正奉命煎药,见状忙问:
“这是谁的衣服?怎的如此多血迹?”
褚生神情一凝,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说:
“别问,就当作没看见就好。”
话毕又重新打了盆水继续搓洗,足足洗了六七盆水才洗净。
玉儿微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他奈何自己还有要事在身来不及多问。
药刚上火,谢庭泞忽然来了后院,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玉儿微福了身子,手里捏着一柄圆扇说:“姑娘,您怎么来了。”“给我吧。”谢庭泞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伸出了手去接她手里的扇子,而后蹲在火边给药炉子扇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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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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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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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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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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