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片刻,院子里传出一阵动静,像是进来了不少人,随后响起了捕头的声音,“大人,贼人已拿,不知该如何处置。”
闻言,县令大人眉头一紧,捏了捏拳头站起身面露怒色,“看我不扒了他的皮!夫人,你在房中好好歇息,我定还你一个公道。”
县令夫人点了点头,给了冯妈妈一个眼神,后者明了,跟着县令大人出了房内。
趁着这个时间,谢庭泞将今日下午所发生的事情都告知了县令夫人,语毕,县令夫人感动地拉着谢庭泞的手说,“难得你这么为我着想。”
谢庭泞抿唇一笑低语,“若是不让大人看着你是如何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孩子,那么您中毒一事怕是会轻轻揭过,而现如今一来,大人是真的生了气,下毒之人定是不好过的。”
话语间,屋外也传来县令大人暴怒的声音,“好你个贱人,当家主母也敢算计。”
只见院里沈姨娘跪在地上,身后跪了五六个小丫鬟和老婆子,各个趴着身子,恨不得将头挨着地面。
“老爷,奴婢也是一时糊涂,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
沈姨娘抽噎着说,眼角已是两道泪痕,本就面容姣好的她此刻看得直惹人怜爱。
县令大人的心本还有些微微松动,这是屋里突然响起两声咳嗽,“咳咳咳,咳咳。”
一想到今日下午从屋内端出的一盆盆血水,县令大人便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沈姨娘呵斥,“还有下次?夫人差点被你害死,谋害当家主母,乃是剥皮抽筋的罪过,本官这次断断不会放过你。”
沈姨娘神情一愣,满目的不可置信,跪步上前哭着说,“老爷,奴婢真的再也不敢了,夫人现在不没事了吗,您就看在斌哥儿的的份上,放过我吧。”
县令大人听此,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后退几步冷声说,“没事儿?说得倒是轻巧,夫人今日差点因你丧命,你还有脸提斌哥儿,从今日起,斌哥儿你再也见不到了,来人!”
县令大人起哼哼地挥了挥袖子,对捕头说,“沈姨娘身为妾室,不安本分,斌哥儿送到温姨娘处照料,沈姨娘罪该万死,但念在为我生下一子的份儿上便给你个痛快,毒酒白绫自己选吧。”
沈姨娘一听,脑袋如五雷轰顶,跪爬着拉着县令大人的衣角哭喊,“老爷,奴婢真的知道错了,老爷饶命,饶命,斌哥儿还小,温姨娘没有生育过怎能照料好?”
“我……老爷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就当我是个小猫小狗,只要能让我留在斌哥儿身边照料,其余任何惩罚我都接受,求您饶奴婢一命。”
“都是死人吗,还不快拖下去行刑!”
县令大人阴沉着脸并不去看她,捕快见状,立即叫了两个手下将沈姨娘给拖了出去。
一时间,院内陷入了安静,县令大人轻叹一口气,回了房内。
县令夫人与谢庭泞相视一笑,心知肚明各自的小心思。
“夫人,那贱人已叫我拖出去,以后不会再有人对你不敬。”
“谢老爷为我做主。”
县令夫人虚作一礼,苍白的小脸看着十分惹人心疼。
而后,县令夫人看了看谢庭泞,郑重地拉着她的手说,“老爷,今日妾身能捡回一命,多亏有庭泞在此,妾身想收庭泞做义女。”
县令大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说,“好啊,谢姑娘帮了咱们府中不少事,别的也不知该如何感谢,收做义女也可,只是不知谢姑娘意下如何?”Χiυmъ.cοΜ
谢庭泞神情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县令夫人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些吧。
“庭泞……此事庭泞还需回去征求爷爷的意见,还望大人见谅。”
县令大人理解地点了点头,“也好,此事的确不是你一个小姑娘能做主的,自然是要征求长辈的意见,这样吧,待会儿冯妈妈送你回去,你回去问张大夫的意见,不论是否同意,让冯妈妈带个信回来。”
“是。”
谢庭泞受宠若惊地站起身福了福身子,而后给了县令夫人一个感激的眼神。
回了济安堂,冯妈妈跟着谢庭泞进了正屋,张明峰正坐在上首满心忧郁地喝着茶。
“爷爷,我回来了。”
谢庭泞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张明峰将眼神转过,放下茶盏问,“县令夫人如何?”
不等谢庭泞开口,冯妈妈微福了身子笑着说,“亏得有谢大夫在,夫人一切安好,小公子也安好。”
“那便好。”
张明峰略松了口气,而后忙指了指旁边的太师椅说,“请坐。”
冯妈妈微微一笑,给了谢庭泞一个眼神,“府中事务忙,老身是来听信的。”
见张明峰一脸疑惑,谢庭泞轻咳两声说,“县令夫人想收我做义女,庭泞不敢擅专,所以特地回来询问爷爷的意思。”
闻言,张明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捋着胡子笑了笑,“这是好事啊,县令夫人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气。”
听此,冯妈妈自是明了张明峰这话是何意,对谢庭泞福了福身子,“既如此,老奴便回府了,老奴定会将此话转告夫人和老爷。”
待冯妈妈走后,张明峰有些欣赏看着谢庭泞说,“想来县令夫人此次命悬一线,所以才会如此重谢于你,有了县令义女这一身份,以后嫁进褚家你也能抬起头了。”
谢庭泞微皱了眉头,一想到褚启天这段时日对她的不闻不问便火大,闭上了嘴并未说话。
这时,刘妈妈从济安堂大门走了进来,急切地给张明峰和谢庭泞行了个礼一脸焦急地问,“夫人托老奴前来询问,不知县令夫人如何了?可一切平安?”
谢庭泞面露疲惫,深吸一口气笑着说,“县令夫人与小公子一切平安,请夫人安心便是。”
闻言,刘妈妈微皱的眉头终是松开了,又是对谢庭泞恭敬地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当日夜晚,谢庭泞任由小青伺候自己沐浴,洗去一身的血腥味和一天的疲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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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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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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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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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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