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请教姑娘闺名?”
“谢庭泞。”
“是个好名字,今日多谢你救助我儿子,只不过……我见你不过十岁左右,想不到如此大胆,旁人便是碰都不敢碰我儿子,偏你敢。”
那妇人略微有些赞赏,而眼神中还带着些戒备。
谢庭泞心中一阵讥讽,这是以为她故意对这男子献媚?
“我爷爷教育我研习医术便要拥有仁厚的品质,一切以病患的身体为要,其余的都不打紧。”
话毕,又反问道。
“恕我冒昧,不知公子从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不曾!”
那妇人想也不想,立即回绝,但那眼神明显是闪躲的。
谢庭泞便不再追问,反正等会儿张明峰也会问的。
“你与褚夫人相识?”
那妇人一边抚着自己儿子的脸庞,一边问道。
谢庭泞咯噔一下,不知该如何回答。
恰好这是张明峰进了正屋,看着躺在坑几上的男子微微皱眉,一边用帕子擦拭额头的细汗,一边问:
“这是怎么了?”
不等那妇人回答,谢庭泞抢先道:
“这位公子……像是癫痫,我见他发病时手脚抽搐,口吐白沫,且发病期间记忆短缺,与医典里的……羊癫疯很是相像。”
后面半句话她说得很轻,只够张明峰听见。
后者闻言紧皱了眉头,连忙上前去查看。
那妇人起身对着张明峰弯了弯腰,抽泣道:
“张大夫,我是城东赵府家的,这是小儿,拜托大夫了。”
张明峰摆了摆手,对于这话他每天都能听个几遍,最开始可能还会恭敬地回答定会拼尽老命救治,但现在已经丧失了些激情,便客气道:
“老夫尽力而为,况且公子的病情兴许不重,少夫人放心,去那边喝茶吧。”
“不了不了,我就在旁边看着吧,若有个什么需要的,也好使唤。”
赵夫人一脸坚持,张明峰也不管了,静下心开始把脉。
约一盏茶后,张明峰紧皱了眉头,对谢庭泞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即明了,看来方才自己的猜想不错。
“令公子这病情……”
张明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赵夫人捏着帕子,皱着眉头连忙道。
“您但说无妨。”
“公子从前可有这症状?”
“这……不曾。”
赵夫人迟疑了片刻,还是坚持最初的回答,张明峰到底是经验丰富的大夫,明知其在说谎,却也不拆穿,只自顾自地说:
“若是从前有过这症状,那就比较好下决断如何治疗,若是从前没有过……唉,那可就难了。”
赵夫人闻言,立即道:
“从前是有过,不过并没有如此严重。”
说完,赵夫人竟自己羞红了脸颊,看张明峰和谢庭泞的眼神都有些羞愧。
“那曾经每次发作相隔多长时间?症状是否与今日一样?”
赵夫人立即给了最初守在赵公子旁边的奴仆一个眼神,后者立即道:
“之前一半都是半年左右才发作一次,近两年来不知怎的一两月便要发作一次。”
“进两年来可是经常劳累?”
张明峰看了看赵公子模样,猜想。
那奴仆有些苦涩地笑了笑。
“呵呵,公子年岁渐长,功课也越来越紧,常常苦读至深夜。”
“那便说的通了,夫人,借一步说话。”
张明峰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向正屋另一侧指了指,众人准备到一处赵公子听不见的地方谈论。
而这时王坤端了碗黑乎乎的中药进来,张明峰将其叫住。
“这是何物?”
谢庭泞连忙解释。
“这是我开的提气血的方子,是按照医典上的,害怕赵公子虚不受补,减了些药量,这是方子。”
说着,谢庭泞将方才的方子递给张明峰,后者赞赏地点了点头,让王坤端了去,而后继续与赵夫人谈话。
“令公子这病应是羊癫疯,且应该是娘胎里受了惊所致,原本只要休息得好便无碍,发作次数一年也没几次,可近段时日公子深夜苦读,原本身子就弱,这才发作频繁。”
赵夫人闻言,用手帕轻捻眼角的泪珠,抽泣道:
“难不成,我儿子与仕途无缘了吗?张大夫,我儿子的病能治好吗?”wWW.ΧìǔΜЬ.CǒΜ
“难,按照医术上记载曾有治好的先例,不过只有寥寥几人,老夫也没把握。”
“还请大夫可怜可怜我的孩儿,不要告诉旁人我儿子的病情,他才十四岁!若是这病治不好,他以后可怎么娶妻生子啊?”
说着,赵夫人身子晃了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去,谢庭泞眼疾手快,立马将一个小圆凳放在她边上。
后者稳稳地坐在了圆凳子上,靠在一老妈子胸口低低抽泣。
张明峰连忙道:“此事老夫不会张扬,我孙女也不会,夫人大可放心,既如此,老夫便先行施针,再熏艾试试。”
“多谢大夫!”
赵夫人感激涕零,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儿子这病已经找了不少大夫查看,但都无济于事,又因不好张扬,不能在天下大肆寻医,这病才一拖再拖,现下有个大夫说有机会治好,叫她怎能不激动?
赵公子此刻昏昏沉沉,处于晕厥的边缘,任由张明峰在自己头上插了一头的针,犹如一个刺猬,而后又在脑门处用艾草熏陶,快半个时辰后,艾草烧尽,赵公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感觉没有那么难受了。
张明峰见状将针灸尽数取下,对赵夫人嘱咐。
“今日已经给赵公子施针完毕,待会儿再配两幅药回去吃着,半月后再来扎针一次试试,切记,公子如今的身体状况定不可劳累,否则……老夫也无能无力。”
“是是是!多谢张大夫!这是给您的酬劳。”
说着,赵夫人拿过身后老妈子递来的荷包,将鼓鼓的荷包都给张明峰,后者大惊失色,连忙摆手。
“我张某行医乃是救人,并非为了钱财!夫人请收回吧!”
“赵夫人见状,将荷包收回,从里边拿了五两银子递给张明峰,一脸感激。
“张大夫宅心仁厚,我记得这份恩情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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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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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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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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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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