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峰急急忙忙地将针线包和针灸包拿来,对着病患的脑门和手臂扎了共十多针。
说来也不知是肾上腺素的作用上来了,还是针灸真有奇效,那男子嘴唇竟渐渐恢复了血色,谢庭泞又看了看瞳孔,比方才有神多了。
“姑娘你要的酒!”
王坤将一壶黄瓷瓶递了过来,谢庭泞作状要向伤口上倒。
张明峰连忙制止。
“你这是做甚?”
“消……清理伤口!”
谢庭泞连忙收住口,古代可没有消毒这个词啊!看样子张明峰并不知消毒这个环节,也罢,古书上只说了要喷酒在刀上,却从没有标明为何要这么做。
所以听见这话,张明峰不禁投来疑惑的目光。
后者顾不了这么多,连忙道:
“爷爷,信我吧!”
接下来的场面张明峰都没忍看,酒精一碰上伤口,晕厥的病患便露出痛苦的神情,可见的确很疼,好在那农妇不在旁边盯着,否则定要叫出来。
而后,缝针的事情谢庭泞本想自己上,但又想着今日已经做过很多超出常理的事情,便让张明峰上了。
后者原本不愿用烈酒洗手,还是谢庭泞硬逼着他才稍微冲了一下,而后又将针尖放火上漂了一下,这一局不是张明峰第一次缝合伤口了,所以缝合起来不算吃力,待二十厘米的伤口都缝合完毕方才过了一刻钟。
谢庭泞全程充当助力,一会儿擦拭张明峰额头的冷汗,一会儿用手帕擦拭伤口渗出的血液。
整个操作完毕后,张明峰拿来一小罐药粉来,据说是金疮药,均匀洒在伤口上后又用纱布包了起来。
“张大夫,药来了!”
这时,孙伟端了碗浓浓的中药来,谢庭泞很自觉地为其灌下。
该救治的谢庭泞已经救治了,接下来的就看那男子的造化了,张明峰也被累着了,瘫坐在椅子上端茶的手都在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幸福还是害怕。wWW.ΧìǔΜЬ.CǒΜ
那农妇将小青扶到后院后又连忙跑了出来,见谢庭泞和张明峰都坐在凳子上喝茶,便知事情成了。
“二位的大恩大德,老妇没齿难忘!”
说着,只见她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直磕得额头泛红。
谢庭泞连忙将其扶起,张明峰叹了口气道:
“你相公若是能撑过今夜便还有救,我也是尽力而为。”
话毕,又对孙伟和王坤道:
“将他抬去厢房吧,这副样子也不好再挪回家去了。”
“是!”
那妇人闻言,又要跪下去,眼角已是两行热泪,谢庭泞一个眼疾手快,将人托住。
“张大夫菩萨心肠,俺……俺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张明峰不再说话,向后院走去,显然是累着了。
农妇跟着谢庭泞去了丈夫所在的厢房,摸着那男子额头焦急道:
“怎么这么烫?”
“高热是正常状况,只要能挨过今夜便无碍了。”
谢庭泞学着张明峰那严肃的表情道,心中也是很无奈,若是在二十世纪,这伤只能算个小伤,但在医疗资源匮乏的古代,这点伤足以致命。
不过谢庭泞还是很疑惑,看着这二人的穿着像是老实巴交的农户,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而且那伤看起来也不像是农具所伤。
“你丈夫这伤……是怎么回事?”
农妇原本还坐在床边抹泪,闻言手上的动作一愣,眼神中带上浓浓的怨恨。
“是我们村那财主!他仗着与褚家有亲,便伙同混混强占民田!”
“我家那一亩三分地已被占去了大半,今日他们又来收什么管理费!苍天啊!现下吃饭都成问题了,哪里还有钱财上缴,我们不给,他们便要抢了我的女儿,孩儿他爹不肯,便……呜呜呜。”
说着,农妇哭得更惨了。
谢庭泞却在风中凌乱了,褚家的亲戚这么跋扈吗?
“可是我们对门的褚家?”
谢庭泞有些不太敢相信,因为褚家目前为止给谢庭泞印象还不错,除了褚母有害过她一次,其余的都还挺好。
“对!就是他们家!”
农妇眼中冒着仇恨的火光,谢庭泞都觉得,要是褚家有人在她面前都能被她这眼神撕碎。
谢庭泞不知该说些什么,安抚了几句有事唤她,便出了厢房去找小青解惑。
此时小青已经醒了,正疑惑自己怎么回到了房间便见谢庭泞推门而入。
“姑娘?我这是怎么了?”
小青一脸疑惑,脸色有些苍白。
谢庭泞叹了口气道:
“你刚刚被吓着了,胆子也太小了。”
说着,谢庭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坐在床旁看着小青。
后者连忙就要下床,在古代可不能主子坐着了自己还躺着的。
谢庭泞将其摁住,笑道:
“你今日不适,便别搞这些虚的,好好歇着,我有事问你。”
小青收住了要下床的动作,恭敬道:
“姑娘您问。”
“嗯……褚家可还有别的亲戚?”
“据奴婢所知,老爷并没有旁支兄弟,过年过节的也没个亲戚来拜年的,只有些故交好友,还有夫人娘家的亲戚来。听说老爷及太老爷都是单传,姑娘问这个做甚?”
谢庭泞听得一脸认真,不住地点头,笑了笑道:
“我就是问问,这不得先弄清楚褚家的人口吗?”
“哦,姑娘是在为以后做打算!”
小青一副我懂的样子,对着谢庭泞邪笑。
后者一脸尴尬,又继续问:
“那夫人娘家有哪些亲戚?”
“这……奴婢就不知了,只知道夫人有个嫡亲的哥哥,不过在表小姐出生后没多久便过世了,留下一儿一女,女儿被夫人接来养着,有没有庶妹庶兄奴婢就不知道了。”
“好吧。”
谢庭泞闻言有些失落,见那对夫妇可怜,她挺想帮上一帮,按照系统这无规则定律,说不定自己哪天做的好事又能解锁隐藏项目。
“姑娘若是真想知道大可以去问大公子,他定是知道的。”
“我知道了,你这两天好好休息。”
谢庭泞笑了笑道,说完便起身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望着天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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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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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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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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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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