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会被说女孩子不矜持,谢庭泞这点道理还是懂的,就像过年长辈给红包,嘴上说着不要,可心里巴不得对方直接揣进荷包。
“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过一乡下女子,得褚府赏识已是幸运,怎好再要了你们的宅子?”
“是啊,此事不可,褚老爷,褚公子的好意老朽心领了,可这……太过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见爷孙二人态度坚决,褚启天在房间内环视一番,然后转言道:
“张爷爷医者仁心,妙手回春,在这棠梨村不知行医多少年了?”
听到此番奉承,张村长心中很是舒畅,摸了摸颌下的胡子道:
“呵呵,老朽自小便对医术感兴,后苦心钻研医术,行走大昱国数十年,放有这浑身医术,细细算来,在这村中已然行医三十多年啦!”
“相信以您的医术,只能在这村中行医,想必定是不甘吧?淮安县人口众多,且来往人群繁杂,遍布全国各种疑难杂症。在淮安县开诊所可比在这儿更好伸展您这一身医术。”琇書蛧
张明峰闻言,陷入了沉默。
他不是没有抱负之人,他也想过去淮安县里开诊所,造福全国民众。
可淮安县的消费水平与村中完全是两个级别,高昂的租金让他承受不住,他又不忍对那些饱受病痛者收高价,所以只能在这乡下窝着,看些小病小痛。
谢庭泞看出了张明峰的想法,连忙道:
“爷爷,其实去了镇上也好,哪儿人多,凭您的医术定能掀起一番田地,您若是觉着不太好,大可给褚老爷交租金呀?”
“是啊,您若真住着不安心,我便斗胆当您东家,每月只交十两银子就可。”
褚明泰真诚道,似乎下定决心,一定要张明峰下定决心搬去淮安县。
好半晌后,张明峰才重重地叹了口气道:
“那行吧!老朽便厚着脸皮搬去罢!”
此话一出,褚明泰父子二人具是满脸神采飞扬,谢庭泞也在暗自发笑。
只褚母一人坐在一旁一脸阴沉,原本说好了一定要谢庭泞如褚府让她调教,现在怎么又成了搬去褚府旁边了?
褚母越想越气,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谢庭泞后背,好似要活剐了他。
正午,天上红橙一片,地上也被晒得有些开裂。
褚家的队伍又踏上了回府的路上,褚启天依旧骑马,只不过比来时头上多了一顶斗笠,好遮挡毒辣的阳光。
褚父褚母坐在马车中,原本马车是闷热的,好在里面提前放了冰块,坐进马车就像进了一间空调房,褚父人逢喜事精神爽,满脸堆着笑。
褚母自进了马车便黑着一张脸,好似谁欠了她五百万,一路上无语,待一行三人进了褚府,又一齐用了午饭后,三人坐在正屋和饭后茶点。
褚父咽下一口清凉的果茶,似是想到了什么,对站在一旁的刘管家吩咐道:
“赶紧的,这两日带人去把街对面那处宅子收拾下过两日庭泞爷孙二人要搬进去的。”
“是。”
“哦对了,收拾得漂亮干净些,再拨几个小丫头给他们送去,都是褚家的准儿媳了,总不好没人伺候着。”
“是,老爷想的仔细,老奴这就吩咐下去。”
“哟,给别人家安排这些个事儿倒是积极的很啊?平常褚府内务不见得你替我照看一二?”
褚母将手中的果茶放在茶几上,两手放在胸前深吸一口气,似在压住自己的怒火。
一旁打扇的丫鬟加快了动作,好似扇得快些褚母的怒火便能被扇灭。
褚父闻言,神情一愣,而后将眼神转向了自己的儿子,而后笑道。
“夫人又说笑了,这大宅院交给夫人掌管,那自然是因为夫人有这个能力啊,我今个是看夫人累着了,才直接吩咐的刘家,夫人快莫气了。”
“啪!”
只见一声巨响,在原本就安静的正屋显得格外突兀。
一旁打扇的丫鬟都吓得抖了三抖,心提到了嗓子眼,茶几上的茶水被震得溅了一些出来,洒在茶几上和妇人丰润的手背上。
“你明知道我气的不是这个!”
褚父见状,将手中的茶碗轻轻放下,对着褚母安慰道:
“夫人,谢庭泞年纪尚小,又孝心十足,我们怎好强要了来?况且她说得也不无道理,张村长年岁已高,有庭泞在一旁陪着没什么不好,兴许还能袭的一身医术。”
“我心中的大儿媳那得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样貌什么都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要贤德,稳重,端庄!你看看她?哪样符合我的要求?”
“是!我看在你们的面上,把这些都忍下了,若是将她放在我身边好好教养,这身上的习性兴许能改。”
“现在你们不让她到我身边了?你们父子俩是合起伙开蒙我呢?”
话毕,便将头转向一边,胸口不停起伏,显然是动了气。
褚启天起身微微拱手道:
“母亲,父亲,儿子还有功课,先告退了。”
“快去吧,快去吧!功课要紧!”
褚父对着褚启天连连招手,见褚启天消失在了视线中,连忙捂着头。
“唉,许是今日累着了,唉不行,我得去躺躺,夫人慢些用茶。”
话毕,便由着小厮扶着进了后院躺下歇息,只留褚母一人坐在正屋,两眼冒着火光,任凭屋内温度再低都无法熄灭心中的怒火。
“谢庭泞!等着瞧!如此不识抬举,真是气死我了!”
褚母独自怒吼道,就算说出了这番话还是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站在外边一位稍年长的妇人身着朴素,应该是褚府的下人。
见褚母发了火连忙上前,一手替她顺着气,一手轻声安慰道:
“夫人,莫急,急坏了自个儿身子可不值当,再怎么说谢庭泞他们与咱褚府只隔了一条街,唤一声就是,何愁不能调教她?”
“罢了罢了,这两个黑心肝的,全然不把我放眼中,真不知道那谢庭泞有哪般好,竟惹得他们父子二人如此痴迷?”
“夫人,老爷向来眼光独特,那谢姑娘身上定有什么特长,才能引得老爷的赏识。”
“但愿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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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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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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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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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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