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郦感觉到真实的触感,手上的东西一丢,直接扑到了她的怀里,抱着她的腰,哭得震天响。
“呜呜呜,姐姐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不是不爱凤郦了,竟然一走就是五百多年,音信全无。”
凤栖被他说的心有愧疚,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一昏睡就是五百年,她也不想啊。
凤郦完全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数落着,想要一口气把憋了五百年的话都说出来一般。
“姐姐,你知不知道这五百年都发生多少事了!隔壁山头的犀牛家,第四代都生出半山头了,可是五哥至今还单着,连个老婆都没讨上!”
正在对敌的凤晗听到他的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就连嘴角的招牌笑容都不见了。
因为气息不稳,笛声忽而一个转折,给了对手一个喘息的机会。
凤郦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依旧抱着凤栖的腰,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地念叨。
“姐姐,你知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八哥和八嫂已经生了两个男孩了,两个小家伙皮的上天。
一点也不如我乖巧懂事体贴人,整天就知道使坏,两个小家伙一点也不好玩。”
正在一边打架,一边你侬我侬、眉来眼去的凤?和水舞汐听到他的控诉声,同时转头看过来。
“老公,我刚刚没听错吧,是不是有人在说我家两个小宝贝?”
“嗯,肯定是因为跟我家小家伙相处的不够,才会觉得他们磨人,不够可爱。
为了让凤郦改观,认识到咱们两个小家伙到底有多可爱,要不改天把他们俩送到凤郦那里去吧?
这样的话,咱们单独相处的时间也多了,有必要考虑一下第三个娃儿了。”
“老公,你果然聪明过人,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
就这么办吧,咱们赶紧努力努力,生个女娃吧,我喜欢女儿。”
“嗯,我也喜欢女儿。”
凤郦若是听到两人的对话,怕是要吐血三升。
周围枭鹰卫和虎贲军打的不可开交,唯独中间站了一对姐弟,怎么看都觉得怪异。
可惜,凤郦可不这么认为,好不容易把姐姐盼了回来,管他是什么时候呢,有话一定要尽早说。
“姐姐,还有啊,你知不知道,七哥居然和一个小丫头好上了,他也不害羞,老牛吃嫩草。
两人才在一起多久啊,如今连娃都有了,哼,我跟狐桃都认识几千年了,连小手都没拉过呢!”
凤曜若是在这里,怕是要哭出一盆眼泪了,绝对不是老牛吃嫩草,而是嫩草啃老牛啊!
夭寿哟~
凤栖爱怜地摸摸他的头,对他表示十二分的同情,但现在实在不是聊天叙旧的时候啊。
看他这架势,是要抱着自己说上个几天几夜吗?那架还要不要打了?
凤郦早把眼泪擦在了火红的凤衣上,还在絮絮叨叨,丝毫不管周围打的有多激烈。
“姐姐,我该怎么办呀?自从你消失后,母后就不让我往青丘跑啦,我都好久没见狐桃了。
偶尔偷偷跑去青丘看她,还被那些个九尾狐看来看去,一个个眼神怪怪的。
他们肯定是在嫉妒我长得比他们好看,对不对?
我知道自己长得好,可总是被那样盯着,还是挺难受的。我……”
吧啦吧啦,此处省略千字自恋的话。
哎,你那可不是傻么?人家都把你姐姐给算计了,亏你还能淡定自若地往青丘跑!
凤栖看着周围混乱的战局,只能先打断他,又哄了哄,“小凤郦,你乖乖的,坐在一边跟如?几个一起玩。
等姐姐把这些人都收拾了,再来听你说话,好不好?”
凤郦顺着她的视线看向当扈几人,见他们正挤眉弄眼的,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几个没良心的,原来他们一直跟着姐姐,却独独留我一个人在丹穴山!琇書蛧
心里窜起小火苗,当即把凤栖放开了,朝着几人扑去,看那架势,能把人咬死。
凤栖终于把粘人的傻弟弟送走了,差点流下两行热泪,转头看了几眼,对身边的陆吾说道:“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神君,你去帮爹爹他们吧,龙馨儿和凤婉如,我想亲手处置!”
陆吾点点头,二话不说,身形一闪,已经加入了战局。
凤灵薇刚把火雨鞭收回来,转身就看到一个火红身影,心头一紧,正要仔细看时,耳边传来破空声。
刚转过头,四长老的长枪绕过凤昕两人,正朝她刺过来。
“灵薇!”
凤昕和瞿若烟肝胆俱颤,同时出声喊道,身形急速闪过。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凤灵薇只觉腰间一热,眨眼间,人已经被揽住,暴退数十米。
凤昕和瞿若烟同时松了口气,眼神一厉,再次朝四长老攻去,死死地缠住了他。
凤灵薇抬头看着?骞,熟悉的面孔,却又好似哪里不一样了,总觉得更成熟了一些。
想起那孤寂的五百年,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心尖一酸,鼻尖一热,眼泪差点落下来。
小手在?骞身前使劲地拍了好几下,“你这个坏人,就那么走了,说也不说一声!
五百年了,音信全无,你的心怎么就那么狠!我以后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骞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里似含着一泓清泉,依旧没有很多话,只是有些笨拙地帮她擦眼泪。
看着她流泪,心里疼的要命,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我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凤灵薇看着他傻乎乎的模样,心头的小火苗早就熄灭了,嗔了他一眼,“算了,以后再慢慢跟你算账!
咱们去帮娘亲和爹爹吧,把这个坏老头揍死!”
?骞依旧傻呆呆地看她,点了点头。
凤灵薇看到他这呆样,忍不住在他下巴上咬了一口,咬完之后,立刻放开他,脸蛋红红的,撇开脸不看他。
见他依旧呆站在那里,跺了跺脚,“傻子,走了!”
凤栖目送陆吾过去的时候,冷不防瞄了两人一眼,偶遇大型撒狗粮现场,真是要不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身形一闪,已到了凤熔身前,朝他浅浅一笑,“熔哥哥,好久不见。”
看着她清灵的浅笑,凤熔恍惚以为什么都未发生过,就好像她只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对他浅浅一笑。
说的不是“熔哥哥,好久不见”,而是“熔哥哥,我回来了”。
好像她从来不曾知道他的身世,从来不曾怨恨过他,也从未经历过那难熬的五百年一样。
凤熔曾经想过无数种再见面的画面,却唯独没有这种恬淡又平静的。
他以为她会生气,会质问,会朝他大吼,会朝他发怒,却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浅浅一笑。
备受煎熬的五百年,自我放逐的五百年,只因为她的笑,一瞬间土崩瓦解。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笑容,将他从惊怔中惊醒。
凤熔忽然上前一步,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声音暗哑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栖栖,你回来了,回来就好。”
前一秒,凤栖被他炽烈的视线包裹着,几乎要窒息了。
后一秒,就被他抱在了怀里,听着他凌乱的心跳声,不觉轻叹一声。
凤栖曾经想过无数遍,要怎么再次面对凤熔,可最终只剩下一个念头,他是最爱的哥哥。
不管他身世如何,不管他是不是亲的哥哥,那又有什么关系,一起长大的情谊,永远不可能被抹杀。
就好像,当她得知自己的身世,并没有过于震惊或是痛苦。
对她而言,血脉不过就是血脉而已,辛苦养育她长大的人才是至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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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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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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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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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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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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